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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遇安這樣忙,但是部隊有部隊的紀律,涉密特種部隊更是不可能說放人就放人。但明恕大一這一年春節(jié),蕭家四姐弟卻到齊了,加上明恕這個“外掛”,那就是五姐弟都回家了。蕭家張燈結彩,蕭謹瀾買了不少燈籠和彩燈,明恕剛放下行李,就被叫去充當苦力。他是和蕭遇安一同回來的,他倒是挺早就放假了,但蕭遇安一直忙到臘月廿九,才終于拿到假期批條。蕭錦程比他們早到兩天,被蕭謹瀾“奴役”得夠嗆,見他回來,馬上擺出哥哥的架子,指揮他做這做那。明恕小時候在蕭錦程手中總吃虧,打也打不贏,說也說不贏。但現(xiàn)在情況反轉(zhuǎn)了,他比蕭錦程高,如果不怕被追著打的話,他拍拍蕭錦程的腦袋不是問題。個子高了心態(tài)都比以前好了,過去蕭錦程讓他干活,他老委屈,現(xiàn)在不委屈了,干就干唄,幫小矮子做做事,就當日行一善。蕭謹瀾心思細,讓明恕也回去給明老爺子掛掛燈籠,她都準備好了。明恕點點頭,“姐,我有數(shù)。”就算蕭謹瀾不提,明恕也會回去看明瀚。他和明豪鋒溫玥再無往來,但對明瀚,他心里是感恩的。高考后拖著行李箱從明家離開,一別就是半年,從蕭家過去,五分鐘不用就能走到。明家現(xiàn)在就明瀚一個人住,冷冷清清的。除夕中午,明豪鋒和溫玥開著車回來,接明瀚去吃團年飯,傍晚又把明瀚送了回來。這些明恕都知道。也知道明豪鋒和溫玥不會留太久,盡到了孝心,沒有失掉體面,那就行了。果然,天黑下來時,那輛在明家門口未停多久的車開走了。蕭家的團圓飯還沒吃完,蕭錦程喝了酒,鬧著要和蕭牧庭、蕭遇安玩小時候老玩的軍棋。明恕聽見車離開的聲音,過了幾分鐘,放下筷子。蕭遇安知道他要去陪明瀚,將沖他嘟囔的蕭錦程拉到自己這邊,輕聲道:“去吧,這邊有我?!?/br>明恕離席,拿了蕭謹瀾的燈籠,還有自己和蕭遇安準備的禮物,在大家的心知肚明和假裝的沒有注意中向明家走去。“老爺子?!?/br>明瀚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寫對聯(lián),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轉(zhuǎn)身,明恕站在院子外,朝他揚了揚手上的燈籠和紅口袋。明瀚臉上滿是皺紋,眉間緊緊擰著。他似乎沒有笑容這個表情,永遠古板嚴肅,但明恕看得出,自己的出現(xiàn)讓他高興。“這兒沒你的飯。”明瀚朝隔壁努嘴,“回去吃了再來?!?/br>明恕笑道:“我這不已經(jīng)吃了嗎?”明瀚說:“真吃了?”“真吃了?!彪x家之后,明恕覺得一切都在改變,他從容地站在這里,并無一絲忐忑,倒是明瀚,似乎比他緊張許多。“要貼對聯(lián)???”他走過去,東西全放下,“那您快寫,寫完了我來?!?/br>明瀚抬頭望著他,眼睛有些混濁了,看得清,也看不清。爺孫倆就這么站了會兒,明恕說:“那您接著寫?我去把燈籠掛上?”明瀚欲言又止,重新拿起毛筆。長大讓很多困難變得渺小,以前明恕總覺得明家是一座大山,明豪鋒是他翻不過山頂,但是長大之后,山就變得低矮,輕輕一邁,也就過去了。他順利地把燈籠和彩燈掛好,其間幾乎沒有與明瀚說話,直到明瀚叫他,說對聯(lián)寫好了。“來了?!彼麖腶字梯上跳下來。明瀚還板著臉說:“要摔?!?/br>“不會?!彼麑β?lián)接過,拿上膠水,朝門口走去。明瀚寫的對聯(lián)有好幾幅,除了大門和院子門,里面的幾個小門也要貼。明恕動作麻利,上上下下好幾次,背上出了汗,貼完最后一個門時,明瀚問他,要不要留下來吃幾個餃子。明恕從下午開始嘴巴就沒停過,蕭錦程偷東西吃,也會幫他偷一塊。但現(xiàn)在也不是吃不下一盤餃子。“吃。”他說。明瀚點點頭,蹣跚地朝廚房走去。明家包餃子時,蕭家已經(jīng)下了席,蕭錦程嘴上說要下軍旗,蕭牧庭一說車后備箱全是鞭炮,他立馬改口要去放鞭炮。現(xiàn)在城里不讓放了,得去河邊,蕭遇安正要和蕭牧庭商量誰開車,忽然被蕭覽岳拍了拍肩。“聊聊?”蕭覽岳語氣隨意,像待朋友那樣沖蕭遇安打招呼。蕭遇安看出蕭覽岳有事要跟自己說,于是讓蕭牧庭帶著蕭錦程先走,自己一會兒去河邊找他們。“明恕回去了?”蕭覽岳回屋里拿來兩個人的外套,丟給蕭遇安一件。“嗯。”蕭遇安穿上外套,往明家看了一眼。父子倆在空蕩蕩的路上走了一截,蕭覽岳說:“前陣子明恕他爸來找過我。”蕭遇安已經(jīng)猜到是怎么回事。“我一直知道明恕和他們鬧了矛盾,高考后就住在你那里,但我以為明恕和他們的矛盾還是以前的矛盾?!笔捰[岳頓了頓,停下腳步,看向蕭遇安,語氣比平常嚴肅,但沒有生氣和質(zhì)問的意思,“明豪鋒說,明恕是因為要和你在一起,才和明家斷絕了關系?!?/br>蕭遇安雙手揣在大衣口袋里,看著前方路燈的陰影。“是這樣嗎?”蕭覽岳說:“你和明恕的關系,是明豪鋒說的那樣嗎?”這問題蕭遇安目前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他和明恕是什么關系?恐怕他和明恕自己都說不上來。那個周末,他將床單的事丟在了明面上,明恕紅著眼睛把他推在床上,撕扯他的衣服,他非但沒有阻止明恕,還在明恕失控之后,跟著明恕一起發(fā)瘋。起初明恕壓在他身上,后來是他將明恕翻到了下方。明恕的手還不是一個合格刑警的手,上面唯一的繭是中指邊上長期寫作業(yè)留下的繭。他的手卻很粗糙,指腹和手掌上都有常年與槍、器械為伴生出的槍繭。他比明恕長六歲,明恕再主動,也只是小豹子的挑釁和試探。很快,明恕就亂了章法,眼睛蒙著水霧,癡癡喊他的名字。蕭遇安,蕭遇安。明恕似乎對這個稱呼分外執(zhí)著,一個音節(jié),一個氣息都不能少。可后來,明恕還是叫了他哥哥,水霧變成眼淚,把臉都打濕了。哥,哥哥,哥……一聲一聲的,每一聲都嵌在他失去理智的大腦中,將明恕從小到大喊的無數(shù)聲哥哥置換掉。哥哥的意義不一樣了。他還是明恕的哥哥,卻再也不是明恕的哥哥。那個周五成了他們彼此不提的默契,明恕不再跟他說喜歡,他們像是從一種困局掉進了另一種困局。明恕還是每個周五回來,周日晚上回校。在家的兩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