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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擬翻了白眼:“你看我平時和他一起出現(xiàn)過么?我不殺他不代表我忘了我哥的仇行嗎?”他想了半天,忽然很沒底氣道,“也還是說過一次。”步繁霜賞了他一個余光:“什么時候?”蕭擬哼唧半天:“漠北他受傷那會。我琢磨……哎,我這么多年也沒替我哥報仇,他那條命應該是我的,結果他自己自作主張差點折在漠北,我一生氣就諷刺了他幾句。”步繁霜鼓掌贊賞道:“那你可真出息啊?!?/br>凌讓謹:“……”魔尊繼續(xù)點頭:“這么多年,不殺不打不罵,也不聞不問不管,你說你和他較什么勁呢?喜歡他?”蕭擬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尊主,有話不妨直說。”“那四個消息告訴你之前,我得確定你心里到底是大哥重要還是情人重要?!辈椒彼獙⑾惹翱巯碌牟璞幌疲w蛾已經(jīng)有氣無力趴在桌子上,甫一看見光亮,又拼盡最后一點力氣,想要往火上飛。步繁霜冷眼看那執(zhí)迷不悟的蟲子,輕笑道:“不然浪費阿謹一片心意還好說,要是惹了阿謹不開心,我也會覺得不開心。”?蕭擬將目光轉到了凌讓謹臉上,凌讓謹這次沒再阻止步繁霜問他,而是看著他:“蕭公子,你其實根本不想裁冰死對不對?”蕭擬很慢很慢地將目光移開,他垂首看客棧的青磚地板,好像這樣做就能隔絕他人詢問的目光,也能讓他繼續(xù)順理成章地逃避下去。.凌讓謹和步繁霜也不催他。窗外深夜仍舊人聲鼎沸,更顯得屋內(nèi)一室凄涼。蕭擬忽然開口道:“是,我不想他死,但我不能忘了我兄長的仇。我就這么左右徘徊,直到最后也不死心。我沒親眼看見我哥是怎么死的。當時裁冰也是失蹤的,孤山的人找到他時,正好看見他一劍刺進我哥的胸膛。但是就因為我沒親眼所見,所以我又托溫貍在仙盟找到了卷宗,得知確確實實是他殺了我哥。”凌讓謹溫言道:“然后呢?”蕭擬道:“然后過了沒多久,他失蹤了,直到現(xiàn)在?!?/br>凌讓謹和步繁霜交換了個眼神,凌讓謹正要說話,步繁霜直接搶白道:“第一個好消息,你的野雞找到了,沒死。第二個好消息,你哥蕭攬荒也沒死,第三個好消息,你不用自欺欺人,沉浸在情孝難全的悲傷里了,你家野雞是被冤枉的。最后一個壞消息,你的野雞雖然沒死,但也快了?!?/br>凌讓謹:“……你不能這么說!”步繁霜毫無愧疚感:“我說錯什么了?”凌讓謹看著呆如木雞仿佛被雷劈了的蕭擬,覺得自己居然找步繁霜商量一定是剛才山上的山風入腦了,他眼看著蕭擬表情幾番變化,實在是怕裁冰還沒就回來,眼前的再中風了,之后讓他坐下,隨后一樁樁講給他聽。等他說完,天色已經(jīng)微微泛白,還好修士不帶傷的話并不需要特意休息,凌讓謹捏了捏自己的眉頭,對著沉默的蕭擬道:“我手上也沒有證據(jù),但是我相信裁冰所說。我剛才問過繁霜,秋魄你們沒有殺死,還在孤山牢中,或許可以從他那里得知些信息,也可能他依舊咬死了一言不發(fā)。蕭公子也不必隨便就相信裁冰所言,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br>蕭擬沒答他的話,而是問道:“他在哪?”“仙盟后山?!绷枳屩斊鹕?,“但是我現(xiàn)在不會帶你過去,你在這里冷靜一天,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要相信誰?!?/br>“不必了?!笔挃M低聲道,“讓我去看看他。我有話……對他說?!?/br>凌讓謹和步繁霜領著蕭擬來到了后山時,謝鸞剛從小屋出來,坐在靈獸群里熬藥??礃幼邮敲α艘徽?,她攏了攏發(fā)絲,對著凌讓謹輕輕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他的魂魄,只是我見他似乎并無生志?!?/br>蕭擬腳步一停,上前蹲下來,聞了聞藥,隨即低聲道:”這個藥是治療外傷的?”謝鸞驚喜道:“公子也懂醫(yī)術?”“是?!笔挃M起身,“我進去和他說幾句話,你就是謝姑娘對吧?之后可能會辛苦你。屆時熬藥開藥之類事情可以交給我?!?/br>謝鸞笑道:“辛苦不怕,只要裁冰公子能活下去,再辛苦也值得?!?/br>蕭擬對她笑笑,不像往日那樣油嘴滑舌,他目光沉沉,一樣望去都是化不開的終年積雪。凌讓謹沒有跟進去。他和步繁霜還有謝鸞呆在外面,很久之后蕭擬獨自出來,眼睛看起來沒有紅,但是一開口嗓子卻沙啞得嚇人:“他答應了,請問謝姑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謝鸞張了張嘴,似乎察覺到什么,然而最后她什么都沒問題,只是起身笑道:“公子隨我來,我修習魂修同時雖也有研習醫(yī)術,但是若是有大夫幫忙,我便可以抽身全心全意幫他修習魂魄之法。我且將我的藥方給你,我們再斟酌斟酌。”蕭擬點頭,他沒直接和謝鸞走,而是回身看向凌讓謹,深深做了一揖:“多謝仙尊。”凌讓謹輕聲道:“他修習魂魄之法,日后便不會再記得你,你可想過以后如何?”蕭擬沒有直起腰,就著那個姿勢輕輕笑道:“是我欠他良多。有何顏面要求再續(xù)前緣?”說罷他站直身體,隨謝鸞離開。步繁霜靠在一邊,阿雙早上偷偷摸過來,連滾帶爬扒著步繁霜的靴子不松手,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小獸玩,頭也不抬:“想問怎么回事就進去,就是抓緊點時間,一會不是還要去赴宴嗎?”凌讓謹一聽赴宴二字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頂著一腦門官司走進了房間,裁冰正低頭凝視自己手里什么東西,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對凌讓謹虛弱一笑。凌讓謹拂衣坐下:“還好么?”“很好?!辈帽L長吐出一口氣,“幾百年來,第一次如釋重負。”凌讓謹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們最后如何決定?蕭擬可說了些什么?”“他坐在外間,我坐在床上,讓我把事情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最后問我是不是在山上把腦子凍傻了,為什么不告訴他?”裁冰眼睛有點紅,但是凌讓謹裝作沒看見,挪開了視線,“我和說他了顧慮,他講之前顧慮就罷了,秋魄都被抓了,怎么還不敢說?”裁冰頓了頓:“我告訴他,因為我不知道蕭攬荒瘋到什么地步,除了秋魄還有沒有后手,我賭不起。若不是這次我當真走投無路,想到找到仙尊做靠山,也知道蕭攬荒難以東山再起,恐怕我到死也不會讓他知道。最后他……似乎哭了。隔著簾子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他一哭,我會很難受。我猜他沒和我面對面坐著,就是怕我難過?!?/br>凌讓謹?shù)溃骸八鋵嵰恢毕M隳芨嬖V他。還好,為時未晚。那你們以后?”裁冰無意識地摩挲手里的東西:“他說是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