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別扮演什么情圣。你認識我的時候也就十四歲、十五歲。根本沒那回事。你只是狗血劇本寫多了?！?/br>
“嘖。果然是談過戀愛的人?！泵髟骂H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你要是毫無經(jīng)驗，是不是就被我忽悠住了？”

顧良嚴肅地看向他：“說正事?！?/br>
明月面上的笑容逐漸褪去，頗為嚴肅地問顧良：“你想好怎么解決你自己的問題了嗎？”

顧良沉默了一會兒，道：“不肯放過我的人，恰恰是我自己。王青早就死了，河里的水鬼不是她，是我自己的心病。我得想辦法與我自己和解?！?/br>
“好。你能認識到這一點。我很欣慰。三天之后吧，我們再測試一次。你通過測試，才有資格跟我談別的?！泵髟抡酒鹕?，“走吧，我?guī)慊厝ァ！?/br>
漆黑的地獄。一點光亮都沒有。

一路上顧良唯一能跟隨的就是明月的腳步聲。

直到走到熟悉的庭院，庭院有燈火，顧良才能勉強能看見東西。

不過讓顧良頗為意外的是，這次庭院門口站著兩個人，似乎是在等明月。

一個是黑衣人，還有一個是傻愣愣發(fā)著呆的孟前程。

“怎么了？”明月上前詢問。

黑衣人道：“他得去那邊了。下面的路該由你護送。只不過因為多次使用轉(zhuǎn)世投胎卡，他大腦記憶區(qū)的功能現(xiàn)在有點問題。你能修復嗎？”

第191章治療

繞過曲折小路，亭臺樓閣。

明月帶著孟前程去了一間木屋內(nèi)。

庭院里,顧良跟那個黑衣人相對而坐。

從聲音來判斷,眼前這個黑衣人,顧良是沒見過的。

黑衣人一直面對著木屋的方向,似乎對孟前程的狀況頗為關(guān)切。

等待片刻后，顧良主動開口問他：“你說他要去‘那邊’，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面向顧良,道：“我認識你。在劇本里，我是負責跟著他的人。你們一起玩游戲的時候，我見過你。我……是他的兒子?！?/br>
顧良有些驚詫,黑衣人再道：“我知道，你想說……他之前跟別人說過,我智力有問題對么？其實是他多次失憶,導致記憶區(qū)出現(xiàn)了問題。”

“他第一次使用轉(zhuǎn)世投胎卡后,記憶區(qū)稍微出現(xiàn)了一點問題。在某一次的劇本里，他扮演的角色有一個智障的兒子，他和這個兒子一起出過車禍。這都是劇本里的劇情，但他把劇本里的兒子,當成了自己的親身兒子。”

“記憶混亂的情況下,通過和玩家交流，以及揣測，他猜到了游戲真正的用意,于是他選擇大量轉(zhuǎn)世投胎卡,的確是為了找兒子,想送兒子回到現(xiàn)實……”

說到這里的時候，黑衣人陷入沉默。

但顧良明白了他的意思。

孟前程兌換那種卡片，是想遇到和自己一起出車禍的智障兒子。

可他不知道兩件事——第一，即使這件事是真的，系統(tǒng)為了防止玩家在一開始猜到所有真相、繼而影響游戲測試效果，是不會讓互相認識的玩家湊在一起的。所以他根本沒辦法遇到他的兒子。

第二，其實他真正的兒子早就死了。

黑衣人繼續(xù)道：“我很早就死了，死后成為了這里的工作人員，按人世間的說法……大概是黑無常?！?/br>
“我父親想在游戲里找到我，可我其實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只是他看不見我的樣子。只是……我不能開口告訴他真相。”

顧良難免唏噓，問：“他為什么不能回去？”

黑衣人嘆氣?！八狭恕Ｄ沁吰鋵嵰呀?jīng)沒人照顧他了。他成為植物人后沒多久，就已經(jīng)死了。不過他手上的轉(zhuǎn)世投胎卡反正沒有用完，我也對系統(tǒng)做了特殊申請。系統(tǒng)準許我……以這樣的方式陪父親走完最后一段路?！?/br>
“反正走到后面，系統(tǒng)有時候也缺人，如果不是讓NPC扮演，讓他扮演也可以。”

“說起來……在現(xiàn)實的時候，我小時候想讓他陪我玩游戲，但他工作忙。等他退休了，我又忙了。再后來……我就發(fā)生了意外，讓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br>
“這段時間，算是系統(tǒng)施舍給我們父子的時間，就當我……抓住這個機會，默默陪他好好玩一次游戲?！?/br>
“現(xiàn)在時間到了，我也該送他走了。”

顧良皺眉：“所以……‘那邊’，指的是真正的地獄?！?/br>
黑衣人點頭。

顧良再問：“修復記憶區(qū)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道：“當然是讓他徹底恢復。不管他后面的路怎么走，他得先記起他到底是誰。人們常說，到地獄的時候，能看到自己這一輩子的是非功過……大概是這個意思。”

敏感地抓住什么，顧良問：“明月會修復記憶？”

黑衣人：“有忘川水，當然也有記川水。最近我們有記川水的改良項目，明月有參與。你可以問他看看?！?/br>
“那……”顧良再問，“我如果回到現(xiàn)實，能帶著記憶回去嗎？再有，我能帶一罐記川水嗎？”

“如果是這樣，你肯定不能完全以普通人的身份回去。據(jù)我所知，系統(tǒng)在人間安排有人。這種人其實也是普通人，正常工作上學，但他們身上多了層媒介，具體他們會做什么我還不太了解，反正你得簽協(xié)議，地獄的協(xié)議是那種——”

木門在這個時候被推開。

緊接著明月的聲音傳來?！澳阍捥嗔?。”

黑衣人望向他，站起來?！拔腋赣H好了嗎？”

“嗯，沒問題了，只是現(xiàn)在還暈著。一會兒等他醒了。我會送他下黃泉。”明月道。

顧良忍不住問：“明月，我想問——”

明月打斷他：“不該問的別問?！?/br>
顧良站起來面向他，正色道：“你如果真的不想讓我知道，怎么會放任我跟黑衣人坐在一起？”

明月笑了，抱胸看著顧良：“我故意放水，你還非要拆穿？沒見過你這么不知好歹的。你先好好準備測試吧。先過了你自己那關(guān)再說?！?/br>
顧良一看有戲，再追問了句：“那個記川水……”

“這玩意兒你不能向我討，得向另外一個人討?！泵髟虏恢朗遣皇窍肫鹆四硞€難以對付的人，面露不悅，眉頭略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