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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考上了,要給我回報。如果沒考上,當我看走眼,就算了。這叫天使投資。”貝唯西看著他的臉,愣愣地想,天使投資,這名字起得還真是恰當。凌謙低頭看了眼時間:“好了,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怎么說也是一件人生大事,這未免過于倉促了。見凌謙一臉不容置喙的模樣,貝唯西扭過頭,看向了黑漆漆的窗外。車進了站,上來了一些人,又下去了一些。不遠處有了一個空座位,但兩人誰都沒有挪步子。地鐵再次緩緩啟動后,凌謙伸手戳他:“時間到了。”“我想到了另一件事,”貝唯西說,“如果你愿意和我保持聯(lián)系,在之后一段時間持續(xù)資助我,那我現(xiàn)在沒必要繼續(xù)留在你家存錢了?!?/br>“誒?”凌謙一愣。貝唯西看向他:“我立刻就能走。”第24章離婚拖得太久,難免夜長夢多。現(xiàn)在的發(fā)展,已是貝唯西當初始料未及。他在這段關系開始前有過各種假設,其中只有極少數(shù)應驗了。這個世界瞬息萬變,許多時候他自以為有理有據(jù),最后卻因為毫無邏輯的現(xiàn)實而遭受打擊。就好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么烈火公司會得意洋洋交出這么一份cao蛋的答卷,簡直匪夷所思,害得他在凌謙面前本就不富裕的可信度雪上加霜。他也一度疑惑過,凌謙的父母憑什么能接受他這么個小渣滓和自己的寶貝兒子在一起。他看過的電視劇里不是這樣演的。有錢人家就算信了算命的鬼話,也不該對他那么好。直接把他帶回家,領了證丟在一邊不就好了。可凌謙的父母居然真的會期待他們倆能好好過日子。就算是被最初的假象所欺騙了,凌謙本人可是知道一切的。貝唯西曾經(jīng)暗自腦補過凌謙居高臨下對自己說“注意你自己的身份”,然后往家里帶各種理所當然出現(xiàn)在富家公子哥身旁的性感美女的場面。而他,就是那個雖明媒正娶卻無依無靠不受寵的大房,無人在意,受盡冷言冷語,被那些得意的妖嬈美女嘲諷奚落。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他當然不會同凌謙本人說。凌謙在聽過以后一定會覺得他腦子有點毛病,或許還會認為他心理陰暗。貝唯西并不想給凌謙留下一個太糟糕的印象。因為凌謙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點太好了。當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不可抑制地想象了一些畫面。他就如同凌謙的父母所默認的那樣,留下來繼續(xù)這段婚姻,與凌謙共同生活。他不再無所事事,開始認真?zhèn)淇?。有家庭教師來為他上課,他可以買到所有想要的參考資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成績,再沒有任何需要他擔憂的事。凌謙每天上完課回來,會問他復習得怎么樣,然后兩個人一起坐在桌邊吃飯,順便聊會兒天。貝唯西想著想著,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怎么還沒有睡著,就已經(jīng)開始做夢。他逼迫自己把這些畫面從腦中徹底刪除。可惜,效果不好。當他真的進入夢鄉(xiāng),夢境中的畫面比他之前的所有想象都更美好。他夢見自己和凌謙成了同學,兩人坐在同一個課堂,一起聽講。下課后,凌謙因為他沒有等待自己而鬧了脾氣。他認真道歉,還請凌謙在校門口得拉面店里吃午飯。他們各自捧著一碗面,吃得稀里嘩啦湯水四濺。凌謙很高興,對他說,我就知道你可以,我覺得你特別棒,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他在半夜醒來,不算清醒的大腦模模糊糊地想,所謂的潛意識真的有點可怕,稍不留神,就會暴露一個人究竟有多么貪得無厭。不該奢望的東西,最好是夢都不要做。拿到新的身份證比想象中更早一些。他們拖拖拉拉的,一直到又過了一個禮拜才去辦理離婚手續(xù)。凌謙當天早上睡了個懶覺,醒來時臨近中午,突發(fā)奇想要請貝唯西吃午飯。“散伙飯,”他對貝唯西說,“人生中第一次離婚,還是值得紀念一下的?!?/br>“你還有錢啊?”貝唯西問。“有啊,”凌謙掏出手機記賬本,“再過兩天就能拿到新的生活費了,我是算過賬才做出決定的好吧!”貝唯西點頭:“了不起!”凌謙默認他在諷刺,目光不善瞥了他一眼,拿了車鑰匙向他示意:“去不去?。砍酝晗挛缭偃マk理,正好?!?/br>“去,”貝唯西笑道,“有便宜為什么不占?!?/br>凌謙說,隨便吃點。實際等貝唯西跟著他走進那家餐廳,很快意識到他們的“隨便”標準是不一樣的。“你自己說不挑的,”凌謙見他表情糾結,誤解了他的想法,“你說有什么就吃什么,五分鐘前剛說的!”貝唯西沖他苦笑:“倒不是這個問題,你的錢真的夠嗎?”凌謙不解:“當然夠???總不能連一碗拉面都吃不起了吧!”貝唯西震驚。這家店裝修極具特色,每一個內(nèi)飾細節(jié)都無比考究,連服務人員都長得特別漂亮,居然是一家拉面店。他還以為自己能吃到高級壽司。拿到菜單,看著倒是同普通拉面店沒什么區(qū)別。貝唯西在凌謙的推薦下點了一碗招牌面,又看著凌謙叫了若干個花樣繁多的小配菜。這菜單上不寫價格,就算只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日式拉面,估計也便宜不到哪兒去。他不久前做過類似的夢。和現(xiàn)實不同的是,他夢里的那家面館,破破爛爛的。那畢竟是他的夢,就算只是假想,也脫不了現(xiàn)實的邊界。貝唯西趴在桌上,用手撐著下巴,心想,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與凌謙兩個人單獨外出吃飯。應該也會是最后一次了吧。他昨天晚上已經(jīng)提前準備好了行李,還打點好了晚上的去處。今天過后,兩人即使見面,次數(shù)也不會太頻繁。“我在想一個問題,”凌謙點完了菜,放下菜單,看向貝唯西,“你既然有朋友家可以住,那生活成本應該不會很高吧?”貝唯西搖頭:“我也不可能長住啊,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會搬了?!?/br>他有不少狐朋狗友,其中不乏講義氣的??纱蠖嗖]有收留他的條件,就算有,也只方便短期,他不可能那么厚臉皮一直賴著。貝唯西原本是打算先租到合適的房子再走的。計劃突然提前,讓他的準備工作變得不夠充分。還好,有個之前打工認識的朋友伸出援手,愿意讓他臨時去打個地鋪。凌謙移開視線,又說道:“其實我覺得……好像沒必要那么著急。再晚點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