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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是太子這邊的人,私下里針對梓州的相關(guān)事宜給他寫信,兩人有來有往地說了不少的事。余覃大病一場,也已回過神來,在仁宗跟前痛哭懺悔,總是心軟的仁宗嘆口氣,叫他繼續(xù)上朝,依舊跟文治昌兩人站在最前列,一左一右。只是這兩人從前是面和心不和,如今倒好,面也不和了,徹底掰了,互視對方為死敵。他們倆的擁護者從來都是眾多,近來朝中頗有兩派分庭抗禮的局面。仁宗看著心煩,跟宗禎商量這件事,想著是否要從中勸和。宗禎倒覺得這是好事,撕得越響才越好,他建議他父皇作壁上觀,并趁機觀察,這段日子有哪些官員是還在好好干活的。與此同時,仁宗采納宗禎的意見,的確開始用起宗語,這事在城里也引起頗多的討論。宗禎叫陳克業(yè)盯緊鄭王府,看那蒙面人會否上門去找宗謐,一直沒有動靜,倒是何七娘那里又起了風(fēng)波。宗禎也不知何七娘是故意,還是無意,文貴仁竟也瞧上了何七娘,自從上回秦法刺殺一事,文貴仁越發(fā)覺得自己厲害,把余家父子都給踩下去,可不牛逼壞了?他如今在城里行走,那鼻孔已經(jīng)快要朝天。文治昌滿腦子權(quán)力與勾心斗角,分給子女的關(guān)心少之又少,他又只有這么一個嫡出的兒子,他的夫人是罵都不舍得罵一下,文貴仁被縱得越發(fā)無法無天。他天天帶著小廝護衛(wèi)到何七娘的鋪子里胡鬧,有一回甚至帶人闖進后院,嚇得在后院里住著的小茉兒尖叫不已,攪得一團亂。何七娘恨不得立即拔刀殺了他,卻還記得哥哥的叮囑,有一回她的手已經(jīng)伸到袖子里,到底是忍住。當天夜里,她哥哥來看她,何七娘惡狠狠道:“難道真要我受此敗類侮辱?!他算什么東西!當年,文治昌連上我家拜見的資格都沒有!門都進不去!”她哥哥聞言沉默片刻,涼涼道:“人,我會幫你殺。”“何時殺?”“你再等等……”“還要等?!我看到他那張豬頭臉,我就犯惡心!皇帝連這樣的人家都容得下?”她冷笑,“哼,難怪他們會想出這個法子來!依我看,這滿朝官員遲早會被攪得一團亂!朝廷亂了,亡國也就不遠了!根本用不著幾十年!”宗禎聽說這些話,倒也不氣何七娘的那句「亡國」,他若有所思,忽然開始明白涼國派細作的目的。若是從朝中官員下手,攪亂各家家門,例如文、余兩家,又挑起鄭王府與宮里的糾紛,攪得各家互相猜疑,短時期內(nèi)似乎沒有差別,長而久之呢?官員們,人人只想著爭權(quán)奪利,又有多少人還想著造福天下與子民?千里之堤潰于蟻xue,敗落都是慢慢積累的,熙國權(quán)臣并不少,若是這些官員紛紛猜疑著長期斗下去,總有堤壩崩潰那日。屆時,想必涼國武力恢復(fù)得已是差不多,他們呢?在他國修生養(yǎng)息的時候,光顧著內(nèi)斗。先前,那名叫作小茉兒的瘦馬接近姬重淵,挑撥他與姬昭的關(guān)系,想必也是這個原因,也是想攪亂姬家關(guān)系,姬昭恰好又是駙馬。宗禎摸了摸下巴,不得不說,涼國這招雖說看似艱難,只要線放得長,放得久,放對地方,總能釣上大魚。這兩次,兄妹倆說話,半點都沒提到他宗禎,想必也從未將他放在眼里吧。宗禎覺得這是好事,因為他也想通過文余兩人內(nèi)斗,將他不需要的人全都踢出局,此番看來,涼國倒是在幫他的忙。內(nèi)斗是個好法子,全看怎么用,又看什么時候停止。兄妹倆的話,倒也給他警示。宗禎想得出了神,待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地下跪了一片,陳克業(yè)他們?nèi)谏l(fā)抖,他失笑:“怎么?難道我會因為他人說個「亡國」而怪罪你們?”他再笑,悠悠道,“其實那二人說得沒錯啊,若是一味任由這些人興風(fēng)作浪,亡國確實已不遠?!?/br>宗禎叫陳克業(yè)繼續(xù)盯著何七娘那處,果然沒幾天,又出事了。姬重淵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何七娘那里有個跟小茉兒長得極像的女子,立馬偷偷帶了幾個護衛(wèi)過去,去的那天,文貴仁正好也上門,他又想闖后院。姬重淵最瞧不起這樣的人,尤其文貴仁欺負的人可能就是小茉兒,別看他比文貴仁小了六七歲,他比文貴仁還橫。兩人都不是害怕是非的主,互相激了沒幾句,雙方人馬就在雙泉巷里打了起來,后來兩個正主也扭打在一塊,姬重淵高又壯,他比去年又高了小半頭,天天在家系統(tǒng)地學(xué)武,文貴仁是徹底的紈绔,花花架子的草包,哪里打得過姬重淵?被姬重淵揍了好幾拳,哭爹喊娘,后來事情又鬧到宮里。仁宗頭疼,叫宗語去處理這件事,也給他練練手。后來兩人都罰了個閉門思過,文貴仁被他們家送出城郊閉門思過,姬重淵又被他娘打了二十大板,發(fā)誓再也不敢去偷看小娘子才作罷。城里熱鬧不斷,姬昭在山上寧靜度日。他覺得,如果能一直住在山上,不下山那也挺好。興許是一種逃避心理,這些天來,不用面對那些與太子,與徽商相關(guān)的一切事,他的心終于又寧靜下來??蓸返任迦艘脖凰麕恚廊魂P(guān)在他院子里的后排廂房里,每日叫人送飯去,殷鳴問他是否要親自去審問。他一點也不想審問,想到這件事,他的頭就要開始疼,他寧愿這樣逃避現(xiàn)實。山里永遠比山下涼,山下城里,今夏的荷花早已經(jīng)敗了,山上莊子內(nèi)外的荷花池里,花還在一朵朵地開,他半點想看的心思也沒有,照例是躺在搖椅上,躺在廊下,晃來晃去地看著天空發(fā)呆,常有鳥飛過,他也不看書了,就這樣放空看著天空,倒也不錯。塵星看在眼里就很發(fā)愁,私下里跟殷鳴說:“這可怎么才好?我們郎君原來是最愛玩樂的,如今來了山里,風(fēng)景這樣好,也半點興致也沒有。”殷鳴也愁:“你都沒有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塵星氣得差點要撕他耳朵,狠狠瞪他一眼,回身去勸姬昭,姬昭根本就沒有生病,這是他們仨才知道的事,就連魏mama也沒告訴。他這次來山上,也沒帶魏mama來,怕她擔(dān)心,留她在府里看家。“您看啊,您都躺這兒看了半個多月的天了,您好歹也出去看看風(fēng)景吧,咱們莊子外那片荷花開得可好了!正所謂是接天蓮葉無窮碧?。 ?/br>姬昭根本就不想去看,不過看他滿臉擔(dān)憂,知道他們倆愁得剛剛又咬過耳朵。他撐著手起來:“那就去看看吧。”“好好好!”塵星笑得喜不自禁。換衣服時,又發(fā)生一件小事,收拾箱籠時,不知是誰放進去幾件雪青色的衣裳,被塵星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