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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端著香檳過來與梅挽致寒暄幾句。這處位置并不在光影匯聚之處,而在半明半暗的一邊,佟夭坐在他旁邊,垂著頭正認真地盯著餐盤中吃了一半的馬卡龍。她抬起頭就看見梅挽致的身影半掩在光線下,端著香檳的指節(jié)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白,一種似玉的冷白,半垂著眼簾看著她,目光似落未落地停留在她的指尖上,手腕輕輕晃動。有一種寫意的風流。霎時,周圍燈光全都成為幻影,場中的人影也變得模糊不清,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陪襯,一種難以言說的悸動在心底滑過,佟夭突然直起身體在梅挽致的嘴角上輕吻了一下。帶著香甜氣息的吻。輕輕地,蝴蝶飛過,自有耳鬢廝磨的親昵。梅挽致感受到湊近的溫度抬起眼,佟夭燦爛一笑,若有白光而過,她的手被對方堅定地握住,緩慢地十指交叉地放在他的膝蓋上,根根摩挲,貼著冰涼的西裝褲,從心底蔓延開來的悸動讓她眼睛里都有碎芒閃爍。他的呼吸也有些深重起來,雅致的眉眼愈發(fā)深了一些,刻著一道冷的紋路。這種氛圍一直持續(xù)到回到車上,梅挽致的指腹忍不住在佟夭的虎口處來回摩擦,他看著她的眼神讓人著迷。車內(nèi)的擋板被升了起來。說不清是怎么開始的,但凡情難自禁,所有的事情都會在荷爾蒙的分泌下蒙上一層細紗。細細碎碎的吻在嘴角鋪設(shè)開,似觸非觸,若即若離,慢慢地緊緊貼在一起,這是帶著香檳氣息的一個吻。太過纏綿悱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像南方的梅雨季,連綿不絕,讓人無可奈何,空氣都是濕漉漉的。這個吻結(jié)束在車停之后。對上梅挽致近在咫尺的眼睛,她感覺到遲來的害羞,干脆把頭埋在了他的懷中。前排的車門響起,阿玲下了車,并沒有任何聲音傳過來,又坐了一會兒,梅挽致忍不住笑得拍了拍懷中的人。“這么害羞?”他因為剛才的事情,聲音壓的有些低沉,“爰爰,剛才是你先撲過來的?!?/br>這說的什么話。佟夭差點惱羞成怒,直接坐了起來,推開車門就走了出來。不知道何時,天空下起了小雨,面前的建筑都籠在一層薄薄的霧中。梅挽致?lián)沃话哑岷诘膫阕叩劫∝采磉?,冷白的指?jié)緊握著棕褐色的木質(zhì)傘柄,伸出一只手。“進去吧?!?/br>這是一家法式餐廳。此時正有一位金發(fā)美人與穿著正裝的紳士出了門,停在一輛名車旁準備上車。O二七這是一家高檔法國餐廳,來這里的都是名流富商,并不接待突然來訪的外來人員,一般都是熟人介紹過來的顧客。一進門就有人站在門口接待,“梅先生,佟小姐?!闭f的是中文。佟夭有些驚異。侍者領(lǐng)著兩個人進去,燈光昏暗朦朧,在里面用餐的人并不多,她走進去發(fā)現(xiàn)多是用餐的人多是一男一女,動作親昵。侍者幫忙把座位拉開,佟夭坐下后微笑著道謝,對方后退了一步離開。梅挽致把手中的菜單遞給佟夭,“想吃什么?”佟夭翻閱。菜單是雙語,英文和法語。“這里的松茸鵝肝非常不錯。”梅挽致看著垂下眼簾認真翻閱菜單的佟夭說道。他說不錯,味道那應(yīng)該是非常好了。佟夭點好菜單后遞給一旁的服務(wù)員,周圍環(huán)境很幽靜,讓人不由自主地低聲說話。她在國內(nèi)很少來這樣的場所,一是太過束縛,多是跟隨晚秋到處玩耍,二是無人相陪,曾有幾次青山表哥帶她去過幾家國內(nèi)的法式餐廳,價格也是高昂,主廚性格高傲,也許有些才華的人或多或少地性情都會有些怪異。在上冷盤之前,服務(wù)員先端來了一份面包,旁邊放置黃油,她撕了一小塊面包抹上黃油嘗了嘗,不禁挑起眉梢,很酥軟,重點是綿軟又有硬度,簡單的食物中可見廚師的功力。海鮮湯味道也不錯。主菜佟夭點了兩道主菜,一份松茸鵝肝,一份牛排,加起來也沒有多少,不過每一口都是享受。配上甜甜的白葡萄酒,與鵝肝的味道相得益彰。佟夭注意到不遠處一直站著的侍者,壓低聲音道:“你經(jīng)常過來這邊?我發(fā)現(xiàn)他們都認識你?!?/br>最后一道甜品上來,佟夭點的冰激凌,餐桌上的瓷盤被收走,梅挽致才出了聲,“只有以前和一位長輩來過一次?!?/br>佟夭嗯了一聲,上揚的語調(diào),表示她有些驚異。“不相信?”佟夭搖頭,“只是有些難以置信?!?/br>她也確定他并非有強烈口舌之欲的人。但是想到他剛才在拍賣行一擲千金,又覺得他并不是無欲無求之人,只是愛好太過特殊,也只有鐘鳴鼎食之家才能供養(yǎng)出這樣的人。她在佟家住的時間太短,在季家也未待過太長時間,并未真正養(yǎng)出一副世家名門的脾性出來,對這樣的行為見得不少,有時候還是會不免感嘆。享用完甜品,又坐了片刻,兩個人才一起離開。外面的雨下大了一些,天色微暗,霓虹燈在雨夜中變得朦朧失色,像糊開的一朵朵光暈,油畫上的斑駁色彩,整個世界都是明明滅滅的。出了餐廳,向外走,梅挽致?lián)沃趥阕咴谫∝采砼?,司機開著車跟在后方。這個行為有點傻,最開始出來時兩人純粹是想散步片刻,她還未在紐約街頭漫步過,任何未嘗試過的事情在她看來都值得感受一次。雨水漸漸在腳下匯成小溪流,兩個人才坐上車,褲腳已經(jīng)濕了一片。這是一個新奇的體驗。有一個人撐著一把傘陪你在紐約街頭毫無目的地漫步,不需要擔心迷路,不需要擔心任何,隨意地感受雨夜寒涼,頭上有高高撐起的黑傘,擋住了外面的雨幕,偶有過往的白人面孔也變得熟悉起來。“先回酒店換洗一下?”雨傘放在腳下,濕了一片,還滴著水。佟夭注意梅挽致的一側(cè)衣袖口暗了一些,于是提議道。“嗯?!泵吠熘聫呐赃叧槌黾埥磉f給佟夭,才對司機吩咐道:“先回酒店一趟?!?/br>酒店本來就處于第五大道附近,離百老匯很近,開車只需片刻就能到達。回到酒店時,佟夭進了套房便看見正坐在客廳的Joseph,低著頭在翻閱一本放在茶幾上的雜志,林叔等候在一旁。梅挽致讓佟夭先進房洗漱。Joseph這才說話:“Nathan,你以后真準備回中國發(fā)展了?”梅挽致坐在沙發(fā)上,笑了一笑,不可置否。Joseph挑眉,感嘆一句:“好吧,你真讓我驚訝。”要知道在中國,生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