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000】12

【2000】

要不要出來zuoai，小處男。

坐在床上盯著手機上的那排字，此時我還沒徹底清醒，大腦宕機，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要干什么。等那股勁兒過去了，我把手機拿近些看，發(fā)現(xiàn)這條短訊息是今天凌晨三點給我發(fā)來的。

前幾天我第二次溜進晁鳴家里，拍了我倆的不雅照。包和相機都在客廳，我興致勃勃地找來又欣賞一遍，打算這幾天找個小照相館幫我洗出來。

而短信，我則刪掉了。那時候我不想和這個人有什么瓜葛糾纏，有些掌控不住的人一輩子只認識一個就足夠了，認識得越多，我自己的人生都要被別人掌控住。

今天是周一，下午有晁鳴的課，外面有些冷，我多加了件外套。

“看樣子今天可能下雨嘍?！崩顙鹪诮o她的小車加雨棚。

“是啊。”我抬頭，天空陰沉得像下水道口久墜不落的臟水珠子。

“立秋過去，”李嬸說，“一旦下雨，就不可能再回暖了?！?/br>
烏云重，沒太陽，大街小巷就都失了色彩，整一幅蹩腳的水墨畫。

“小姜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工作啊，感覺你這賣東西弄的跟玩似的，一點也不認真?！?/br>
“沒啊，”我謊話張口就來，“是我懶?！?/br>
李嬸疑慮地看著我，“哦，那嬸問你個問題，你可不許生氣。”

“您說?！?/br>
“好久之前來這找你還和你拌嘴的那個男人，是…”李嬸指的是施奧。

“是我哥，我們因為家里的事情吵嘴?！?/br>
“那就好那就好，嬸還以為你出什么事情呢?！?/br>
因為天太陰，我給張心巧打電話讓她今天先別來，然后把小攤隨便遮了幾下，就急匆匆趕到教學樓上課。整理東西耽誤時間，以至于我到教室的時候前幾排坐滿了人，就連晁鳴也站在講臺上。于是我只好坐在靠后的位置。

晁鳴今天穿著白襯衫，襯衣下擺掖在西裝褲里。他在往黑板上寫字之前把袖子捋到胳膊肘的位置，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我看到那上面好像貼了幾張創(chuàng)可貼。

在這種時候我很少會分心，外面落雨了，什么時候下的，下得多大我通通不清楚。直到下課鈴聲響，我才回神，才注意到外面的雨聲以及變得潮濕昏暗的教室。學生有的自己帶了傘，有的有人來接，反正通常我就是最后一個走的，而且今天我并沒有帶傘，還是坐在教室里。

我是這樣想的，就在教室里坐到雨停為止。

人走完了，晁鳴還在講臺上收拾教案。

“晁鳴，”我叫他一聲，“你帶傘了嗎？”

晁鳴抬頭看我一眼，表情淡淡，“沒?！?/br>
“如果你回不去的話，我把外套借給你，你可以披在頭上?！?/br>
我話音剛落，教室門口就傳來甜甜的女聲：“阿鳴，可以走了嘛？”接著探出一張臉，是羅宵子。

晁鳴便沒再回我的話，邁大步往外走。

我失落不已，把剛脫下的外套又穿上，然后準備移動到臨近窗戶的位置，這么無聊，還不如看看雨。就在我要站起身的時候，外面突然又多了一道男聲。

“點點。”

我看過去，是施奧。

施奧的頭很小幅度地往左邊偏了一下，說：“我來接你回家?！?/br>
外面幾乎是瓢潑大雨，風極大，把雨點吹得歪斜。

“你要挨我近點。”施奧打開傘，攬著我的肩膀。

晁鳴和羅宵子就在我們后面不遠，是我在臆想還是什么，我感覺后背有道不舒服的目光。我走得很僵硬，仿佛多做一個動作就是有意為之。

“昨天我沒看天氣預(yù)報?！蔽覍κW說。

“我也沒看，”施奧直直盯著前方，“正好我在附近，就來接你了。”

“謝謝哥。”

我們走得雖然不快，可還是有水濺在我的鞋子和褲腳，腳腕開始發(fā)涼，不舒服。

“你看到晁鳴女朋友了嗎？”我問施奧。

“看到了，這么些年他口味還真沒變。”

“你說他們會分手嗎？”

“不知道?！?/br>
“我一直都不清楚，當年高美妮為什么要和晁鳴分手。”

從我的角度看去，施奧很不屑地皺了下鼻子，“他好像和我提過幾句，和女生分手很容易，只需要晾著她，不和她說話，她總會受不了的。”

“冷暴力。”這三個字就從我嘴巴里蹦出，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我打了盆熱水泡腳，這種體質(zhì)特別討厭，動不動就手腳冰涼。我坐在沙發(fā)上邊泡腳邊看電視，電視是上在放松下電器的廣告。

就在這個時候我手機響起來，叮咚！是短訊息。

考慮好了嗎。

喔，是早上那條的后續(xù)，百無聊賴的我給他回：不考慮。

這種滋味其實有點爽的，晁鳴吊著我，我吊著別人。對方?jīng)]再回我，我竟然覺得有點掃興。這期間我去監(jiān)控的小屋里看了一眼，晁鳴家里沒人。

看樣子雨要下到晚上，因為我不打算再出門，廚房里還有我上次買的一些食材，我準備給自己做頓飯。因為高中在小飯館幫過廚，那兒的師傅教過我很多。

臘rou炒干筍，臘rou炒芹菜，臘rou炒土豆絲和一盆山楂蘋果湯。

我吃不了這么多，可還是喜滋滋地都做出來端到客廳。

屋子里的窗合不攏，總是有雨灑進來，弄得地板一攤又一攤的水，我于是去找個臉盆來接著。正當我放臉盆調(diào)整位置的時候，窗外閃過一聲驚雷。

砰砰砰！

有人在敲門。

我膽小，這仿若恐怖電影的情節(jié)。

“誰啊？”我大聲問。

聽到施奧的回答我的心才算落在地上。

“哥你來的正好，”我打開門把施奧迎進來，“我做了挺多菜的，你來吃點唄?！?/br>
施奧看上去心情很差，頭和肩膀上還有未干的水，我看他傘也沒拿，推測他應(yīng)該從車上下來就直接進了樓道。施奧平常都住在自己家，我懷疑他和他爸鬧矛盾。

“怎么啦，和叔叔吵架了?！蔽覈惯€沒脫，跟個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婦兒似的。

施奧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說：“今天我爸叫我回家，我還以為有什么事?！?/br>
我邊解圍裙邊聽他。

“我一回到家，發(fā)現(xiàn)晁鳴正坐在我家客廳和我媽說話?！?/br>
我愣住了。

施奧苦笑，“你看，那時候我的表情和你一樣?！?/br>
“他找你做什么？”

“他沒和我說什么，我媽讓我和他回樓上敘舊，他一個字也沒說，就把這個給了我，讓我還給你。”

我坐在施奧身邊。當我看到那個塑料袋里裝的盒子的時候，開始止不住地發(fā)抖。今天太冷了，今天太冷了，該死的合不上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