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了，”我把秋衣從秋褲里抽出來，讓高美妮看我肚皮上的淤青，“還打我?！?/br>
“晁鳴也受傷了？”高美妮驚呼。

“可能嗎，”我嗤笑，然后接著說，“我聽到是周二的事，那天晚上我和晁鳴在圖書樓互相提單詞和化學(xué)方程式，怎么去打的人，除非我也是幫兇。”

“所以你要和老王說嗎？”

“我肯要去說，不過作為他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說點什么。”

我告訴高美妮，她待會進去要對老師家長講牛犇晚上攔著她念詩的事，添油加醋，然后再講自己不勝其煩就隨口說自己的男朋友是晁鳴。這是導(dǎo)火索。就在我迫不及待變成一只老母雞扇著翅膀咕嘰咕嘰沖進去保護小雞仔晁鳴的時候，辦公室里傳來一聲雄厚的女音。

“不行！堅決叫他家長過來！”是牛犇的mama在大吼大叫。

監(jiān)控室的保安調(diào)了星期二的錄像，一中只在教學(xué)樓里布置監(jiān)控，所以很清晰，那天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開始后不久晁鳴經(jīng)過走廊離開教學(xué)樓。

“記得剛才我和你說的嗎？”我問高美妮。

高美妮點頭，突然說：“你和晁鳴有夠怪的，哪里怪我又說不上來?！?/br>
王老師、辦公室里所有的老師，都向著晁鳴。這一點我很佩服，雙面嬌娃，在樓頂吸煙、舞池里跳得最sao的是他，拿著練習(xí)冊向老師問題、紅旗下的演講也是他。

那天是周六，下午兩節(jié)自習(xí)課后就可以回家，盡管牛犇和他mama仍舊不依不饒，王老師還是準許晁鳴離開，他會幫晁鳴處理后面的事情。臨走的時候高美妮在教學(xué)樓下的雕塑旁等晁鳴，晁鳴說他哥今天來接他以拒絕與高美妮一同。

橋頭有架秋千，兩個座位。這本就是個很繾綣的設(shè)計，黃昏撒網(wǎng)，網(wǎng)住蕩起的人，叫他們哪也去不了，只能蕩進對方的身體里。

“好幼稚啊你，”晁鳴晃幾下，“這么大了還蕩秋千?！?/br>
我不接他的話，說：“要不要你坐好，我推你？”

晁鳴一口拒絕，我沒聽他的，還是站起來幫他推。別看晁鳴挺瘦，真推起來也很費力氣，可秋千就是剛開始難推，等慣性到了，它自己要擺起來。晁鳴長手長腿，秋千不動就顯得很窩，真正蕩起來才能施展開。

在晁鳴蕩到最高的時候，極富少年感的“哇”了一聲，我笑他：“你還說我幼稚！”

從某些角度看晁鳴好像馬上要掉進粼粼的河水里，變成劃開赤潮的一只水鳥。

“換我來推你?！标锁Q要求。

我當然巴不得。當我坐在秋千上，晁鳴的手按在我的后背，那時候還穿著臃腫的冬季校服，可我就是覺得自己是一塊動物軟糖，他把我暖化成糖水了。晁鳴從書包里拿出一副耳機，然后戴在我耳朵上。

“我媽上星期從日本回來帶的磁帶機，我還沒來得及弄歌進去，只有一首我媽好喜歡的?！标锁Q說。

“阿姨喜歡的歌，肯定很好聽?！?/br>
當我被推起來，耳機里開始放：空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云的心里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

今天是晴天，夕陽是落日殘紅，也沒有火燒云。

“晁鳴，這么長時間了還沒天黑哎?！蔽衣湎聛淼臅r候?qū)﹃锁Q說。

“當然，”晁鳴的膝蓋微頂，防止我往后蕩，“入春了?！?/br>
等我停下，把耳機換給晁鳴，嘴巴里還在小聲哼那首歌。

“好聽嗎？”晁鳴問我。

“好聽，叫什么名字?！?/br>
“你和我媽品味真一致，我覺得不好聽，她在家天天放，”晁鳴取出磁帶看了一眼，“名字是?！?/br>
“是你品味差?！蔽曳瘩g。

晁鳴慢悠悠坐回秋千上，伸手往我頸后捏了把，“還沒和你說，謝了?！?/br>
我被捏疼了，忙捂住，埋怨道：“什么嘛！”

“要不是你，我媽被叫到學(xué)?！闶遣鲁鰜淼?？”

我知道他在說牛犇那件事。

“那天我都看到了，竹林后面?！蔽艺ＵＱ劬Α?/br>
周日。

晁鳴中午直接敲響許朵朵家的門，上次他來過，因為沒法聯(lián)系我，所以只能這樣。那時候我正在房間里看書，許朵朵大聲喊：“點點——同學(xué)找你——”

我和他一起下樓，西邊大路停著晁揮的車。

晁鳴和我說王老師最后還是給晁揮打了電話講這件事，在他和晁揮說過真相后晁揮決定請我吃頓飯。

“要是沒有你這同學(xué)，事情鬧大把媽招過來，你看看你還能不能好?！标藫]說。

“欠打，我還不能打痛快了，煩?！?/br>
我插嘴：“我說的有真話，除了晚上和晁鳴一起學(xué)習(xí)，其他都是真的?！?/br>
“包括‘狠狠毆打我和晁鳴’？”

“呃，不包括。應(yīng)該是晁鳴以一敵百并且還沒打完就被巡邏的老師轟走了?！蔽覈L口紅酒，有點苦。

晁揮正在盯著我看，這目光讓我不太舒服，有探究還有點別的什么。我以為他還要和我再次進行對話，他卻把話遞給晁鳴：“火氣這么大，為誰，那個卷頭發(fā)小姑娘？”他指的是高美妮。

晁鳴攪拌沙拉，頭的重心靠后，脖子卻向前突，喉結(jié)像陡峭的小丘，“不至于?！?/br>
哎，我又想抽出衣服展示肚皮了。為誰，為我呀。

“不管怎么說，那天很謝謝你?！标藫]又給我滿上酒。

“沒關(guān)系啦。”

“最近有朋友送我了個BP機，我原本的就很好不用換，”晁揮從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呼機遞給我，“送給你當做謝禮吧?！?/br>
我的媽呀，還能送這個嗎，我以為吃一頓西餐就是謝禮了。

我特別想要，我想在上面掛晁鳴送我的黑石頭，還想在放假的時候用它和晁鳴說早安晚安。推推搡搡中我收下了這份禮物，開心死了。

“你號是多少？”我悄悄問晁鳴，我要背下來。

“67280。”晁鳴說。

晚上返校回到宿舍我躲在被子里，這費用不低，可是晁揮在里面充有值，我只和晁鳴聯(lián)絡(luò)不會花特別多。

雖然要打到尋呼臺，把想說的話告訴尋呼小姐。

可是我仍暗暗決定，高中三年里一定向晁鳴告白，就用這臺尋呼機。

第23章【2000】11

【2000】

今天是周三，施奧回臨城，羅宵子有晚課，晁鳴會在八點半左右回家，他會先沖個澡，然后喝杯人頭馬XO。我買了安眠藥，這是聽施奧說高美妮給晁鳴下藥后受到的啟發(fā)。第二次潛入晁鳴家順利很多，可就在我往酒瓶里灑安眠藥的時候，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叮咚！是我的短訊息鈴聲。

忘記說，那個SS這幾天經(jīng)常用這個號碼發(fā)一些讓我不愉快的話。我點開，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