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8
書迷正在閱讀:賢惠O穿成兇狠上校后、我用醫(yī)術在古代萬人之上、和殘疾影帝官宣后、金絲雀嬌寵日常、審神者中原中也、最后一個造物主、被渣后我成了全仙界的白月光、前夫售價三百塊、為了光輝abo、沒有人能躲過真香定律
。祈言被接回礁湖星云后,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明明除去嘴角上的咬傷和倒劈出血的指甲外,沒有別的傷處,卻在治療艙里躺了兩天也不見醒來。伊莉莎猜測,這應該是祈言的主觀意志——他不愿意蘇醒過來。又這么在床上昏睡了三天,祈言才終于睜開了眼睛。伊莉莎都已經準備好回答祈言的問題,連措辭都斟酌了幾十遍,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祈言一句話都沒問,起床后往外走,又倒回來穿上拖鞋,邊穿邊問E97-Z號項目進展怎么樣了。伊莉莎心里總懸著,不敢說別的話,只答:“從你去勒托到現在,一直在跑數據,奧古斯特一星期去看一次,現在還沒出結果?!?/br>祈言點點頭,清瘦的身形裹在寬松的衣衫里,莫名空蕩。他啞聲道:“我去看看。”伊莉莎跟在他身后。她不斷復盤祈言從醒來到現在的一切細微處,最后發(fā)現:“拖鞋——”祈言表情自然地回答:“剛剛陸封寒提醒我穿上的,說不穿會冷。我總是記不住穿拖鞋,他說沒關系,他會提醒我的?!?/br>伊莉莎心下驟沉。她做的最壞的猜測,還是成為了現實。雨聲小了一點,祈言拉開椅子坐下,先跟奧古斯特聊了幾句E97-Z號項目的進展,兩人均認為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因為半年都得不出數據,龐大的運算量已經證明這是一個死胡同,不應該再堅持下去。奧古斯特視線掃過祈言蒼白消瘦的臉頰,眼下的微青,又落在他細瘦的手腕上,心下微嘆,卻沒表露出來,只把話題拉到日常上:“吃過藥了嗎?”“吃過了。”祈言隔了幾秒,眼里有些許迷茫,“我以為自己吃了藥,其實又記錯了?!?/br>奧古斯特一頓:“他提醒你的?”祈言點點頭:“嗯,他把水端過來,把藥給了我?!?/br>等祈言被人叫走,伊莉莎放下已經冷了的咖啡,苦笑:“這該怎么辦?”在祈言的記憶里,陸封寒沒有因為救他死去,而是跟他一起來了礁湖星云。至于中間因昏迷缺失的時間,祈言像默許了這個“漏洞”存在一樣,絲毫不予深究。在他的話里,會時不時提到陸封寒。像今天這句“不小心被水果刀劃了一下”,祈言幾乎每天都會說一遍。令伊莉莎恐懼的是,祈言為了加強這份由他自己虛構的記憶的真實性,痛覺那么敏感的他,會每天親手用鋒利物在手臂上劃一道傷口,然后用繃帶纏好,再系上蝴蝶結。就像以此為證據,證明陸封寒真的還在他身邊。而祈言明明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著,吃不下任何東西,一日比一日虛弱和消瘦,卻虛構了一段“每天睡了八個小時,還做了記不清的夢”的記憶。他消耗著所有生命力,沉溺在一個半是虛假半是真實的世界里。仿佛那個人沒有離開,仿佛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只要他不深想,不探究,就絕不會打破這微妙的平衡。冷掉了的咖啡口感極為苦澀,舌尖都跟著麻痹了一樣,伊莉莎手掌撐著額頭,“就像在懸崖上走鋼絲……你知道嗎,我很害怕,我怕祈言陷在這樣的狀態(tài)里,不斷地割傷自己,一整夜一整夜地捱,一天一天熬,最終會熬不住。我又怕把他從這片沼澤里拉出來,他的一切會驟然崩塌,怎么承受得?。克貌蝗菀?,好不容易用那一段段記憶哄自己、騙自己,讓自己搖搖欲墜,又依然勉力支撐……”她說著,已經有了哭音。所有人都不敢告訴祈言,陸封寒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這個人了,就怕他的心理和精神在一瞬間便分崩離析。伊莉莎從小看著祈言長大,更是做了他整整八年的心理醫(yī)生,再清楚不過——祈言一直抱有死志。從八年前開始,隨著記憶混淆的不斷加重,祈言每一天都過得極為艱難。他需要去分辨哪些是虛假,要全盤質疑和否定自己,再從中去拼湊真實,甚至還無法確定,拼湊出來的這些“真實”,到底是不是真實。沒有人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與無望。有時伊莉莎看著祈言,都覺得他是風中一團微弱的火,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徹底熄滅。直到祈言去了勒托,直到他們第一次通話,雖然祈言沒有提及一個字,伊莉莎卻明顯感覺到,祈言似乎抓住了一根細絲。就是依靠著這根細絲,讓他堪堪活到了現在。像溺久的人被拉出水面,得以短暫呼吸。甚至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有希望。可沒有人知道,這根細絲斷了,又該怎么辦?無名星上。耳邊隱約有人在爭論著什么。“這樣的和平是難得的,也是可怕的,聯盟的人們被安安全全地圈在墻內,長日之后,便會喪失血性、喪失對危險的感知度,再無警覺。包括中央軍團、各行政大區(qū)軍團/派下的駐軍,閑得太久,刀會銹蝕,劍柄會腐爛?!?/br>另一個人回答:“但軍人天職,便是保衛(wèi)聯盟。以遠征軍為雄關,攔住外敵,沒有錯。況且,人類基因里便帶有分歧和好戰(zhàn)的成分,沒了星際海盜,沒了反叛軍,自然會有別的?!?/br>最先說話那人嘆一聲氣:“誰都沒有預言的能力,你我能做的,不過是將眼下能做的事做好,再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于后世之事,自然有后世之人去做?!?/br>陸封寒模糊記起,這是他不到十歲時,一個雨夜,他父親陸鈞難得休假回家,在家里招待了戰(zhàn)友聶懷霆。他拿著一架星艦模型在拼裝,一邊聽他們說著他不太懂的話。星艦……他駕駛的微型星艦已經碎在了躍遷通道里,追著他的那艘中型艦也一樣。他遲鈍地發(fā)覺,全身好像都在痛,但那種痛感又隔著一層什么,不夠真切。耳邊的雨聲漸漸變小,陸封寒又回憶起他和祈言曾一起流落到一顆荒星上,祈言叼著營養(yǎng)劑,含混不清地朝他說著些什么。祈言。祈言……這個名字在剎那間,喚醒了陸封寒的神智,他用盡全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