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有人一夜之后性情大變嗎，而且是截然不同。

神婆笑說，除非是換了個靈魂，又有誰能如此?！?/br>
王曦說到此，已經(jīng)抿緊嘴角，不再哭泣，滿臉堅韌。

姬昭想，這才是真正的王曦吧。

“別說了……”王曦這才看向姬昭，“刺殺太子后，我總反復(fù)做一個夢。夢里昭哥哥說他這輩子對不起我，說他只希望我過得快樂，說他會一直等著我，希望我能歡歡喜喜地去見他?！?/br>
說到真正的姬昭，王曦的眼淚到底是又緩緩流下。

姬昭也快要被她說哭了，他低聲道：“對不起……”

王曦伸手擦眼淚，抿出個笑容：“其實我不怪你，也不怪太子。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huán)，昭哥哥有他的抱負，但他還未來得及，就先離開。他因那個他想要取而代之的人而死，那個人又差點死在我的手上……”王曦笑了幾聲，“到底應(yīng)該誰怪誰呢？又是誰的錯？”

姬昭不知道老祖宗曾跟王曦說過什么，不過大約能夠猜到，老祖宗應(yīng)該一直很想復(fù)興姬家的榮耀吧。

王曦再道：“其實，是我對不起你?！?/br>
“不不——”姬昭擺手。

“我隱隱約約察覺到不對，卻不愿承認，索性迷迷糊糊地過。我恨太子，我想殺太子，卻又利用你做那個借口。我早該醒悟，你的確不是他。不論你到底是誰，從何而來，你一直都對我很好。謝謝你……”王曦說著，還對姬昭福了福。

姬昭趕緊避開。

姬昭離開時，又回頭看了眼，王曦依舊靜靜坐在窗邊。

他此生見到的王曦最后一面，便是她在傾斜的夕陽里淡淡微笑的模樣。

馬車晃晃悠悠地，姬昭縮在宗禎懷中，他們一起回去。

姬昭喃喃道：“她說她不會尋死，她想聽老祖宗的話好好活下去，也不想嫁人，只想找個寺廟做姑子，還說不為她的家人求情。她說，本來，老祖宗若要實現(xiàn)抱負，他們王家也要跟著反的……她可真敢說啊……”

“因為她也知道你是心思純澈之人，也的確已經(jīng)放下一切，才會跟你說這些?！?/br>
“她還說，宗謐說你逼我做男寵……但她也不過是以此說服自己罷了。她早就懷疑我，因為我和老祖宗完完全全不一樣啊，她是與老祖宗最親近的人，自然能夠感受到……可是她不想相信，寧愿自欺欺人下去，寧愿做那個被人庇佑的軟弱而又天真的王曦……”姬昭嘆氣，“好難過……為每個人難過……”

宗禎將他抱在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溫聲道：“好在這一切因果，都已結(jié)了果。往后，我們再沒有難過了，好不好？”

姬昭「嘁」了聲：“人生在世，哪里沒有煩惱呢。”

宗禎笑：“最起碼不是這些動不動要人命的煩惱了吧？頂多就是你愁一愁今天是去枇杷巷吃鴨血粉絲湯好呢，還是帶著小全子去東宮大鬧膳房好呢，或者是跟殷暖那個小丫頭去山里做什么叫花雞的好？”

姬昭不由也笑出聲，伸手捶他一拳：“我沒有這么貪吃好不好！”

“也是，到時候該煩惱的人是我才對。”

“怎么說呀？”

“新meimei多可愛漂亮啊，把你都給騙走了，你不是說要帶她去徽州，還要去揚州，還有湖州，兩人那冊子上寫了多少地方，真當我看不見??？她把你給拐走了，可不是該我煩惱了！”

“哈哈哈！”姬昭伸手去捏捏他的下巴，“那你想辦法留下我么！”

宗禎便佯裝苦惱地嘆氣：“我別的本事沒有，也只有我這么一個人了，也不知能不能留下你呢？”

“那要看你怎么表現(xiàn)嘍！”

宗禎便做出苦思冥想的樣子，伸手就要解衣裳扣子。

姬昭傻乎乎問：“你，你干啥？這，這在車上呢?！?/br>
“唉！我思來想去啊，我能使的最好的能夠留下你的法子，也就這個了?！?/br>
“什么呀！”

“美人計啊……”宗禎朝他挑眉，還要繼續(xù)解扣子。

姬昭愣了愣，爆笑出聲，攀住他的肩膀，對準他的脖頸就是用力一咬：“美人主動投懷送抱，我總也要有所表示吧?！?/br>
宗禎笑瞇瞇：“求之不得……”順便道，“這幾日不上朝，不見朝官，所以你——”

宗禎再朝他挑眉。

姬昭大呼一聲「不要臉」，身子卻非常誠實地撲過去，又在太子殿下的脖頸上蓋了許多個戳。

作者有話要說：沒寫完，估計還要寫一章，這個番外寫完，我應(yīng)該還會再寫一個或者兩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