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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恰好路過客廳,忽然就朝玄關(guān)柜上投來一瞥。然后,在鬼娃娃不由自主變緊張的注視下,小秋居然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生氣了嗎?”這句問話的主體是小秋,不過被問的對象卻是盛珣。好像是為了保險起見,鬼娃娃一邊問,一邊就還拽著不明所以的小熊往盛珣那邊靠了靠,大有要把盛珣當(dāng)緊急避難所的意思。想想之前它對盛珣唯恐避之不及,盛珣的金光一冒頭它就內(nèi)心緊繃的樣子,前后反差便令人不禁想笑。“我覺得他沒有?!笔懻f著,還輕輕阻攔了一下安迪,示意對方別一時忘形靠自己太近,“注意距離,不然在害怕小秋會做什么前,你可能會先撞上金光。”小熊把自己放在盛珣和安迪之間,它既當(dāng)著盛珣與娃娃的緩沖,又還為小秋說了句公道話:“他也是個好人呀。”小熊用篤定的口吻說,“我的新身體是他縫起來的,他一靠近我就能感覺到力量上的同源?!?/br>小秋自顧自朝玄關(guān)靠近,最終用實際行動表明他的確沒有生氣——也確實不太在乎屋子里除了盛珣以外的東西。他來到玄關(guān),只是因為手頭的擦灰工作進(jìn)展了玄關(guān)這里,若無其事把玄關(guān)柜上擦過一遍就又準(zhǔn)備走開。“哎,稍微等一等?!笔鞘懥糇×诵∏?,他在鬼怪疑惑看向自己時笑起來,抬手指指玄關(guān)柜上揚高了腦袋的小熊,“這里還有一份感謝想要傳達(dá)給你,我來擦接下來的地方,你在這里多留幾分鐘,把這份屬于你的感謝收完再忙,怎么樣?”小秋對于接受感謝似乎就也興致缺缺,仿佛他過去做事從來不求回報,都是做完就了,他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一樣。不過看在盛珣提議的面子上,他便覺得,偶爾專門停下來聽一聽他人的感謝,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有。小熊之前就想要對小秋一并道謝,它剛一蘇醒,便能覺出自己的新身體是被具有強大力量的鬼怪給修復(fù)的,那些拼接布片的每一條裁口與縫針處都隱隱流傳有陰性力量,幫助它維持新身體的穩(wěn)定。而神奇的是,在小熊身軀的更深處,它那尚且保持著過去模樣的毛茸茸的另一邊,它就還能感覺到,這半邊先天屬性偏陽的體內(nèi)藏另有一股非常清正的力量,并且正是這股清正之力幫它保住了原本的半邊身體,讓它不至于因為新身體是經(jīng)鬼怪之手被縫補,就復(fù)蘇后屬性完全更改,徹底偏離本源屬性。“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們的力量似乎在我體內(nèi)達(dá)到了一種微妙平衡,正是這份平衡讓我剛好感受到了新身體的呼喚,終于就又醒了過來。”充滿感激的小熊將自己能夠回憶起的體會都分享給了小秋。它縱然是一只新生的器靈,并且新生不久就又遭遇本體嚴(yán)重?fù)p毀的厄運。但一次幾欲毀壞與重獲新生,在帶給它新際遇的同時,便讓它感知能力也有所增長,它直覺人類與鬼怪的力量平衡是一份重要信息,將其事無巨細(xì)的說了出去。只是眼前的鬼怪聽完,卻沒什么表情,也不清楚有沒有把它的話聽進(jìn)去。小熊正遲疑著,就看見鬼怪微微動了一下。對方還是沒有接它的話,也沒有要做出評價的意思,只朝一旁的鬼娃娃伸出手,蒼白瘦長的手指在安迪身邊一敲。“讓我看看你的電池盒?!毙∏镎f,“也許還可以修?!?/br>等到兩個娃娃都模糊意識到,原來這位看起來很冷漠脾性的大鬼或許骨子里也沒那么冷,他愿意幫安迪看電池盒,主動提出維修,其實就已經(jīng)是對方變相的一種善意,是對方對于小熊帶來信息的回饋了,距離小熊正式歸來,便又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鬼娃娃安迪曾經(jīng)的心愿是,擁有一個同樣是鬼娃娃的同伴,可以跟它一起惡作劇,將它對于討厭人類的戲弄手段全面升級。可真正獲得過同伴卻又失去,失去后竟然又還奇跡般的失而復(fù)得后,它就才發(fā)覺,原來一起做什么并不重要,能不能對人類惡作劇更不重要,它從始至終,最大的心愿不過是想要一個朋友而已。如果能夠獲得一個朋友,還能夠離開垃圾填埋場去外面看看,那么安迪的心愿基本便可以說是全面達(dá)成。它都不敢相信自己真能這么幸運,能夠和重新回來的小熊一起呆在一個干干凈凈的屋子里。盛珣已經(jīng)向它們發(fā)出過邀請,說如果它們還沒有想好接下來去哪的話,愿不愿意先結(jié)束四處流浪的生活,擁有一個新家。“家”這個字眼,生長在垃圾場的鬼娃娃過去以為自己不屑一顧,可就像那天聽到盛珣說愿意帶它回家,它囂張的聲氣忽然就豁了道口一樣。真正意識到自己可以又有一個家,它便不太能像自己曾經(jīng)以為的那樣拒絕它。“真的可以嗎?”那天在安迪的掙扎遲疑間,小熊就好像已經(jīng)看穿了娃娃的想法。它塑膠的手臂被小熊布藝拼接的那條胳膊碰了一下,小熊幾乎是推著娃娃往前走,然后率先說:“我已經(jīng)離開了自己的上一個家,也很樂意再擁有第二個家?!?/br>小熊與其說是在表態(tài),不如說是在鼓勵身邊的娃娃。于是最終,鬼娃娃只小心問過盛珣是不是真不介意它曾經(jīng)試圖襲擊對方的事,再然后它就點了腦袋,和小熊一起正式入駐盛珣家。器靈并不像滯留人間的孤魂怨靈,它們不存在心愿了結(jié)便能送走一說,只要本體不滅,就能長久的留存下去。盛珣的同齡人大多不是在收養(yǎng)小貓就是領(lǐng)養(yǎng)小狗,他同學(xué)朋友們的朋友圈每天一刷新,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就都在曬自家“毛孩子”。他卻是在養(yǎng)貓養(yǎng)狗的大軍中另辟蹊徑,默默收養(yǎng)起了鬼娃娃。還收養(yǎng)得非常盡心盡力,隔天回家路上便買回新的小尺寸五金工具包,在小秋的協(xié)助下一起將安迪又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了一遍,并嘗試著更換對方老朽的電池盒,拆解了里面凌亂腐朽的線路重新排線。很有必要一提的是,小秋在縫紉上相當(dāng)擅長,他修補過的小熊帶著一種現(xiàn)代藝術(shù)般的毛絨拼布美感。無論是盛珣說“完全不難看”,還是安迪對小熊說的“一點也不丑”,他們說的都是實話,并沒有要哄鬼或者哄熊的意思。而小秋縫紉一事上有多強,他器械修理上就有多慘淡。排線維修明顯不是小秋所擅長,盛珣又沒辦法直接接觸安迪本體,好在,這一人一鬼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全靠著盛珣“口頭手把手”的精心指導(dǎo),再加上小秋對盛珣的話總是聽得細(xì)心,他們最終,便還是成功修理了安迪,將這個“老破殘”的娃娃也順利翻新,還通過萬能的某購物平臺淘來了規(guī)格合適的紐扣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