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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神器如千萬游魚過江海,拖著絢麗的長尾,朝著極樂之門游去。解嶙是個瘋子。他調動自己的靈力,喚醒了地下兵器庫里所有的半神器。半神器之所以是半神器,不僅因為它們沒有被喚醒靈,還因為它們不是完全體,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甚至會隨時反噬主人。解嶙不但要支撐著靈力的消耗,還要忍受反噬,數(shù)千件半神器的靈力反噬,足以讓解嶙魂飛煙滅。鏡靈幸災樂禍:“我早說讓你把牽掛都了結掉,若是再拖,你恐怕要心疼得后悔了?!?/br>天征心道:我早就后悔了,我想和他一起活著。解嶙他的靈力不足以支撐這么多半神器的消耗,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猛然嘔出一口血來,脊背卻依然挺直,他真的不怕死。數(shù)千件半神器團聚在極樂之門前,聚集了團團金光,解嶙擦干凈嘴角的血絲,他清楚,光靠這些半神器堵門,絕無可能。神器織成一張網(wǎng),卻被極樂之門內(nèi)的罡風吹得七零八落。解嶙七竅流血,他傷到了內(nèi)里,他快支撐不住了。天征終于有了動作,他抿緊嘴唇,將自己的靈力融入極樂之門,他要與這扇滅世之門融為一體,阻止解嶙幾乎是與極樂之門同歸于盡的做法。可他稍有動作,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推到了一邊去,他擰眉抬頭,卻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這里的瀚辰帝君。風刃切割開他的發(fā)絲,將他的眉眼更深地暴露在眾人面前。瀚辰輕啟雙唇:“你死了,你覺得他活著會有意思嗎?!?/br>天征愕然。在這種緊迫關頭,瀚辰一句話也沒再多說,他引動天地之力,漫天星河都被這股力量驚動,顛倒時序。瀚辰身周裹上了璀璨的光華,他緩步邁入極樂之門,淺淺回頭,低聲道:“我來吧。”解嶙猛然回過神來,他欲上前抓住瀚辰,瀚辰輕輕看了他一眼,聲音終于柔緩下來:“不必糾結,我只為報恩而已?!?/br>燦爛星光化成束帶,牢牢將瀚辰關在了極樂之門里。解嶙呆住,他渾身顫抖,踉蹌地向前走了幾步,卻被絆了一下,眼見就要摔倒。天征不忍見他這般模樣,終于向解嶙邁出一步。僅僅這一步,解嶙徑直摔到了天征的懷里。解嶙雙眼開始流出淚來,他狠狠仰頭咬住天征的肩膀,恨不得撕下一塊rou來,在滿口腔的苦味和血腥味中,他哭喊道:“去救帝君?!?/br>瀚辰他報什么恩,他欠解嶙的恩情早在很久之前就還清了。天征深深閉上眼。解嶙松了嘴,拼著一具極其疲憊的身軀,繞開天征,走到已經(jīng)徹底關閉上的極樂之門,壓榨體內(nèi)最后幾絲殘存的靈力,使出了津川禁術。召魂術。可悲,堂堂津川戰(zhàn)神的身軀伴隨著天地星辰之力,還有昔日妖尊的全部靈力和數(shù)千件半神器,也僅僅是讓這扇滅世之門勉強關上而已。鏡靈尖叫:“他瘋了嗎!”召魂術違逆天道,施術者要遭天道懲罰,但具體是何懲罰,總之要比世間所有人想象到的都要恐怖。沒有人敢去挑戰(zhàn)天道威力。偏偏解嶙他敢用。天征絲毫猶豫沒有,徑直上前,給解嶙輸送靈力,助他施術。鏡靈直嘆:“都是瘋子?!?/br>但也加入了召魂的隊伍里。第63章【終章】崢嶸極樂之門像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瀚辰魂靈已散,解嶙耗盡精力只抓住了兩魂,其中一魂丟失,解嶙茫然地看著被裝在魂燈中的魂火,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不越奄奄一息,沒有人幫助他,他好不容易在怪物群的撒野之中撿了一條命回來,他跌倒在地上,眸色晦暗地看著逐漸消散的極樂之門。解嶙無疑是最拼命的,召魂術由他而發(fā),所有的懲罰和反噬也該落到他身上。鏡靈轉頭看著陰霾漸消的天,長舒一口氣,她身影飄到解嶙面前,道:“把帝君的魂給我吧,在鏡中幻境能夠溫養(yǎng)他的魂魄?!?/br>解嶙攥緊了魂燈:“幻境中太古壽皇還在。”他搖搖欲墜,天征不忍叫他難熬,站到他身邊,輕輕扶住他。鏡靈靈動的雙眼中滿是詫異:“太古壽皇,他早就死了,我的鏡中幻境現(xiàn)在里面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br>天征猛地抬頭看她,將之前在地下兵器庫時進入鏡中幻境遇到太古壽皇的事情講了一遍。鏡靈思索許久,才道:“那應該是他留下來一道意識,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也許是為了告訴你,提早叫你做準備?!?/br>天征斬釘截鐵:“不可能?!?/br>鏡靈:“我也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你們之間的關系,我只是選擇出一個可能性最高的答案?!?/br>鏡靈看著他道:“也許,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太古壽皇沒有那么壞,誠然他犯了無法讓人原諒的錯誤,但與圣澤和不越比起來也不是那么罪無可赦?!?/br>遠處隨著極樂之門的消散,那些體型巨大的怪物像煙霧一樣散了,渺音還不知道另一邊發(fā)生了什么,他浴血奮戰(zhàn),所有壓力消失,他茫然地收了佛珠,拭去臉上的血跡,轉頭看向解嶙的方向。血魔和玄衛(wèi)都傷得不輕,但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看住了不越,免得他趁亂而逃。不越看著緩緩走到自己身前的解嶙,輕聲道:“上輩子那些事……”解嶙臉色灰白,沉默地看著他。“是我改了你護身大陣的陣法,讓你被雷劫劈死?!?/br>解嶙喉嚨涌上腥甜,他忍道:“我知道了。”“我不存在什么背叛你不背叛你的說法,我從一開始就在圣澤的那一邊,我不是玄衛(wèi),是不越?!?/br>解嶙:“我知道。”不越哼笑一聲,輕輕哼起一段旋律,看起來心情不錯。解嶙卻不是那么好,他剛剛精神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況且還受到天征幾次三番的驚嚇,身上的傷口還皮rou外翻著,靈力也早就消耗殆盡,而此刻他驟然放松,殘破的身體早就只靠那一口氣撐著,現(xiàn)在連那口氣都散了,弊端便顯現(xiàn)出來。解嶙當眾嘔出一口烏黑的血,隨后臉色煞白,額頭冷汗直冒,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天征臉色驟變,上前扶他,解嶙卻迷失了意識,嘴巴微張,鮮紅的血不住地向外冒,直接染紅了天征的衣襟。天征臉色陰沉,他直接抄起解嶙的身體,叫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鏡靈看著他的臉色,也不敢攔他,只底氣不足地喊了一聲:“魂燈?!?/br>天征猛然停步,剛剛還大步流星粗魯莽撞,此刻小心翼翼,動作輕柔,他將解嶙手中攥著的魂燈輕輕扯下來,眾人都看著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