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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fā)過來捱時間罷了?!?/br>“還不是你前幾天賭牌也不知道讓著點,得罪了王老六?要不然怎么會在這個時辰被派來瞭望……哎,我看這個時候能出現(xiàn)的,怕也就只有什么山鬼精怪了罷!”“呸,你小子可別瞎說!”士兵罵罵咧咧地拍了一下身邊人的腦袋,“趕緊滾回你那邊去吧,我合眼瞇一會兒,到點兒了你再喊我。”另一人聳聳肩,也只能隨口應(yīng)了。不過話應(yīng)是應(yīng)下了,他看著月色下黑沉一片平靜至極的江面,卻也很快毫無興致地別過了頭。大半夜的還得在外頭干熬著,等熬過這幾個時辰到了白日,他可得好好睡一覺補回來。……江對岸。“東西可都帶齊了?”梁延身姿挺拔站于沙岸上,刀削斧鑿一般深刻的眉眼在月光勾勒下更顯立體。此時他正一手按著身側(cè)長劍,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馬。在江面上錯落停泊著幾艘航船,船頭各站了一個撐著長篙的艄公,無須在烏篷之下懸上一盞風燈,經(jīng)驗豐富的老艄公們自是能借著月色,輕松分辨出每一條早已熟悉無比的水路。航船內(nèi)各先行隊早已歸位待命,他們身后都背著一個密不透水的油布包,里頭滿是裹好了的油塊和燧石。這些先行隊中無不是被精挑細選出來尤善泅水的士兵,行動利落快速,在黑暗中亦可巧妙地隱藏住自己的身形。“回將軍的話,我們都已準備俱齊了!”打頭的一個士兵抱拳回道,與周圍的幾人對視之后,堅定地向梁延一點頭,示意他們已隨時都可出發(fā)。“好,那我最后再說一次今夜夜襲的安排?!绷貉愚D(zhuǎn)過身來,負手在身后黑壓壓沉默齊整的燕云騎前來回踱步,“等下艄公們會將先行隊撐船送至江心,這也是水寨所能觀察到的最大限度。等到了江心,艄公們乘船返回,先行隊就會泅水而渡,抵達對岸后縱火一把燒了他們的水寨。等見到火光時,就是我們剩余人馬該行動的時刻了。”他頓了頓,繼續(xù)開口,深邃的目光如堅冰曜石一般冷冽,“我會親自率騎兵繼后浮水而渡,攻拔水寨及他們的營帳。等到交戰(zhàn)時,我們分路出擊,副將分率步騎前去焚毀他們的戰(zhàn)船,隨后再回到大營,兩面夾擊,務(wù)必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啥悸犆靼琢??”“明白!”回應(yīng)他的是低聲卻有力簡潔的作答,目光所及之處,每個士兵臉上都寫滿了一往無前的勇猛強悍和絕對的信任服從。在北境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風雪漫天之間,他們從沒有一刻退縮過。如今戰(zhàn)場已換作濕熱不已的西南,唯獨不變的,是燕云騎上下英勇無儔堅定的戰(zhàn)心。梁延看著這支自己親手帶出來的虎狼之兵,心中也不免感到欣慰。他們已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多年,那股與子同袍的默契自是不必多言。“好,出發(fā)!”話音落地的那一剎,江面上的航船隨著長篙的劃動,搖擺著蕩漾開漣漪朝著對岸急速行駛?cè)ァ3穗[隱約約傳來的水浪聲,耳畔再也聽聞不見其他任何聲響。這些航船宛如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趁著夜色幽靈一般穿梭在遼闊的江面上。夜色更濃,水寨之上的士兵打了個哈欠,難掩倦意,眼皮更是一上一下地打著架,幾乎都要黏在一起再難分開。江心很快已至,與艄公們點頭示意之后,藏在船上的士兵們靈活而矯健地一躍入水面,如同輕盈的游魚似的快速朝對岸繼續(xù)游去。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江水掩去了逐漸靠近的身影,偶爾在水面上下起伏的小黑點,也因為很快就又消失在水浪間而顯得那么的不起眼。昏昏欲睡的士兵們?nèi)圆恢?,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正有一群他們原以為還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人悄悄逼近。悄無聲息地鉆出水面后,士兵們抹了一把臉上的江水,行動迅速地四下分散開,從背囊里掏出油塊撒落在水寨旁,用燧石點燃之后就很快藏進了一旁的樹叢里。火星沾上了微微開始融化的油塊,立刻“轟”地一聲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熊熊蔓延開來。刺目的火光和炙人的高溫混雜在一起,很快令剛才還睡眼惺忪的士兵們驚恐清醒,哆嗦著想要四下奔逃。“來人??!著火啦!”他們渾身發(fā)顫地從水寨上連滾帶爬掉下來,還未來得及撲滅身上的火苗,就被早已潛伏在一旁的先行隊們一刀干脆利落抹了脖子。“出發(fā)!”梁延早已帶著剩余兵馬浮渡到江心等候,見到對岸突然亮起沖天火光,當下眼神遽然一凜,揚劍高聲喝道。“殺!”震天的怒吼響起,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們很快抵達對岸,沒有了水障和瞭望塔的干擾,渡河的行動簡直比平日里的演習還要輕松。那些被突如其來的大火嚇得屁滾尿流的士兵們連保命都來不及,更別提還有閑工夫射箭阻攔了,急速前進的大軍們簡直如入無人之境。火舌肆無忌憚地吞噬著路上所遇到的一切,飛魚津的營帳大門很快也已被撲面而來的熱氣熏得扭曲模糊,嗶剝的火光爆裂聲帶著不祥的征兆,驚醒了還在酣睡中的無數(shù)新安軍。刀鋒一樣鋒銳無匹的燕云騎直直刺入敵軍的心臟,馬蹄踏過之處,無不留下連天的哀嚎與蜿蜒的血跡。才從夢鄉(xiāng)中醒來的新安軍,面對著這樣一群餓狼般的敵手,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拼盡全力左支右絀之后,也只能噴濺出股股鮮血被洶涌洪流淹沒。梁延一身玄色甲胄,棱角分明的眉眼冷酷得幾乎染不上一絲溫度。他宛如一尊從天而降的煞神,挾著風雷一般迅疾凜冽的殺氣奔襲在敵群最中間。湛流閃著銀光的劍花一挽,擋路的兵卒們便連一聲都還未來得及吭,就仰倒重摔在沙地上驚起了一蓬蓬塵煙。“將這幾個營帳清理干凈后,你們從西北角繞到主帳去?!绷貉觿恿藙硬弊?,冰冷毫無感情的目光直直望向了不遠處的主帳,兩側(cè)的火光將他的側(cè)顏映照得光影綽綽,猶如游走在黑暗間無聲奪人性命的修羅。“是!”身后士兵有力應(yīng)了一聲,舔了舔唇,眼中發(fā)著嗜血的光芒揮劍沖向了敵人。“將軍,將軍,您快醒醒!外頭……外頭人要打進來了!”親信連滾帶爬地沖到主帳之內(nèi),驚恐萬分地搖著王祺的胳膊。王祺正做著美夢,被搖醒后極其不耐地將他一把推到地上,揉著眼睛惱怒嚷道:“瞎叫喚什么?大半夜的,沒看到我在睡覺嗎?”“您醒醒啊,將軍!敵軍打進來了!”親信見他還是仍未徹底清醒反應(yīng)過來,幾乎要嘔出一口老血,心中也是百般悔恨為何當初要一味由著他的性子來?,F(xiàn)在好了,不說官位沒撈著,只怕自己的小命今日也要交待在這兒了。“什么?”王祺這才猛然驚醒,回過味兒來他所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當下臉色青白,雙眼不可思議地瞪大,“你說什么?這、這怎么可能……他們怎么會這么快就到宛州來?水寨呢?水寨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