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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出門嗎?”這個邀請出口時盛珣心里是不確定的,他還記得對方早前對自己說,他今天回來的比平常晚一點。這句話不僅熟稔到近乎親昵,還隱約透露出對方似乎是一直呆在家里,不會輕易走出房子的信息。然而習慣沉默的鬼怪靜靜看了他一眼,卻也點了頭。“可以。”對方用非常平淡的口吻說,“只是出門的話,今天家里會來不及打理,可能會沒有平時看起來干凈,你不要介意?!?/br>“……”盛珣頓住了。頂著老羅和褚室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從窗框上直起身體,覺得自己比他們都更不可置信。“……你從我搬過來后,就一直在幫我打理家里?”盛珣盡量控制了話音里的震驚。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忽然被通知文名里不能帶鬼,一邊貓貓頭震驚一邊瘋狂撓頭想新的文名。我們暫時改成,簡稱“涼媳”(是的這是個諧音梗冷笑話)☆、活動室陽臺的門是落地玻璃門,盛珣之前倚靠在窗框上說話,習慣跟著他的鬼怪在不走動的時候,肢體上的僵硬感似乎就能被掩蓋掉幾分,對方是正以一個相對尋常的姿勢微微靠著玻璃門,一眼望上去,幾乎能在鬼怪的身上找到屬于人的生活氣和隨意。聽了盛珣極力壓制震驚的詢問,年輕的鬼怪微抬起眼。他神色也還是淡淡,好像這就是他慣常示人的表情,從他生前就是如此。但盛珣居然從這一眼中看出來了疑惑。盛珣覺得他甚至能從這位鬼的腦袋旁邊看見一個氣泡框,上面是平平無奇的三個字——【不然呢?】怎么就還能這么理直氣壯呢?某根在盛珣腦中向來過分粗獷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終于難能可貴地跳動了一下,彰顯著稀有的存在感。他與疑惑看他的鬼怪面面相覷,一時無話。一旁的老羅和褚室持續(xù)著震驚神情當背景,就連之前還在努力思考“心愿”的陶盈也歪過頭來,仿佛是被這奇妙的氛圍給勾起了一點好奇。“你為什么震驚?”半晌,是鬼怪先說了話。他的疑惑從微表情延伸到了言語,語氣平板到假如不聽內(nèi)容,完全就是在說陳述句。盛珣露出一個被噎了一下的表情,他震驚在此刻緩緩?fù)讼氯?,被反問得非常無奈,隨手捋走被晨風吹得胡亂翻飛到眼前的碎發(fā),哭笑不得的又將問題拋回去:“我難道不該震驚?”無論是這世上原來真的有鬼,還是這世上不僅有鬼,其中有一位還疑似已經(jīng)跟了自己許多年,并且對方一邊跟著自己,一邊還會勤勤懇懇給自己cao持家務(wù)。盛珣只是心大,又不是傻。他就算神經(jīng)日常堅韌到宛如是能防大/炮的復(fù)合防爆板做的,在這一連串的非自然事件和“不合常理”之下,當然就也真的會震驚。為什么?這三個字在盛珣等待著鬼怪回答時又跳回到了他腦子里。他真的對對方有許多疑問。但顯然,鬼怪的腦回路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去推理。年輕的鬼怪一點也沒有要解釋他為什么這么做的意思。短暫思考了片刻后,他只特別堅定地對盛珣說:“你應(yīng)該高興?!?/br>盛珣:“……”他又不是在問自己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真是沒有辦法。這個十分篤定的答復(fù)讓盛珣的哭笑不得都沒了“哭”,只剩下笑的部分,他嘆一口氣:“你這樣說,會讓我覺得我好像白得了一位田螺姑娘,結(jié)果還不識好歹,都不知道高興。”鬼怪不知道是沒聽說過田螺姑娘的故事,還是曾聽說過,但又記性不好的給忘了。他為盛珣說自己“不識好歹”皺了下眉,又問盛珣:“什么是田螺姑娘?”盛珣就給他講了一個簡略版的田螺姑娘的故事,不忘表達自己的感謝——他對于對方打理家務(wù)這件事震驚歸震驚,奇怪歸奇怪,不過如果連謝也不謝上一聲,就怎么也不應(yīng)該。“但我不是姑娘?!惫砉衷诼犕旰笾徽J認真真地說,“我也不是田螺變的?!?/br>盛珣便覺得這個抓重點的能力真是絕了。他帶著一點無可奈何的笑徹底離開窗框,決定把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問題再往后放一放。他們之后可以找機會再認真聊,眼下,就還是陶盈的事更重要。褚室已經(jīng)說過,陶盈這種難得清醒的狀態(tài)是暫時的,她的怨氣暫時受到壓制,屬于“陶盈”的意志已經(jīng)到達了她如今形態(tài)能達到的巔峰。假如他們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努力將陶盈度化,那么時機一過,怨氣可能卷土重來,把陶盈又拖回到那個邪祟本能遠高于理智的狀態(tài)里。盛珣從陽臺走進屋內(nèi),叫上其他人出門。他跨過門槽的時候,鬼怪還靠著玻璃門,正慢吞吞自玻璃上挪開后背,見他經(jīng)過,便安安靜靜拿眼睛看他。極短的一個瞬間里,盛珣垂在身側(cè)的手動了動。直到他們真正出門,走在清晨老街區(qū)的石板道路上,耳畔是流動餐車車輪軋過石板的骨碌碌聲,清晨趕早上班上學(xué)的嘈雜人聲,偶爾的機動車車鳴和引擎聲……盛珣就方才后知后覺,他那個時候,好像是非常忽然的,想要抬手去在對方的腦袋上揉一把。那沖動毫無來由,在萌發(fā)的時候甚至沒被主人好好覺察。盛珣目光不動聲色從差點被他摸了頭的對象身上掃過,就聽見陶盈忽然說:“我想要回學(xué)校去看一眼,可以嗎?”只要陶盈提出的要求不是想要汲取生氣,與侵蝕他人無關(guān),此時此刻,她就算是提出想要環(huán)城一日游,在場大概也是沒有誰會拒絕她。清早的校園比外面居民區(qū)要更幽靜一點,不過暑期學(xué)校圖書館照常開放,每個學(xué)校里也總有那么一批堅持早起的人,一大清早,就能看見他們拎著書包匆匆行走在校園內(nèi)的身影。校區(qū)里也能不乏有晨跑和做其他晨練的,他們穿著夏季的運動短衫與短褲,不時從因為要配合著鬼怪步調(diào),所以緩緩行走在校園里的盛珣一行身邊跑過去。“我以前也經(jīng)常早起。”陶盈在這充滿了生命力的環(huán)境里輕聲說。她又想起來了更多的東西——無關(guān)死后晦暗沉痛的記憶,是一些她曾經(jīng)真切獲得過的美好的東西。老羅從陶盈提出要回學(xué)校看看起,就有些擔心,怕她會觸景生情,反倒受更多刺激。還是褚室在一旁悄悄拉了下老羅的衣服,悄聲告訴他:“陶學(xué)姐的氣目前很穩(wěn)定?!?/br>老羅這才勉強放下心。然后被聽見了這番“悄悄話”的陶盈回頭看了一眼。由于理智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