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憋著生悶氣。

“子期，我記得你是混血？”夏溫良看著前方，不經(jīng)意地尋找話題。

“是，我奶奶是日本人?！蹦伦悠趤砹伺d致，轉(zhuǎn)過身看向開車的人：“我爺爺經(jīng)歷非常傳奇，老人家小時候正好趕上抗日，給你講講吧？”

“求之不得?！毕臏亓夹χ鴳?yīng)了，踩著油門的右腳輕輕抬起了一寸……

第八章游戲開始

夏溫良覺得小孩這兩天好像在撒了歡一樣地享受生活。為什么這么說呢？

那天晚上講座回來，夏溫良雖然和穆子期一路有說有笑，但實際上心情并不好，回到家看到蘇桁趴在地毯上翹著白玉似的腳丫子打游戲，盯著盯著，不知怎么就壓了上去。

遇到蘇桁，夏溫良總是身體比理智先行。

可是他又心中郁悶，提不起太濃的興致，那口憋在身體里的火一直吊著，怎么弄也射不出來。

就這么折騰到最后，蘇桁終于忍不住要拋棄這個不講理的男人了，扒著地毯總是往前逃，卻被夏溫良一次次掐著腰，狠狠撞回到勃發(fā)的性器上，里里外外cao了個通透。

本來夏溫良還能再堅持，但是蘇桁驀然回過頭，含春帶淚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藏著嗔，帶著怒，那眼角的緋紅看得男人心肝兒都顫了，一個激靈，便猝不及防射了出來。

就這一眼，他抽著煙默默回味了一晚上。每當(dāng)思索白天被耽誤的事情，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蘇桁顫巍巍的一句“對不起”，繼而想起青年帶著愧疚配合地跪在地上，等待被進(jìn)入時緊張到蜷縮的圓潤腳趾。

這還沒把蘇桁調(diào)教好，他自己先快要瘋了……

經(jīng)過那晚一役，按理說，蘇桁后面都有點腫了，該在家好好休養(yǎng)。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列了個長長的單子，寫滿了新出的電影、想吃的零食和待通關(guān)的游戲，靠著一股不知哪來的毅力，頂著灼曬的陽光滿城跑，又在房間的燈亮了個通宵之后，一大早再次沒了人影。

夏溫良就耐心地在家等著，等小孩玩夠了再心甘情愿地乖乖回家被調(diào)教。他本以為這天又會見不到蘇桁的人，結(jié)果不到傍晚蘇桁就抱著籃球跑回來了，進(jìn)了門還沒張嘴，肚子先咕嚕嚕嚎出了聲。

嘆口氣，夏溫良放下書進(jìn)廚房，打算再多做一點飯。他淘著米，突然覺得不高興了。他這哪是情人，活脫脫一個老父親，管吃管住管零嘴，蘇桁只管到了家喊聲餓，他就得認(rèn)命洗手做羹湯。越想越不是滋味。

這邊蘇桁換好了衣服，過來堵在廚房門口礙眼。

“什么事？”夏溫良削著土豆沒抬頭。

“夏先生，我收到了一封錄用信。”蘇桁攥著手機(jī)，樹袋熊一樣扒著門框。

“好事。”夏溫良覺得小孩可能拿不準(zhǔn)主意吧：“什么公司，待遇怎么樣？”

“Clizzard，一個游戲公司。策劃崗，待遇很好，”蘇桁想了想，比了個三，又補(bǔ)充了一句：“30個，應(yīng)該不算少?！?/br>
“嗯，工資很高了，而且大公司各方面都有保障?！边B他一個不怎么玩游戲的人都聽說過，不過夏溫良不明白蘇桁在糾結(jié)什么：“現(xiàn)在游戲業(yè)也發(fā)展得不錯，而且你也一定喜歡，挺好的?！?/br>
蘇桁看著夏溫良忙進(jìn)忙出的身影，腦袋跟著晃來晃去：“……可是公司在米國?！?/br>
切菜的手頓了下，夏溫良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那邊政策相對成熟，限制也少，比國內(nèi)發(fā)揮空間大……”分析來去，都只挑著優(yōu)點講。假如蘇桁決定為了理想放棄一些東西，那他也沒什么可說的。

蘇桁守著門不說話。夏溫良的聲音一停下，切菜的聲音忽然沉悶地回響在狹窄的廚房里。

“我記得你沒有兄弟姐妹，”夏溫良用手背扶了扶眼鏡：“那最好還是與家人商量一下，畢竟是要出國的大事?！?/br>
“那您呢？”蘇桁不甘心地追著問：“您覺得我要不要去呢？”

夏溫良抬頭看他，鏡片上反射出廚房明亮的白光，讓人一時分辨不清神情，只有薄薄的唇角彎了彎：“第一份工作很重要，我的意見終究代替不了你自己的。”

蘇桁應(yīng)了聲，耷拉著尾巴走了。

然后夏溫良便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卻被圍裙擋住了，但還是伸進(jìn)去掏出根煙來。找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邊只有煤氣灶跳動的藍(lán)光。

周圍明明沒有風(fēng)，那火苗卻抖動得像在風(fēng)暴中央一樣……

蘇桁悶在房間里打電話。夏溫良無意竊聽別人隱私，所以把電視聲音開大了一點，坐在沙發(fā)上喝著紅酒，看他新買的幾支股票。

桌子上的飯從熱氣騰騰到耗盡了色香味，青年焦躁的聲音突然飄了過來，擠著電視臺女聲斷句的空隙，見縫插針地鉆進(jìn)夏溫良耳朵里。

然后背后傳來開門聲，急匆匆的腳步迅速靠近。

夏溫良只覺一道清瘦的身影飄過來，膝蓋一熱，就多了一個趴著的人。

蘇桁盤腿坐著，環(huán)抱住夏溫良小腿，把整個臉埋在他腿間，起先胸口還劇烈地起伏著，后來慢慢就平復(fù)下來。

“夏先生，您說什么才是穩(wěn)定呢？”蘇桁微微抬起半邊臉，聲音中透著顯而易見的茫然和猶豫：“為什么我還這么年輕，就要追求穩(wěn)定了呢？”

夏溫良大致猜到了蘇桁和家里的矛盾，沒有回答，只是手指繞著他柔軟的發(fā)梢打轉(zhuǎn)，輕輕整理他額前的碎發(fā)，耐心地聽蘇桁繼續(xù)講。

“上周回家，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媽把燉的牛rou多盛出來一鍋，突然說了句‘我跟你爸得對你表妹好點’。

“我就問為什么。我爸說，反正你以后常年不在家，我跟你媽身邊只有辛桐她們一家，生個病出個事，指望不上你，可不得對辛桐好點。

“我當(dāng)時聽完就，沒說話……覺得自己不孝。”蘇桁看著眼前黑漆漆的衣料，瞳孔中是一片失焦的迷茫：“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國外的。我應(yīng)該悄悄把offer拒掉，這樣什么事都沒有……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夏溫良等蘇桁的呼吸再次平穩(wěn)了，才彎下腰，把人托著屁股抱到腿上，凝著他低垂的眉眼：“家庭肯定要考慮，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要考慮的。你首先是為自己工作，然后才是為別人工作?！币娞K桁點了頭，再開口：“我們先吃飯，想什么都不能餓著肚子想，嗯？”

耳朵被男人突然說出的“我們”燙了一下，蘇桁晃了晃神，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飯已經(jīng)涼透了，懊惱地抓了抓頭：“我去熱菜，您等一下，馬上就好?！?/br>
一頓普通的飯當(dāng)然不能解決問題，但多少能讓蘇桁不那么難過。小孩收拾好桌子，一頭扎進(jìn)臥室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夏溫良雖然能理解蘇桁的掙扎，但是卻不想陪蘇桁浪費了自己寶貴的休閑時光，畢竟那是小孩必須要學(xué)會面對的。

他閑適地靠在陽臺的紅木躺椅上。帶著余溫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進(jìn)來，溫柔地灑在泛黃的書頁上，既不晃眼，也尚不昏暗。他看了幾頁書，眼睛累了，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