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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限定曖昧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1

分卷閱讀121

    ”

破軍:“!”

回到暫住的山洞,破軍仿佛死機了一樣,喊了幾遍都沒動靜。

陸封寒也沒堅持,手動在個人終端調(diào)出光源,朝山洞深處走,最后停在那面刻了字的巖壁前。

雖然在這顆無名星上的時間,只堪堪令他額角的傷口結(jié)出硬痂,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懂得,為什么意外降落在這顆行星的四個人里,除病逝的人外,另外兩個都因為無望而選擇了自殺。

留下這段留言的人,應(yīng)該也沒能堅持下去。

獨自一人被地心引力困在荒蕪的星球上,在日升日落間,時時期待無比渺茫的希望來臨。

他不知道在這一行行字前靜靜站了多久,才轉(zhuǎn)身往外走。

很快,破軍根據(jù)統(tǒng)計記錄發(fā)現(xiàn),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封寒的話越來越少,時常他說完一大段話后,才換來陸封寒一個簡短的“嗯”字。

更多的時候,陸封寒漫無目的地游走在地平面上,到了黑夜,則會望著天空閃爍的星辰出神。

“礁湖星云在哪個方向?”

野草茂盛,陸封寒躺在草地上,下頜被草尖扎得發(fā)癢,他卻沒移開,目光在天空脧巡,專注尋找著什么。

破軍回答:“根據(jù)我數(shù)據(jù)庫中現(xiàn)存的星圖,無法回答您的問題?!?/br>
意料之中的答案。

陸封寒心上溢出一種尖利的苦意。

他想起兩人曾肩蹭著肩躺在床上,祈言舉著手,用指尖將礁湖星云的位置畫給他看。

他還想過,等見不到人了,好歹能朝那個方向望望,知道他正想念的人就在那一片星域的某一顆行星上。

現(xiàn)如今,連這種想法都成了奢想。

希望……

希望。

祈言回答的那個“好”字,成了一根線,牢牢吊著他,吊著他的希望。

破軍出聲:“您在擔心什么?”

我擔心什么?

前線有埃里希守著,暫時出不了問題。聯(lián)盟即使再搖搖欲墜,也還有聶懷霆支撐。

他只擔心那個迷迷糊糊的小嬌氣,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還好不好。

礁湖星云。

“祈言怎么樣,醒了嗎?”

伊莉莎沉默搖頭:“還沒有。醫(yī)療機器人已經(jīng)替他處理了傷口,人一直昏睡著?!?/br>
奧古斯特捏了捏眉心:“是我反應(yīng)太慢了?!?/br>
他坐在墻邊的椅子上,手指交叉在一起,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當時、我們當時正在爭論一個公式,我和他想法不一樣,祈言提到他前兩天做過這個公式的擴展計算,但他不確定自己把計算用的草稿紙放在哪里了。你知道,以前這樣的情況經(jīng)常發(fā)生?!?/br>
“這時,他喊了聲‘陸封寒’,他問陸封寒,那張草稿紙他是不是隨手放在沙發(fā)上了,”奧古斯特清晰地吸了吸氣,“伊莉莎你知道嗎,他下意識地在向陸封寒確認,確認自己的記憶是否正確。”

“可是,哪里有他的陸封寒?他應(yīng)該是有短暫的清醒的,或者說,他腦海中的邏輯出現(xiàn)了混亂,無法自洽,他騙不了自己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找不到那個人?!?/br>
“那一瞬間,祈言……非常非常驚慌,臉色很蒼白,起身在房間里找了一圈,又開門去找,但根本就找不到他要找的那個人!直到他看到了一塊金屬片,很鈍、很鈍的金屬片,”奧古斯特敘述出現(xiàn)暫停,緩了緩才接著道,“他慌亂地在手臂上劃,很用力,連續(xù)劃了很多次才劃出了血。然后他就捏著金屬片,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血沿著手指一滴一滴滴在地上?!?/br>
“他受傷了,他在等陸封寒來給他包扎傷口,用愈合凝膠,用繃帶……可是他在那里站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人,”

奧古斯特哽了聲音,“他怎么等得到?他怎么等得到……”

伊莉莎紅著眼睛,背過了身。

明明平日里,祈言感情表現(xiàn)得很淡漠,幾乎從來沒有顯露過激烈的情緒。

隔著一道門,傳來醫(yī)療機器人短促的兩聲提示音,伊莉莎擦了擦眼淚,開門進去。

祈言躺在床上,比剛回來時消瘦了太多,往日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像灌著風。他朝聲音發(fā)出的位置看去,眼里隱隱期待著什么,又在下一秒熄滅。

祈言覺得全身哪里都在疼,特別是心口的位置,心悸明顯,讓他難受地想吐。

伊莉莎坐到祈言床邊,柔聲問:“感覺怎么樣?”

這句話,仿佛打破了祈言某種禁制的情緒,他說不出話來,眼睛慢慢染上紅,眼淚停不下來般從眼里滑落,放在身側(cè)的手指顫抖著,死死抓緊床單,青白到再無絲毫血色。

他將一切嗚咽盡數(shù)壓在身體里,直到整個人小幅度開始輕顫,才終是沙啞出聲:“我好疼啊……伊莉莎,我好疼……”

伊莉莎眼淚跟著落下來,慌忙將手覆在祈言冰涼的手背上,問他:“你哪里疼?”

祈言一只手攥在心口處,將衣料扯出了層層褶皺,疼得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說不出話來。

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又定定盯著空氣中的某一點,想。

陸封寒不在,他說疼有什么用?

說冷了、累了、疼了、害怕了,又有什么用?

他不在了啊。

仿佛在那艘微型星艦背身而去的瞬間,他心里被生生剜去的地方,就空著,再無法填補。

他于意識虛假與真實之間,再無一個人,愿意做他的錨點。

像是從濃綠蔥翠的夏季,剎那到了無比漫長的凜冬,即使縮在床上,雪水也會漫上來,凝成一種浸骨的寒冷。

因為長時間地服用藥物,祈言的痛覺神經(jīng)極為敏/感,伊莉莎聽著他無意識地一聲聲喊著疼,卻不敢碰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只能跟著流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里凝滯的空氣中,才響起祈言沙啞的聲音。

“他……很好,”祈言眼眶發(fā)紅,泛著水汽,像是在告訴伊莉莎,又像是在獨自回憶,“他,”字音停在這里,祈言忽然失去了運用詞匯的能力,“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形容他。”

又似乎沒有一個詞一個字,能形容出陸封寒。可他又無比想多一個人,跟他一樣記得。

“他,哪里都好?!?/br>
伊莉莎點頭,很重,又哭著笑:“我知道,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