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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在了貝唯西的眼睛里。在他彎起眉眼的同時,那些光亮也跟著被暈開,變得柔和了起來。凌謙重新抿緊了嘴唇。他沒有再問什么,也不做任何動作,只安靜地躺著,視線落在貝唯西的臉上。貝唯西的面孔在他的凝視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幾秒種后,他后知后覺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簡直像是在安靜地等待著什么。當(dāng)他迅速變得慌張,想要做出反應(yīng)的同時,貝唯西抬起了另一只手。凌謙便又不動了。他僵硬著身體,任由貝唯西用手指輕輕地?fù)荛_他前額幾縷細碎劉海。他在心里想著,貝唯西怎么又不笑了,他在想什么,為什么他的模樣看起來那么認(rèn)真。當(dāng)貝唯西逐漸靠近,凌謙亂哄哄的大腦中跳出了許多危險信號,提醒他最好趕緊做點什么。他可以大聲喝止,也可以用肢體進行推拒。但最終,他都沒有。貝唯西緩緩地俯下身,用嘴唇短暫又輕柔地碰觸了一下他前額的皮膚。過于清淺,留下的觸感若有似無。凌謙在一片混亂中幾乎分辨不了那是否真實存在,會不會只是自己的錯覺。在那個瞬間,那一觸即逝的溫?zé)嵊|感,或許是來自貝唯西的鼻息。畢竟他們離得那么近。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貝唯西很快躺了回去,重新蓋好被子,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對他說:“晚安?!?/br>凌謙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F(xiàn)在,他的視線里只剩下灰蒙蒙的天花板。這是我那天晚上做的事嗎?他想。怎么就這么簡單,和想象中不太一樣。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額頭,捂在了那一小片殘留著的觸感上。“那天晚上……”他話沒說完,噎了一下。嗓子莫名發(fā)干,發(fā)不了聲音。“什么都沒有,”貝唯西說,“那天晚上什么都沒發(fā)生,你踢被子,我?guī)湍闵w好,僅此而已。別再想了?!?/br>凌謙把另一只手也抬了起來。額頭有一點燙,他懷疑自己發(fā)燒了。不可能吧,他心想,貝唯西一定瞞了什么。他是不是故意不說,只因為那些舉動不適合再次演示。“晚安?”貝唯西又說了一次。凌謙還是沒有回答。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該繼續(xù)追問。他突然很想知道當(dāng)天晚上的所有細節(jié)了,除了額頭,他是不是還親吻了別的地方。可貝唯西卻不愿意說。“之前都是我逗你的,別想了,快睡吧?!彼嬖V凌謙。凌謙雙手捂著額頭,側(cè)過身去看他。可惜什么也看不清。貝唯西把被子拉得很高,捂住了臉,只露出發(fā)絲和一點點額頭。難怪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晚安?!彼f第三次。凌謙還是沒出聲。“早點睡吧,”貝唯西說,“缺乏睡眠會對智力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打擊,然后稀里糊涂做傻事?!?/br>凌謙終于開口:“……你嘲諷我?!?/br>“不,我在說我自己,”貝唯西又一次拉高杯子,把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快睡吧?!?/br>凌謙徹底睡過了頭。他一整天都有課,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課。上午的課程老師是個性格糟糕的怪老頭,極為嚴(yán)格,每堂課點兩次名,會把出席情況記進平時成績。凌謙醒來的時候,午飯的點都過了。可他還是沒睡飽,一睜眼,意識尚未清醒,便覺得頭痛欲裂。大腦嗡嗡作響的同時,夢境中那些破碎又混亂的場景在腦海中來回盤旋。他在夢中經(jīng)歷了一些在醒來后會感到難以啟齒的片段。夢里的貝唯西依舊住在原本的房間。他醉醺醺地回到家里,敲開貝唯西的房門,搖搖晃晃走進去,把貝唯西推倒在沙發(fā)上,然后俯下身去親吻他。不是額頭,而是嘴唇。他的手捉著貝唯西的領(lǐng)口,把那件有些泛舊的上衣扯得微微變形。貝唯西好像掙扎了,也好像沒有。那之后,還出現(xiàn)了一些更混亂,也更夸張的場面。凌謙躺在床上,捂著額頭,思考一個問題。那真的只是夢嗎?會不會是昨晚睡前的對話刺激到了他,才讓那段被酒精所模糊的記憶在夢境中重現(xiàn)了。最近他上的選修課上剛剛講過,記憶不是那么可靠的東西,是會欺騙人的。他做了筆記的。有些時候,人們會一廂情愿的把自己的想象加入到回憶中,毫無意識的自欺欺人。他現(xiàn)在甚至分辨不了,昨天晚上貝唯西究竟有沒有在睡前親吻他的額頭。那可能也只是夢境的一部分。那真的像夢。在想明白之前,另一種歸屬于本能的強烈感受洶涌襲來。他餓了。徹底清醒過來以后,他第一時間給同學(xué)打了電話。得到了一個噩耗。上午的課,老師果然點了名。他是全班唯一一個缺席的。那老師知道他是附屬學(xué)院轉(zhuǎn)來的,有些偏見,在課堂上意有所指叨叨了五分多鐘,表面上是批評a大現(xiàn)在風(fēng)氣不如往日,其實就是看不起這些花錢擴招進來的有錢少爺,認(rèn)為這是在敗壞學(xué)校的水準(zhǔn)。凌謙本就頭痛不適,聽了轉(zhuǎn)述,愈發(fā)心情惡劣。可他也沒時間抱怨了。下午還有課,當(dāng)務(wù)之急,他得趕緊解決午飯,趕去學(xué)校。剛推開房門,便遠遠聽見程浩渺的聲音。“有道理??!唉,真是可惜,我現(xiàn)在沒錢。要不然有貝哥你指點我兩手,豈不是也能大賺一筆!”貝唯西的音量比他小一些,語氣聽著還挺謙虛:“不急于一時,以后有機會的?!?/br>“你們在說什么呢?”凌謙在走進客廳的同時問道。“你醒啦,”貝唯西原本坐在沙發(fā)上,見狀立刻站了起來,“餓不餓?飯在桌上,給你留了。”時間緊迫,也沒空邊吃邊和他們倆細細閑聊了。凌謙點了點頭,坐到了桌邊,拿起碗來埋頭苦吃。“怎么了,氣壓這么低,才剛起床能有什么事讓你心情不好???”程浩渺問。凌謙嘴里都是食物,不方便回話,只搖了搖頭。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客廳里的其余兩人難免在意。貝唯西同程浩渺對視了一眼,張了張嘴,最終卻并未開口詢問。他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坐了會兒,站起身來。“我去看書了?!彼f。凌謙原本想對他喊一聲加油,奈何滿嘴是飯。為了避免再發(fā)生昨天的慘劇,他不敢強行開口,只能打手勢。可惜,貝唯西好像沒看見。吃完飯回房拿書包的時候,貝唯西又坐在了書桌前。凌謙風(fēng)馳電掣蹭蹭往里沖,才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