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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害怕又不甘,卻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無助過,漆黑的世界里,只有孟言的聲音和體溫環(huán)繞著他,虞清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太過依賴這個小他十歲的人。這種依賴,無端讓虞清覺得害怕。孟言察覺到他的情緒,摟過虞清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環(huán)著他的腰,一手扯開了虞清眼上的紗布。虞清嚇了一跳,忙伸手去阻攔,可是紗布還是被孟言取了下來。虞清的雙眼上還沾著青色的藥膏,淡淡的,看著就像青草的汁液。孟言說:“虞清,你睜開眼?!?/br>虞清猶豫片刻,緩緩睜開眼,雙眼乍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細看下去會發(fā)現(xiàn)比常人的渾濁一些。“能看到什么?”孟言問。虞清搖搖頭,他只能感知到燭火的亮光,看的到十分模糊的影子,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見,他不知道孟言想要他看什么,心里難免有些急躁,眼睛治了這么久,成效微弱。“什么都看不見,瞎子能看見什么?!庇萸鍜暝鸵獜拿涎陨砩舷聛?。孟言用力將他按住,托著虞清的腰,湊近他貼在他耳邊說:“你能看見我,虞清,無論你眼睛是好是壞,你都可以看到我,只要你叫一聲,伸出手,我就在你面前。”感受到虞清漸漸清晰的心跳,孟言繼續(xù)說:“我知道你從前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你的不安害怕,這么多年相處下來,我不能說讓你全然信任我,但是我希望你在我身邊的時候,能夠安心,能夠不再害怕,我到你身邊來的晚了些,這都不要緊,以后我會加倍把錯過的那些日子全都補回來。民間有句俗語,叫父債子償,父皇帶給你的那些傷害,希望我能慢慢撫平?!?/br>“……說的什么胡話!”虞清聽不下去,出聲打斷他。本來孟言前面的話讓他很是感動,可是說著說著就變了味,虞清臉色微紅,借著微紅的光線就要從孟言身上下來,卻忽而被孟言抱著站了起來,他嚇了一跳,雙腿下意識就勾住了孟言的腰。孟言輕笑一聲,“這可是你自找的?!?/br>虞清被蔣太師供詞而影響的失落情緒,就這樣被孟言連哄帶鬧的化解了。今年的除夕夜宴看起來格外冷清,無中宮皇后,無東宮太子,皇帝下首的位置只剩下孟言,頗有些孤家寡人的意味。孟言帶著吳氏和孟夕出席,孟夕剛滿一歲,胖嘟嘟的見到誰都伸著手要抱,他的可愛模樣緩解了皇上膝下的寂寞,皇上對這個皇孫格外疼惜。胡寄云作為孟承的家眷,雖然還未被幽禁,但是也沒資格參加除夕夜宴。她站在誠王府的后院,瞧著漆黑的夜幕,手里捏著孟承要她交給皇上的那份手書。孟承做過的事,她一點都不知道,那日虞清口中的孟承,仿佛是個陌生人,胡寄云從來沒想過,那個對她呵護備至的人在外面是這樣的狠毒心腸。她打開手書借著廊下的燈仔細看了一遍,越看越心驚,這份手書若是交到皇上手中,孟言必定活不了,可是這份手書同樣也是她肚子里孩子活命的籌碼。更何況,她清楚的知道,孟言絕不會允許她有機會將這東西交出去。胡寄云是在正月初一找到孟言的,她將寫了虞清真實身份的手書親手遞到孟言面前,“我知道王爺犯下滔天大罪已是無可挽回,我只求大哥一件事,希望大哥念在往日情分上,保下我們母子,我想給王爺留下一個血脈。”孟言接過手書,看也沒看,對胡寄云道:“其實父皇不一定會牽連誠王府滿門,只要弟妹告訴父皇你已懷了皇孫,父皇或許會饒你一命的?!?/br>胡寄云凄然一笑,“就算父皇放過我們,大哥會放過我們嗎。”“弟妹是個聰明人?!泵涎缘溃懊铣凶龅氖率撬逃勺匀?,我自然是要保住你們的,只是我還有一個條件?!?/br>“什么條件?”“等孩子生下來,過繼到我的名下?!?/br>胡寄云猛地抬起頭,滿臉驚愕,“不!這怎么行!這是王爺唯一的孩子!”孟言走到胡寄云身邊,耐心道:“弟妹細想想,孟承以這樣的罪名被處置,往后他的孩子在京中如何立足,父皇即便現(xiàn)在放過你們,可是以后呢,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將他過繼到我的名下是最妥當(dāng)?shù)??!?/br>胡寄云跌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渾身的力氣,眼淚直流,久久不能言語。孟言讓人扶她回去休息,臨走時道:“弟妹好好考慮一下,十月懷胎期間,我一定保你們母子無虞?!?/br>作者有話說:孟言留下這個孩子的原因下一章會講第66章父子孟言要孟承的遺腹子,不過一個原因,要拿他來制衡秦家。事到如今,孟言成為儲君只差一道圣旨了,將來他當(dāng)了大梁的皇帝,二公主永萱也到時間歸京,屆時,他只有孟夕一個皇子,秦家和閩州候的勢力必定權(quán)傾朝野,孟言再想鎮(zhèn)壓,恐怕十分困難。若是能再養(yǎng)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同樣流著皇家血脈,身后還有蔣家舊族和胡家的勢力支撐,即便比不上秦家,但也可制衡一二,讓淑妃有所忌憚。等孟言坐穩(wěn)江山,選誰作為太子培養(yǎng)也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了。虞清從屏風(fēng)后面緩步走出,問道:“你想的如此周全,萬一誠王妃生下一個女孩呢?”“那也不要緊,只當(dāng)是給孟夕多個meimei相伴,最主要是想告訴淑妃,只要我愿意,可以不止有孟夕一個孩子?!?/br>虞清臉轉(zhuǎn)向孟言,看著他模糊的影子,微微搖頭,“你當(dāng)初向二公主和淑妃信誓旦旦地保證,只會有孟夕一個兒子,如今剛過一年就出爾反爾,只怕淑妃和永萱公主還不知道怎么罵你呢?!?/br>“我本來也沒想這么做的,是孟承這個孩子來的太巧了,你也想我能保住這個孩子的對吧?”孟言有些心虛,他討巧地看著虞清,“無論我怎么算計旁人,對你我可從來沒有說過半句假話?!?/br>“沒有嗎?”虞清淡淡發(fā)問,語氣并不凌厲,卻還是讓孟言生出一絲冷汗。他貼上虞清,哼哼唧唧耍賴,“那也是迫不得已嘛,我不是故意的?!?/br>虞清本也沒打算追究,逗他兩句罷了,兩人說笑一陣,自去歇息。除夕節(jié)假之后,誠王謀逆逼宮一案有了定論,經(jīng)過三司會審,大理寺最終定下誠王孟承大小罪狀十一條,其中最大的罪便是私自發(fā)兵意圖謀反,此乃死罪。太師雖為從犯,但是皇上對他憤怒非常,覺得孟承之所以走到這一步都是太師慫恿挑唆的緣故,故而也判了死罪,蔣家至此,算是倒了。孟承被判決后,一直在喊要見皇上一面,孟言自然沒給他這個機會。誠王府的其他人皆被下了大獄,等候處理,誠王妃胡寄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