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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又是錯愕,隨后她嘆了口氣:“你二jiejie哪里是膽子小,她的膽子可比你們幾個大多了。你可知,與她來往的男子是何人?”黛玉眼睛濕濕的,看著自己母親搖了搖頭。“與她來往的男子不是別人,正式來我朝為質而后又失蹤了的番國質子?!?/br>“什么?!”林瑯玉靠在賢樞肩上,看著手的卷宗,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卷宗比那戲文還荒唐。“二丫頭那一棍子還沒打下去就能嚇暈的性子能偷跑出去和人私通?還是和一個外族人?這案子誰查的?也真是敢往上寫。”林瑯玉將卷宗隨手拋在案上道。他身上披著一件深藍色竹紋袍子,頭發(fā)散著用一個緞子束在腦后。這幾日,他們吃住都在大理寺,已經許久沒回過家了。起初,方辰、段子真等人日日抱怨:“圣上是為了歷練咱們?我看是瞧著咱們俸祿低,用著方便吧!”后來是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每日就圍著案子、卷宗、犯人打轉。瞧著進來的都是自己從前叫叔叔、伯伯的人,這幫孩子心里還是滿感慨的。“人證物證俱在,千真萬確抵賴不得?!倍巫诱嬗袣鉄o力的說道,他已經有兩個月眉睡上一個好覺了,“最荒唐的不是她出去與人私通,而是這一切居然是她親爹暗中促成的。呵!那丫頭可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遇到這么個爹。難不成是瞧著你二舅舅有個女兒進了宮做了貴妃,他也想要個給人做妃的女兒?”說著,他朝榻上一趟,隨意拿起一本卷宗往臉上一蓋,悶悶的說道:“你外祖家,怕是就到這兒咯……”林瑯玉沒答話,握著賢樞的手力道不由的又大了幾分。是啊,差不多就到這兒了。下一步是什么?落罪、抄家、流放……雪下得夠大了。賈政回來后,圣上只斥了他幾句家風不言便讓他回來了,并為有什么怪罪。賈家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了數(shù)日,依舊不見動靜兒,以為一切就這么輕描淡寫的過了,于是開始準備過年的事宜。誰料,臘月二十七這日宮中傳來噩耗——賢貴妃薨了。第八十七章夜,無月無星。長安城中只剩不知名的閣中、樓上的一兩點燈火在雪中寂寂的照著。敬承街,雪被人踩得吱呀作響,偶有兩聲野貓的叫喚,聽得人毛骨悚然。只見,一個裹著斗篷看不清容貌的婦人,牽著個孩子,提著一盞小燈,扣響了李中守府的西角門。“咚咚咚!”“咚咚咚!”“誰呀?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兒明兒再來不成嗎?”守夜之人不耐煩的聲音隔著門板兒傳出來。那婦人見四顧無人,于是開口道:“快開門,是我!”守夜之人似乎愣了一愣,連忙開了們,就著熹微的燭光看清了女子的樣貌后大驚:“姑娘?!你怎么回來了?”說著,他趕緊將女子往府里迎,又連忙將門關嚴實了,拉著一旁一同守夜的伙計說:“快!快去通知老爺太太,咱們姑娘回來了!”婦人牽著孩子下意識的朝府內自己曾經的院子方向走,沒走兩步腳下一頓,又換了方向,朝著自己父母的院內去了。聽聞自己姑娘回來了,李中守夫婦連忙披好了衣裳,又是叫人抬著小轎去接,又是命人熬姜湯一切。忙活完了,李中守才回過神來,問道:“姑娘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是帶著蘭哥兒回來的?”伺候的丫頭答道:“是帶著蘭哥兒一塊兒回來的。”李中守穿衣的手一頓,接著頹然的垂下,接著長嘆了口氣蹙眉道:“這時候,她帶著蘭哥兒回來做什么呀!”一旁的婦人散著頭發(fā),拿著帕子淌眼抹淚責怪道:“如今那府上是怎么個形式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姑娘不回來,難不成等人讓人發(fā)賣了去?!”李中守坐在窗前,板著一張臉沒吭聲。他夫人繼續(xù)責怪道:“早該回來的!只是想著有個蘭哥兒在那頭放心不下。咱們姑娘自幼嬌生慣養(yǎng)的,誰知道嫁出去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如今又遇上這么大的難……我可憐的姑娘……”“姑娘來了!”就在李中守婦人哭著埋怨之時,院內人報信兒道。李中守立馬起身:“快!快將姜湯端上來!”緊接著,就見房門上掛著的猩紅氈簾被掀開,一個裹著斗篷的婦人牽著孩子進了屋。一進屋,她取下了斗篷,是一張清秀靜默的臉,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賈府二房嫡長子的遺孀——李紈。此時,她淚汪汪的看著面前李中守夫婦,哽咽的喚了一聲:“爹、娘——”接著撲進了二人懷里嚎啕大哭。看著自己母親哭,賈蘭兒估計是被嚇到了,也跟著一塊兒哭,一家四口、祖孫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李紈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又這么哭過了,記得她丈夫去世時,她跪在靈前,抱這不到六個月的蘭哥兒,只是靜靜的流淚。在那府上熬油似的熬了這么多年,婆婆的刻薄、小姑子們的輕視、老太太的冷漠,下人們的不屑……再多的委屈,她都朝著肚子里咽。她娘說過,每個女子一輩子都是這么熬過來的,她還有兒子、還有蘭哥兒,還有盼頭。她原以為,她這輩子就這樣了。那府上雖說千般萬般的不好,好歹也算的上棵可這風避陽的大樹。她就這樣熬著,熬到蘭哥兒長大,像林家那兩個小子一樣有出息了,她也算是熬出頭了。誰能料到,這棵樹會在中途突然被種樹人連根拔起?幾人哭了一會兒,被身邊兒的丫頭們勸住了。賈蘭折騰了一夜,又哭了這么一會兒,此時已經是上眼皮趕下眼皮了。李中守夫婦心疼外孫,忙讓其喝了姜湯驅寒,命人帶下去伺候著睡了。看著年幼的兒子,李紈心里又是一酸,眼淚又跟著滾了下來。見此,李夫人忙拉著她的手寬慰道:“別哭了,回來就好,回家就好?!?/br>“如今那邊兒府上是怎么個形式?”李中守忙問道,“不是由錦衣衛(wèi)帶著一群將士將府上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嗎?你這時候怎么跑回來的?”李紈坐在炕沿兒上,靠著自己母親抽泣著:“事發(fā)突然,剛接到娘娘薨了沒幾日,老爺、太太被還在家中等娘娘的謚號,誰料那日也沒個征兆,錦衣衛(wèi)的益大人就帶著一群人將府上圍住了……”說著,李紈聲音顫了顫:“大老爺、二老爺并幾個管事二的男人都給羈押了去。咱們一眾女眷被趕到榮禧堂待著,等候發(fā)落。下人們也都被押了出去,想來……是都給賣了。”“那你家老太太呢?”李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