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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應(yīng)了封號中的賢字。皇帝很喜歡賢妃,這從她膝下年齡相近的兩個子女就能看的出來,但皇帝對賢妃的喜歡并不顯眼礙人,淡淡的似乎可有可無。仔細(xì)算來,賢妃可以說是入宮以來唯一一直有恩寵的妃子。賢妃領(lǐng)著他們往內(nèi)殿走,遠(yuǎn)遠(yuǎn)發(fā)現(xiàn)龍床邊還站著一人,罩著熟悉的狐皮大氅,錦緞般的長發(fā)半束,上面還沾了未化的細(xì)雪,看背影是個高挑清瘦的少年。葉煊想認(rèn)不出這是謝玉舒都不行,畢竟那狐皮大氅還是他從身上解下來親自披上去的,上面繡著只有皇家子弟才能用的暗紋。越貴妃眼尖,也看到了那暗紋,還認(rèn)出是出征那日尚衣局統(tǒng)一趕制的皇子制式衣袍,用的都是狐皮,很是保暖,小九昨日還裹了出去玩雪。內(nèi)殿的人顯然在說事,三人刻意放慢了腳步。越貴妃沒通過那熟悉的紋路辨認(rèn)出事哪位皇子,只能小聲問賢妃,“屋里是哪位殿下?”賢妃搖頭,“是謝三郎?!?/br>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門口,葉煊視線閃爍,直直落在謝玉舒身上。忽而,皇帝微弱的聲音停止帶起一片咳嗽,謝玉舒跪了下來磕頭謝恩,便颯然起身,步履急匆匆的走了,甚至都沒有跟迎面走來的三位貴人行禮。葉煊眉頭皺起,低聲跟兩位娘娘告了一聲罪,扭頭便追了出去。“我想起來了?!痹劫F妃看著葉煊離開的背影,神色不明的說了一句,“那件狐裘,是七皇子的。”賢妃“誒”了一聲,也將視線投過去。“愛妃,藥,朕的藥咳咳咳——”皇帝艱難的從龍床上坐起來,抓著心口,一句話未說完就咳的厲害。“臣妾這就去拿。”賢妃淡淡應(yīng)了一聲,越貴妃低頭理了理袖口,也跟著進(jìn)去了。葉煊一出來乾元宮,就發(fā)現(xiàn)謝玉舒在等著他。“玉舒?!比~煊喊了一聲,快步走過去,還未說話,便被謝玉舒拉著袖子,“子煊,梅花烙借我一用?!?/br>……去演武場的路上,葉煊聽完了謝玉舒的話,皺著眉不太同意,“慶州如今這般情況,父皇卻讓你孤身一人前去?豈不是讓你送死?”“我不是一人?!敝x玉舒解釋,“我只是先行,太醫(yī)們隨后就到。”葉煊一把抓住他的手,神色嚴(yán)肅的看著他,“玉舒,我不問父皇派你去慶州干什么,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危險?”“……”謝玉舒溫和的笑了笑,寬慰他道,“蔣正將軍和陳將軍都在那里,哪來什么危險?!?/br>“玉舒!”葉煊不相信他這輕描淡寫的樣子。實在是皇帝這安排太過詭異,謝玉舒再有驚世之才,也不過十五六歲數(shù),皇帝不想用朝中派系官員,大可從謝家年長的兩位公子中挑選,怎么偏偏選了謝玉舒?葉煊不覺得自己玩弄權(quán)術(shù)這么多久的父皇,會走一步無用的棋。謝玉舒卻搖了搖頭,并不多說,只是笑著道,“今日我借殿下一匹馬,也算是殿下同我一起去了,若事圓滿,殿下也算立功,殿下不愿爭權(quán),倒不如用這功勞找陛下要一塊封地,早早離了京都好?!?/br>葉煊聽他一口一個殿下,眉頭漸漸皺起。他還要說什么,那頭早就得了消息的黃維仁牽著裝備好的白馬慢悠悠走過來,左右看了兩人一眼,問,“你們誰用馬?”謝玉舒立刻說,“我?!?/br>葉煊卻奪過韁繩,臉色冷硬極了,“梅花烙是我的馬?!?/br>“殿下不愿借我?”謝玉舒看他。葉煊不為所動,“你不說,我便不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br>謝玉舒愣了下,笑了起來,眉眼中多了一些溫度,就在葉煊以為他會說什么的時候,謝玉舒卻突然飛身上馬,猛地一扯韁繩。梅花烙吃痛揚蹄,在謝玉舒的控制下,往前竄去。猝不及防之下,葉煊也沒能阻住。“吁!”少年勒馬急停,回過頭來,臉上的笑溫柔而堅定,眼尾的紅痣如同傲雪紅梅,艷艷奪目。葉煊其實注意到,不過幾日不見,謝玉舒就瘦了很多,臉頰兩側(cè)都消減了,曾經(jīng)還帶著稚氣的少年仿佛一夜之中長大了,挺直的背脊也有了成人的模樣。“子煊,我會平安回來。”少年的聲音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喑啞,透出幾分清潤的音色。葉煊定定看著他策馬疾馳而去的背影,眼中的戾氣與陰沉漸漸匯聚在一處。黃維仁嗤笑了一聲,“有什么用?有時間在這里用眼神殺人,你倒不如先保住你自己?!?/br>“你放心吧,皇帝和謝相布了一個局,因為棋子不聽話出了些偏差,謝玉舒去不過是挽救這一個偏差的。你不相信皇帝,難不成還不相信謝相?他不會害自己孩子的。”葉煊心思微動,腦子里各種畫面交雜,出現(xiàn)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皇帝本來是打算用二皇子一命換慶州大換血嗎?慶州一傷,朝中權(quán)臣大半都得傷筋動骨一次,雖然到不了連根拔起的地步,但卻可以有效的震懾并順利將慶州的控制權(quán)重歸囊中,收了慶州可以找借口補上幾十年的稅,因為戰(zhàn)爭撥出去的軍費瞬間就得到了補充,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要擔(dān)心行軍打仗的耗費了。而且慶州在西北那一塊,離前線不算太遠(yuǎn),征兵練兵其實很方便。最關(guān)鍵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就算他再不喜歡二皇子,也不會有人想到他會這么做。虎毒尚且不食子。“春獵快到了吧?”黃維仁看了看前方,意味不明的說了句,“七個月了?!?/br>“什么?”葉煊扭過頭,只看到黃維仁揣著袖子走遠(yuǎn)的背影。只到晚上回了洛華宮看到良妃的肚子,葉煊臉色變了幾變,意識到黃維仁說的是什么。第40章良妃這一胎懷的格外艱辛,一直有小產(chǎn)征兆,姜太醫(yī)三天兩頭就要來看診一次,不過慶州瘟疫爆發(fā),太醫(yī)院空了一半,姜太醫(yī)醫(yī)者仁心主動站出來要去,姜鶴攔都攔不住,也跟著去了。太醫(yī)院新派來給良妃看診的是位年輕的太醫(yī),姓鄭。這位鄭太醫(yī)名聲不顯,但據(jù)葉煊觀察對比,也問過泰安,發(fā)現(xiàn)這位鄭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按太醫(yī)院內(nèi)算,該是中上水平,婦科方面勉勉強強,但對各種草藥了然于心。比如那一日,葉煊路過鳳儀宮門口,正巧撞見了出來透氣的六公主葉靈。自落水之后,這位囂張跋扈的六公主就跟銷聲匿跡了一樣,完全沒有了存在感,也就那日大軍出征,才在人前現(xiàn)了一面,又很快回了鳳儀宮沒再出來。反正看模樣跟以前沒什么大變化,似乎還胖了一些,一點都看不出大病了一場。葉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