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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這里。也許她是被車撞了,也許她是不小心從臺階上跌空了。總而言之,她已經(jīng)死了。她想要救這個人,可是前有狼后有虎。面前這個比婆婆更加強大可怖的人在一步步逼近,婆婆還在后面不停地追趕,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往哪里去了。偏偏這個人還非要一直往前走,還拽著她一起。“杜柏?是你嗎?”姬宣靜看不清面前的人的面孔,但是憑借著他對于杜柏身形的了解,還有他手上拿著的那把長劍大致的樣子,面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絕對就是杜柏。對面沒有傳來回應,男人只是繼續(xù)提著劍往姬宣靜和影鬼的方向走去。一直跟在姬宣靜身后的老婆子此刻也終于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遲疑地放慢了爬行的速度,眼球滴溜溜地快速轉(zhuǎn)著,思考著要不要放棄眼前這么一大塊“肥rou”。許曉雨費勁地把這個人往反方向拉,極力想要讓他離開眼前的這個男人??杉o認定了這就是杜柏,一門心思的就想要去跟他匯合。雖然他不知道杜柏經(jīng)歷了什么,衣服也都變成了破破爛爛的樣子,但好歹他們終于再次見面了。影鬼還在不斷牽拉著他的影子。剛剛虛弱的時候是這個小家伙救了他一命,所以姬宣靜也想帶她出去,幫她投胎轉(zhuǎn)世。現(xiàn)在姬宣靜的力量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除了身體略微有些不適以外,其余的功德和術法全都重新蟄伏了下來不再沖擊他的五臟六腑。“等下就帶你出去?!奔o把手懸在自己的影子上方,輕輕一提就把這只影鬼給提了起來,揉成了一團黑色的球塞進了山河衣的口袋里。“杜……!”姬宣靜加快了步伐,快速地跑到了杜柏的身邊,剛剛出聲叫他的時候,卻看見眼前的人提起了諸侯劍,猛地向他刺過來。姬宣靜沒有動,他相信杜柏不會傷害自己,可他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嚇了一跳。杜柏的劍擦著姬宣靜的耳邊飛過,只聽身后一聲尖嘯,姬宣靜回頭發(fā)現(xiàn)諸侯劍的大半個劍身已經(jīng)完全沒入了那個老婆子的脖子,穿透后的劍身不帶一點血跡,在路燈燈光下閃著寒光。原來她早在姬宣靜往杜柏身邊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決定繼續(xù)跟上了。面前這位大人不知道是什么來頭,但這么美味的一個活生生的人,想必對那個大人來說也是一頓美餐。她不求能把這個人全吞了,只求那個大人能給她剩一條腿,不,一條胳膊就夠她吃了。劍一橫,老婆子瞬間身首分離,化成了一縷黑煙消散了。杜柏的呼吸打在姬宣靜的側(cè)臉,帶過一絲劍氣。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凌厲的杜柏了,而且,他的頭發(fā)什么時候長長了?到現(xiàn)在姬宣靜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這哪里是杜柏,這分明是前世的杜平濃!杜柏保持著這個姿勢,呼吸越來越重。諸侯劍劍柄一轉(zhuǎn),鋒利的劍刃直直沖著姬宣靜的肩膀橫過去。“杜柏!”姬宣靜硬生生地受了這一劍,諸侯劍砍在了山河衣上,頓時發(fā)出錚鳴,被直接彈開了。諸侯劍服從于周王鼎和山河衣,如果有人要利用諸侯劍去對抗山河衣和周王鼎,使用者會受到巨大的沖擊。杜柏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腕,提氣再出一劍!此時此刻,姬宣靜才終于看清了他的臉。本來漆黑如墨的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雙血紅的赤目。他的頭發(fā)一直垂到腰間但卻并不雜亂,像綢子一般披散在眼前。擔憂杜柏的身體更不愿傷他,姬宣靜不再和他硬碰硬,面對杜柏凜冽的攻勢步步后退,左右躲閃。“杜柏!醒醒!”幾招過后,姬宣靜用手捏住了諸侯劍的劍刃,將它停在了距離自己脖子不到一寸的距離。杜柏的狀態(tài)十分不對勁,像是被控制住了。姬宣靜東躲西藏,想要給杜柏解咒。但是杜柏必須看著他的眼睛,共情術法才能發(fā)揮效用。杜柏對姬宣靜的呼喚充耳不聞,依舊眼神發(fā)狠用力將劍刃送向姬宣靜的脖頸。姬宣靜向后順勢卸力倒在地上,杜柏被他帶動著也向前踉蹌了幾步,兩腿分開跪在了姬宣靜的身體上面。“杜柏!看著我!”姬宣靜趕快發(fā)動術法,眼睛中閃過金光。杜柏看著這雙金色的眸子失了神,手下也停了動作,將諸侯劍用力地插進了地里。大量的畫面閃過姬宣靜的腦海,姬宣靜的身體突然僵住了。“恨,吾恨?!标帩竦谋O(jiān)牢中,杜柏不斷重復著這一句話,久跪不起。“姬宣靜!吾王!”墓室中,杜柏僅剩的殘魂游蕩在棺木之上,嘴里尖嘯著無邊恨意,“我要你嘗盡千年孤獨!”這很明顯不是自己的記憶,這是刻在了杜柏魂魄上的記憶……姬宣靜失神地望著紅著眼喘著粗氣的杜柏,撤去了共情。“?。。。。。 倍虐厥箘艙u晃腦袋眨著眼睛,雙手抱頭仰天怒吼。而姬宣靜卻只能無助地看著如此痛苦的杜柏。這一切的根源,全都是自己帶給他的。杜柏從未忘記這滔天的恨意,現(xiàn)在,他終于全部記起來了。姬宣靜脫下了山河衣,靜靜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諸侯劍刺入脖頸的那一剎那,等待溫熱鮮血噴濺出來的那一剎那。原來他得到的不是庇佑,也不是讓他贖罪償還的任務,而是杜柏冤死的恨意。杜柏吼叫完后突然低下頭來看著姬宣靜,用手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逐漸收緊。周王鼎在姬宣靜的體內(nèi)躁動不安想要出來保護他,可姬宣靜卻壓制住了所有的周王鼎,不讓它們出來。突然,一股濃郁的陰氣朝杜柏迎面襲來,將他團團圍住,鎖在了半空中。早已被掐得臉色紅紫的姬宣靜突然被放開,他不受控制地深呼吸,不停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著。“王,這人果真是罪大惡極呢?!苯T笑著從黑暗中走出,來到姬宣靜的身邊,慢慢地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可是姜睺的手還沒碰到姬宣靜就被他狠狠地揮開。姬宣靜捂著脖子踉踉蹌蹌地往杜柏的方向挪動著,眼里早已經(jīng)是蓄滿了淚水。姜睺氣急敗壞,大步上前拉著姬宣靜的胳膊就往后一甩。姬宣靜全身還發(fā)著軟,被姜睺這么一拽直接倒在了地上,滑出去了很遠。沒了山河衣的保護,姬宣靜細嫩的皮膚很快就見了紅。“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