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管怎樣他都會追回蘇桁?,F(xiàn)在還剩的這一點點喜歡,已經(jīng)是求之不得了。付之揚有些感慨,他看著兩人從相識到在一起,再到今天這個地步,唏噓不已:“所以說,人都是很賤的動物?!辈皇ゾ陀肋h學不會珍惜。夏溫良在紅燈時叼了根煙,卻沒點燃,聞言自嘲地笑一聲,含糊不清地道:“誰說不是呢……”……蘇桁回到宿舍,把一身火鍋味兒的衣服扔到盆里,翻了翻那個袋子。里面是兩管藥膏和一副超薄冰絲手套。一管抹屁股,消腫很管用。一管抹胸口,止血又止疼。那手套是干嘛的?蘇桁想了半天,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才恍然大悟——是讓他睡覺戴著的,這樣就能防止他抓傷自己。三樣冰涼的東西擱在掌心,卻燙得他眼眶發(fā)熱。尤其當他聞出來盒子上還沾了淡淡的清涼油味道,就又開始胡思亂想,然后再瘋狂唾棄自己。于是他把它們都扔到床上,騎著被子翻了個身。一轉(zhuǎn)眼那些東西就淹沒在衣服襪子堆里找不到了。六一兒童節(jié)快樂!第二十章歸還·下夏溫良,你是跟我有仇吧。要說理科男同胞們的怨念,慘絕人寰的性別比絕對位列前三。這幫漢子們,在研一的時候單身進來,研三的時候單身加禿頭地出去。最后這年老班長終于看不下去了,為造福自己也造福大家,組織了和藝院姐妹們的聯(lián)誼活動,為人民謀發(fā)展,為社會創(chuàng)福利。整個院一片歡騰雀躍,班長直接統(tǒng)計誰不去聚餐。而蘇桁身為一個毫不張揚的gay,選擇暫時隱姓埋名,哪怕多認識幾個朋友也是極好的。他作為相對清秀的一掛,坐在一群糙老爺們中還算亮眼,好在有顧宇川鶴立雞群地幫他頂著,蘇桁也樂得在舍友的蔭蔽下蹭吃蹭喝。顧宇川則盡職盡責地幫他擋掉鶯鶯燕燕,大伙開玩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蘇桁呢。本人聽了只是淡淡地笑。一群準畢業(yè)生湊在一起胡天海地地閑扯,把聯(lián)誼會辦成了吐槽會。他們扯工作,扯學習,扯沒邊沒沿的未來,扯消失在網(wǎng)絡(luò)中的那些簡歷。他們自嘲地感慨這些年都把青春錯付,特么快上完研究生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搞研究的那塊料,然后沒一會兒又悲傷地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是掙錢的那塊料。蘇桁笑著看大伙胡侃,在吃到快結(jié)束的時候,收到一通家里打來的電話,趕緊溜到外邊。當知道他們還在聚餐的時候,蘇爸爸突然發(fā)了火,瞬間澆滅了蘇桁還帶著一絲悵惘的好心情。“這還不到仨月就國考了,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呢?”蘇爸看著今年公職隊伍大規(guī)??s招的新聞,急得拍桌:“到時候你連筆試都進不了,丟的不是你自己的人嗎?”蘇桁踢著石子在飯店外面溜達,慢悠悠往校門口走,嚅囁著做解釋:“我拿到了一個游戲公司的offer,待遇和崗位都挺好的,打算簽了?!?/br>他隔著電話都能聽到爸爸在用力抓頭,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叮當作響。“你就不能找個體面一點的工作?跟你說了多少回去考個公務(wù)員,又穩(wěn)定又能解決戶口,不聽,就是不聽。你是打游戲爽了,以后你孩子上學不是事兒呀?”蘇爸就不明白,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道理,窮小子就是不懂。“游戲也挺好的啊,我掙錢多了,以后那些都不是事?!碧K桁努力避開敏感話題。他哪來的孩子,又沒有那個單性繁殖的功能。“那些個打打鬧鬧的,算什么事業(yè),都是該管該禁的。你這孩子就瞎折騰,大人說什么都不聽,覺著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上完青邶就看不上爸媽了?!?/br>蘇桁無力地蹲下,撐著額頭,語氣也不由得提高了一個調(diào):“您說的哪的話?您也說了今年形勢這么緊,我又不一定考得上?!?/br>“你只要努力怎么會考不上?”蘇爸感覺自己高血壓都要犯了:“你從小學習都這么好,回回都能拿第一,結(jié)果上完大學就不會考試了?”“我考考考,明天就準備刷題。”蘇桁往學校門口的墻根一坐,嗯嗯啊啊敷衍著聽完了電話。他坐在角落的陰影里發(fā)呆,望著被路燈照亮的地方,瞳孔卻沒聚焦在任何一處。為什么讓家里人認同自己喜歡的東西就那么難。為什么他們那么相信自己只要學了就能考第一。他明白在爸媽眼里公務(wù)員是最好的,所以才勸說他也走這條路。可他就是不甘心,還這么年輕就去過一眼望到頭的生活……蘇桁越想越感覺心力交瘁,給顧宇川發(fā)了條微信,打算回去歇了。宿舍樓下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蘇桁心情不好開始沒在意,離近了才認出那是誰,扭頭拔腿就跑。夏溫良聽到腳步聲回頭看時,他等的人已經(jīng)兔子一樣竄出去老遠,還邊跑邊回頭,一見他追上來,兩條腿倒騰得更快了。“別跑……”夏溫良咬牙在后邊追,鼻子不通氣只能用嘴隔著口罩喘,跑得淚眼模糊。兩人在深夜的校園里狂奔,惹得行人頻頻注目。蘇桁仗著自己熟悉地形,專往各種小路上跑,企圖把人甩開。然而他低估了夏溫良的體力,畢竟是能把他做到下不了床的人。“你別追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蘇桁眼見被越追越近,怎么都甩不掉他,在狂奔了十多分鐘之后終于放棄。夏溫良最后追了幾步牽住蘇桁的手,撐著膝蓋邊喘邊咳,氣管里卡著口痰,聽得蘇桁也跟著憋得慌。周圍是一片偏僻的小樹林,入了夜人煙愈發(fā)稀少,連路燈都工作得十分懈怠,隔二十多米才勉強給個病歪歪的亮。蘇桁想了想,掏出手機翻通訊錄,要是夏溫良還打算把他綁回去,他就打電話叫學校保安抓他。他冷冷地問:“你到底要干什么?”夏溫良平復了呼吸,直起身子看著蘇桁,聲音里掛著濃重的鼻音:“我聽說你去參加聯(lián)誼了……”蘇桁偏頭望著遠處暗淡的路燈,把另一只手插進兜里:“和你有關(guān)系嗎。”遠處的蛾子撲簌簌扇著翅膀往燈上撞,不知道痛一樣,前赴后繼,叮當作響。蘇桁就盯著那些傻乎乎的小東西,連眼神都不想分給面前的人。夏溫良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來。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角緩緩垂下,眉間鋪上了難以掩飾的落寞。即便知道這樣死纏爛打很難堪,但他也更無法承受蘇桁就此退出他的人生:“對我來說,有的……我想追你,怕你被別人搶走了。”蘇桁把視線挪過來:“所以你要追我,就不準我聯(lián)誼,不準我出門,甚至把我鎖起來,防止我找下一個?正常人有你這么不講理的嗎?”“我……”“夏溫良,你是跟我有仇吧,上了我,甩了我,還不準我走,不準我過得幸福?”蘇桁看著夏溫良,眼眸中的冰冷讓男人的心被戳得狠狠縮了一下,又開始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