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拿回來，就這樣看著他響個不停。

到了時間后，手機自動掛了對面人的電話。停下一會，手機再一次響起來。這一次，手機響的時間很短，很是很快又再次響起來了。

白枳看手機那邊的人沒有放棄的念頭，他不情不愿地推著輪椅到床邊，撿回手機，按了接聽鍵。

“死小鬼！找打??！”白枳一接起手機，那頭的李輕舟就暴走了，“仗著我現(xiàn)在找不到你，就掛我電話是不是！”

白枳：“哼！”

李輕舟：“就你會哼！我也哼！”

白枳：“沒有事的話，我要掛了?！彼F(xiàn)在不高興跟李輕舟說話。

“等等！”李輕舟惡聲惡氣。

“有什么話快點說。”白枳冷著臉。

“……”李輕舟沉默了一瞬，然后溫柔說道，“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白枳嘟嘴，“道歉呢？”

“嗯？”

白枳不說話。

李輕舟哼哼唧唧，“我等你回來玩游戲。”

“李輕舟。”白枳喊他。

“什么？”

“真是沒有擔當?！卑阻讙斓綦娫?。

李輕舟不打電話過來，改發(fā)信息了。

白枳有一點點被哄到了，勉為其難地回了信息給他。

“嗚。”白枳咬了一下拇指，看完了兩人聊天的信息，他覺得李輕舟的意思是等他回蘇南了再教訓他。

外面有人敲門，“小柑橘，怎么了嗎？”白芙問道。

白枳去打開房門，“是李輕舟打電話給我?！彼蠈嵳f道。

白芙驚訝，隨后笑了，“李輕舟是個不錯的朋友吧?！?/br>
“朋友嗎？”白枳望著靜默的手機，“如果這一次能成功就好了。”

他確實一直以來都想要一個朋友。

“可是我……”白枳有些低落，“運氣總是不好?！?/br>
白芙摟住白枳的肩膀，低下頭，對著他笑，“要吃水果嗎？是我切的哦，還澆上了酸梅醬。酸梅醬是上一次你覺得很好吃的那一家店的，我求他賣給我一罐。”她轉(zhuǎn)移了話題。

白枳點頭，然后跟著白芙出去。

白芙的工作依舊很忙，她的新電影要在過年的時候上映，最近是跑宣傳的日子，家里只剩下白枳跟川行止。川行止偶爾也要通過電腦給學生指導學業(yè)，偶爾空下來，他就帶白枳出去走走。

北方的冬天跟南方的冬天是不一樣的冷。

白枳穿著厚厚實實的衣服，圍著圍巾，帶著手套。

他一身衣服都很貴，除了脖子上那一條簡單的圍巾。那條圍巾是李輕舟之前給他的，白枳洗干凈后，繼續(xù)在城北用。

“快要過年了?！贝ㄐ兄箮ド虉龉?，“買新衣服吧?！?/br>
白枳對于衣食住行沒有太多的追求，川行止要買給他，他也沒有什么意見。如果不買，他也可以這樣過日子。

川行止推著白枳，在商場挑了幾套衣服，給他買了一些好吃的。

本來今天該平常地結(jié)束，在川行止稍微離開白枳，去取小票的時候，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

“那是白枳嗎？”

白枳聽到喊自己名字的聲音，下意識轉(zhuǎn)過頭。

店鋪的對面，站了幾個高中生。

白枳的動作略顯著急，他立刻轉(zhuǎn)頭，不讓那些人看到他。

“白枳，白枳，是白枳?！?/br>
“不是說他離開城北了嗎？我沒有聽說他在城北的其他學校。”

白枳的手抓在輪椅上，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用力刮在金屬上，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后面的人漸漸消失在原地，但是白枳卻依舊覺得他們在議論自己。

細細碎碎的聲音像是蟬鳴，無處不在的煩人蟬鳴。

空間一下子變成黑色，聲音化作沉重的實體文字，砸在白枳瘦弱的身軀上。

他開始呼吸困難。

“小柑橘！”川行止走回來，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輪椅上的白枳摔在了地板上，他像是煮熟的蝦一樣蜷縮著身體，小小的手揪著胸口上的衣服，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川行止嚇了一大跳，立刻跑過去，抱住他。

雞飛狗跳。

回來城北沒有幾天，白枳又被送回了蘇南。

李輕舟是在過年前夕知道這件事情的。

白枳回到蘇南后，沒有出過一次門。李輕舟在自己的房間打開窗門，他看見白枳的窗戶緊閉，窗簾被拉得緊緊實實。像是童話中的城堡，被黑魔咒侵襲后，拒絕一切生物的靠近。那么寂寥、那么可悲、那么使人好奇。

李輕舟也試過去看看是什么情況，他去了以后，只看到了白枳的叔叔跟嬸嬸，而且按照他們所說，白枳回來以后立刻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面，沒有出來過一步。

“那他怎么吃飯？”李輕舟擔心。

“我們每天把飯菜放在他房間門口，他會拿進去，然后第二天空了的碟子會放在門口?！贝ㄋ贾埠軣o奈。

“洗澡呢？”

“他的房間有浴室。”川思之這么說。

李輕舟皺眉。

他可以懷疑，白枳到現(xiàn)在都沒有洗過一次澡嗎？雖然現(xiàn)在是冬天，但是那么久沒有洗澡還是不行的吧。

“白枳的爸媽呢？”李輕舟在活動手腳。

“白芙在忙，行止昨天前都在這里，今天有事跑回城北了，明天會再過來?！贝ㄋ贾畤@氣，這都是什么事啊，本來他們以為麻煩小鬼終于走了，結(jié)果沒有幾天又跑過來了。

李輕舟給建議，“他一個人在里面太危險了，拿鑰匙開門吧。”

“門從里面被反鎖了?！?/br>
“那么趁他出來拿飯的時候闖進去。”李輕舟繼續(xù)提意見。

明芝坐在沙發(fā)上，意味深長地看著李輕舟，“你可以試試?！?/br>
試試就試試。

到了午飯的時間，川思之把飯菜放在白枳的門口。李輕舟蹲在門的旁邊，靜等白枳開門。他等了許久，那扇門依舊沒有一絲動靜，就像是經(jīng)過了長久的歲月，門生銹了，卡死了，不會再動了。長久的歲月帶來的就是令人沉默的寂寞。

李輕舟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沿著墻壁慢慢站起來，他想去上個廁所。

當李輕舟從豪華別墅的洗手間提著褲子出來的時候，白枳門口的飯菜不見了。

李輕舟：“……”他怎么知道自己守在那里，又怎么知道自己臨時走開了的？

李輕舟跑來別墅好幾天，有撞上過川行止，但是白枳依舊沒有出來。

后來，川行止有事情，不得不跑回城北。

情況依舊。

李輕舟將自己的手放在手邊，在室外慢慢呵氣。

白枳確實一個人待在屋子里，他的病是心理疾病，當他覺得自己沒有事的時候，腳就沒有事了。他的頭發(fā)毛毛躁躁，穿著寬大的睡衣，像是幽靈一樣在房間里面飄著。

他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