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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并不影響他自身迸發(fā)的凜厲氣勢,反而讓他像地球時代的古典雕塑,無論是下垂的手臂還是緊實的雙腿,都極為符合力量美學(xué)。猝不及防地看見陸封寒肌rou的線條,祈言有些無措地眨了眨眼睛。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陸封寒。比如陸封寒從治療艙中蘇醒,鉗著他的脖子將他壓在墻壁上時,跟現(xiàn)在就是差不多的狀態(tài)。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跟之前有一點不一樣,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極快地移開了視線。可事實上,對他來說,一眼和幾眼,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只要看過,他都能記住。于是,在低頭翻看個人終端時,祈言不由地又將剛剛看見的畫面重新回憶了一遍。他將這種異常歸結(jié)為,人對跟自己不同的人的好奇心。房間里的床跟陸封寒想的一樣,窄得驚人。如果他選擇平躺,根本不會有祈言的位置。于是他側(cè)身躺在單人床上,勉強空出靠墻的一塊,拍了拍:“你睡這里?!?/br>祈言喝完一管桃子味的營養(yǎng)劑,有些后悔自己“他跟我睡一間”的提議了——床實在太窄,他已經(jīng)目測出,一旦他躺上去,和陸封寒之間,根本不會有間隙。但說出的話不能收回,祈言套著寬松的柔軟襯衫,越過陸封寒,在留出來的位置躺下。他下意識地屏著呼吸。陸封寒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低笑打趣:“跟我睡一張床就這么緊張?好了,又不會吃了你,呼吸?!?/br>祈言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屏氣的狀態(tài),一放松,就深深吸了一口氣。周圍屬于陸封寒的氣息盡數(shù)竄進(jìn)鼻尖,進(jìn)到了身體里。他有些不太能形容陸封寒的氣息到底是怎么樣的,很冷,很硬,鋒銳,又夾著不散的硝煙氣,明晃晃的像一把兇刃。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樣的氣息太具有侵-略性,讓人下意識地發(fā)憷、遠(yuǎn)離。祈言卻非常喜歡,甚至不克制,輕易便會沉溺。陸封寒準(zhǔn)備通過聊天緩解祈言的緊張,但想來想去,沒想出什么話題,只好從今天發(fā)生的襲擊取材:“你知道,那三艘星艦為什么襲擊堡壘嗎?”祈言沒敢看他,只搖頭:“不知道。”“聯(lián)盟星艦中控系統(tǒng)的源架構(gòu),當(dāng)時就在堡壘里。反叛軍的目標(biāo)是這個。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到勒托了?!?/br>“中控系統(tǒng)?”祈言肯定道,“就算搶走了,他們也用不了?!?/br>陸封寒挑眉:“為什么?”祈言回答:“中控系統(tǒng)帶了很復(fù)雜的‘鎖’,沒有‘鑰匙’,打不開,用不了。”陸封寒想問你為什么會知道,但最后還是如往常般,沒有問出來。只講了個開頭,陸封寒就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沒有講故事的天賦,而是后續(xù),祈言都是參與者。沒有講下去的意義。連著幾天晚上都熬夜沒睡足,一挨著陸封寒,祈言就犯困了。而陸封寒正思索著,要不要再想想別的,余光就注意到,祈言密而平直的睫毛緩緩下垂,最后闔上了眼。再看,呼吸起伏,已經(jīng)睡著了。陸封寒熄了燈光,也閉上了眼睛。只不過,陸封寒睡到下半夜就醒了。才躺上床時,平躺著、睡姿規(guī)整的祈言,不知道什么時候鉆到了他懷里,鼻尖就貼在他的頸側(cè),每一次呼吸,都癢到了心里。作者有話要說:比一個桃子味兒的心心~抱歉呀,今天痛經(jīng),寫的有點慢,遲到了半個多小時~愛你們!---感謝炸黃黃黃扔了1個深水魚雷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桃小春、林靜恒、Whisper幽幽1個;第二十一章陸封寒不是沒跟別的人一起睡過覺,在前線時,如果遇到戰(zhàn)事激烈,幾天幾夜盯著星圖不能松懈,指揮艦的地板就是床,幾十個人輪換著睡覺,誰會管旁邊躺的是誰,能合眼就不錯了。他也不是沒跟人挨過這么近。那時他還沒當(dāng)上前線總指揮,有一次出任務(wù),遇到反叛軍伏擊,他和埃里希被迫降落在一顆荒僻的行星上,逃生艙落地就直接炸成了碎片。當(dāng)時埃里希重傷,血止不住,體溫降得很快。不說治療艙和醫(yī)療機器人,連一顆藥、一條繃帶也沒有。那顆行星無人居住,晝夜溫差極大,到半夜時,溫度直降到了零下。他只能盡量用自己的體溫當(dāng)熱源,以免他這個兄弟活不到救援到達(dá)。但,這些情況和現(xiàn)在,好像都有些不一樣。堡壘運轉(zhuǎn)的噪音綿綿不斷,一旦注意到,就會覺得擾人??纱藭r此刻,都比不了傳至耳邊的輕緩呼吸。陸封寒想,可能是因為平日里,祈言總是表情清冷,很少笑,話也不多,常讓人覺得疏離,不好接近——跟此刻緊緊偎在自己懷里的模樣,相去甚遠(yuǎn)。又或許是因為,懷里的人太瘦,太軟,太脆弱了,才讓陸封寒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放輕,怕把人吵醒了。這覺還怎么睡?陸封寒微微側(cè)頭,垂眼看祈言的睡顏,目光一一巡邏過祈言平直細(xì)密的睫毛、筆直而窄的鼻梁,在心里無聲詢問:祈言,你知道你睡著了會這么黏人嗎?嗯?當(dāng)然沒有人回答他。小粘人精睡得正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小粘人精。黑暗里,陸封寒望著上方的金屬板,盡量適應(yīng)這種懷里擠了個人的感覺,在熟悉的噪音中慢慢閉上眼。許久,他垂放在身側(cè)的手臂抬起,松松搭在了祈言腰上,沒再移開。祈言醒過來時,狹窄的單人床上只躺了他一個人。他睡眠質(zhì)量向來不好,只能用時長來不足,這一覺卻睡得格外舒服,連夢都沒有做。“幾點了?”他嗓音還有些啞。“還早,八點半?!标懛夂娖硌孕殊熘浑p眼,迷迷糊糊的,不由笑道,“別賴床了,你們那個組長昨天不是說九點要集合嗎?”慢吞吞地坐起身,柔軟的布料與他身線貼合,祈言用楓丹一號統(tǒng)一配置的漱口水漱了口,又接過陸封寒遞來的水,把藥吃了。知道吃完藥后不會好受,陸封寒在一旁問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