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錯了。

關(guān)銘說：“累了，我睡了?！?/br>
“好吧，晚安?！?/br>
“聽說你今晚在守夜？”關(guān)銘說，“前半夜？”

鄭余余：“我快下班了，凌晨兩點。”

關(guān)銘說：“辛苦了?！?/br>
“你也辛苦了。”

關(guān)銘給他發(fā)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非?？蓯?，鄭余余笑了，劉潔正好抬起頭來，湊過去看：“在干什么？笑得好猥瑣?！?/br>
鄭余余把手機暗滅，說道：“我有你猥瑣？”

“你到底和那個男的斷了沒？”鄭余余終于有機會算賬，說道，“你這個女的有沒有點記性啊？”

劉潔說：“你怎么這么說我啊?！?/br>
鄭余余驚了，說：“真沒分呢？”

劉潔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

鄭余余不可理喻地說：“你是瘋子吧？”

“可能是吧，”劉潔說，“最近工作壓力大，我沒精力處理感情生活了。等這個案子結(jié)束吧?！?/br>
鄭余余根本不相信：“這個案子結(jié)束還有無數(shù)案子，你就拖著吧?！?/br>
“唉，”劉潔說，“我又何嘗不明白。”

鄭余余確實沒有想到，連劉潔陷入了愛情里，都如此地拎不清。他本以為劉潔經(jīng)過了這件事總也該下定決心重新生活了，怎么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在他看來，劉潔愛成這樣，是喪失尊嚴(yán)的。

劉潔說：“他最近在談離婚。”

這還是她第一次向鄭余余談起那個男人，之前總是在避免談那個具體的男人，而是去談似是而非的人與社會。

鄭余余說：“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劉潔說，“我不知道啊?！?/br>
“我年輕的時候沒想過要他離婚，因為我自己沒打算結(jié)婚，”劉潔說，“我以為我是想玩玩，所以就這樣著了。但是我年紀(jì)大了啊?！?/br>
劉潔：“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過分的?！?/br>
鄭余余一時沒回答上來，劉潔就明白了他的立場。

想也是如此，鄭余余在健全的家庭中長大，父母相愛，他應(yīng)該是厭惡破壞別人的家庭的行為的。盡管劉潔總是鄙夷精神分析學(xué)家總是在童年去尋找性格的胚芽，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有道理的。一個人童年就家庭破碎，長大后總會對婚姻持悲觀的態(tài)度，可如果他生活在幸福美滿的家庭里，長大了很大幾率上也會看重家庭的重要性。

鄭余余說：“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br>
“但是關(guān)隊說，我破壞了別人的人生，”劉潔說，“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br>
鄭余余沒想到她還和關(guān)銘聊過這個話題，而且還聊了這么深，有些詫異，說道：“你都告訴他了？”

“對，”劉潔說，“不是你讓我說的？”

“好大一口鍋，”鄭余余沒忍住吐槽，“我沒讓你說這么具體吧?！?/br>
劉潔笑道：“我其實無所謂啦，人做了什么就要承擔(dān)什么，我不怕別人說的，我想聽聽睿智的人是怎么評價我的?！?/br>
鄭余余說：“關(guān)銘的睿智只在工作時，他自己活得囫圇吞棗，不能告訴你什么的?！?/br>
“但是他說得有道理，”劉潔說，“但我給你講，余余，一件事情不是你懂得了這個道理就能做對的。我真的很難放開手了，你談過戀愛嗎？”

她這樣說，鄭余余就懂了，原來就僅僅是因為喜歡和愛。鄭余余說：“愛到這個程度了嗎？那我沒談過這種戀愛?！?/br>
劉潔說：“我是一個很瘋狂的人，我不理智。”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痛苦的，這樣的自我剖析，無論對于誰而言都是沉重艱難的。劉潔顯然已經(jīng)反省過了，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護：“就算是我在做傷害自我傷害別人的事情，那也不代表別人可以譴責(zé)我啊。”

鄭余余在她面前就笨嘴拙舌，無法表達(dá)自己的想法。

“我有權(quán)利做出自己的選擇，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劉潔得出了結(jié)論，“除了被我傷害的人，誰也沒權(quán)利譴責(zé)我?！?/br>
鄭余余：“但是……”

“但是？”劉潔說。

“額，”鄭余余又說不出什么了，拿了大而空的話來給劉潔帶來話柄，“但，道德和法律是約束人的兩道門，缺一不可?！?/br>
“我不覺得，”果然，劉潔說，“我不想被別人的道德束縛，我有自己的道德。”

“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沒有普世意義吧？”鄭余余試探著說。

劉潔：“你們也只是人多而已?！?/br>
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就是不能再聊下去了的意思，鄭余余認(rèn)輸了。

“嗯，”鄭余余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你自己明白就好?！?/br>
劉潔都明白，但是她走不出來。她嘴里狡辯，rou里又在受苦，愛里帶著疼，疼又讓她上癮。自虐一樣的享受著愛情和自我厭惡。

鄭余余猶豫了良久還是說：“這個案子結(jié)束，你去看看心理醫(yī)生？我可以陪你去?！?/br>
劉潔愣了，還是說：“好的?！?/br>
鄭余余這句話可能是說得過界了，盡管他確實覺得劉潔可能是心理出了問題，但是他不應(yīng)該說得這么露骨的，劉潔在這之后就不再和他說感情的問題了。

“你是不是之前認(rèn)識關(guān)隊??？”劉潔馬上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道，“你很了解他？”

連續(xù)缺覺的人精神都有些失常，鄭余余自我控制的閥門關(guān)閉了，他覺得劉潔既然打開了心門，他也直說了：“他是我前男友，你這個傻子?！?/br>
劉潔足足“我靠”了數(shù)十聲，感覺直接嚇精神了。

鄭余余說：“就說你努力錯了方向。”

“我靠啊，”劉潔說，“你怎么釣到的啊，你可以?。?！”

“我沒釣他，”鄭余余說，“他這個人悶sao得很。我在九江實習(xí)，實習(xí)結(jié)束之后給我打電話，讓我就留在九江，打了兩個多小時，言辭懇切情真意切的。”

劉潔為他豎大拇指：“你有兩下子。”

鄭余余估計關(guān)銘當(dāng)初可能真的是單純地看上了他長相，但是這一步確實是由關(guān)銘先踏出來的，沒有那個電話，他倆現(xiàn)在可能早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劉潔說：“那關(guān)隊這次來，是來求復(fù)合的？”

說到鄭余余的傷心事了，他沒說實話，只是道：“是上頭讓來的?！?/br>
“你呢？你對他沒想法了？”

“走一步看一步，”鄭余余已經(jīng)開始后悔告訴劉潔這件事了，這女的問起來沒完沒了，以后難免三個人相處要尷尬，所以他不打算如實交代，“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楚。”

劉潔已經(jīng)是老油條了，看他的樣子，馬上得出結(jié)論：“得了吧你，你這樣說就代表了你倆藕斷絲連呢?！?/br>
“藕斷絲連是真的，”鄭余余說，“但也不是所有藕斷絲連都有好結(jié)果?！?/br>
“你別說了，”劉潔略有些崩潰，“咱倆這是什么傷心姐妹夜聊啊。太慘了?！?/br>
鄭余余想到，這兩天大家好像都過得不是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季節(jié)原因。

“我覺得關(guān)隊這個人真的不錯?！眲嵱终f，“和他談戀愛是不是感覺很爽？”

“還可以吧，”鄭余余想了一下，然后說，“和喜歡的人談戀愛不都很shuangma？”

劉潔看著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