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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應該喜出望外,讓那劍一一幫他將符文認出來的。但那劍的幽幽藍光,總是讓趙雪寒想起嚴珂的眼睛。仿佛嚴珂正借著這劍,在遙遠的地方暗暗地觀察他,冷冷地看著他擺出滿桌符文,費盡心機地想將它們辨認出來。趙雪寒能想象嚴珂面無表情,在遙遠的客棧中轉(zhuǎn)動手指,帶動劍刃,嘲諷般地幫他辨認出一兩張符文的作用。實在是有些可怕。他將劍小心翼翼地放在房間里離自己最遠的角落,然后坐回到凳子上,將腳抬起來,抱著膝蓋整個人蜷縮在椅子里,呆呆地望著桌面上的畫。那是一株蘭花,只有簡單的勾勒,還未上任何色彩,我為什么這么怕他呢?趙雪寒想。即使身份暴露了,嚴珂要我死,我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了,死對我來說應該沒什么可怕的啊。但他就是害怕。每每想到嚴珂的眼,趙雪寒的心都要跳得快了一倍。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大概是因為離嚴珂遠了,趙雪寒這一覺雖然沒有床可躺,卻睡得非常踏實,沒有任何夢境侵擾。直到微微天光投射到他的眼皮上,他才漸漸醒來。趙雪寒閉著眼睛動了動腦袋,隱約感到自己是靠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這石頭硬得很,硌得他臉頰生疼。奇怪,我睡在啞巴的屋里,哪來的石頭。趙雪寒心中疑惑,緩緩地睜開眼睛。他半身傾斜,頭抵在一個人的肩上。那人一身黑衣,一動不動,好像雕塑一樣。趙雪寒迷迷糊糊睜著眼向上看,卻看到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正對著自己。第12章約定是嚴珂。趙雪寒一個激靈,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求生的本能讓他的身體保持了穩(wěn)定,牢牢黏在了椅子上。他狠狠壓住喉嚨里傳出來的大叫,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來了?”趙雪寒緩緩挺背坐直,盡量穩(wěn)重而冷淡地問道。嚴珂注視了趙雪寒一會,隨即移開了目光。“因為你沒有回去?!彼f。他腦袋旁一行字:“為什么不回去?!?/br>趙雪寒閉嘴默不作聲。嚴珂倒也沒有問出口。趙雪寒輕輕拍了拍衣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站了起來。他眼角瞟了一下嚴珂的腰間,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將劍鞘掛了回去。他過來時看到我把他的劍扔到墻角,不知道是什么感受。生氣了嗎?趙雪寒忐忑地想著,但仍然不在外表流露出一分。他移開目光,一副正經(jīng)樣子,緩緩地走出了廂房。嚴珂并沒有其他的動作,跟著趙雪寒一起走了出去。天色還早,木匠和姑娘似乎都沒醒來。趙雪寒走到墻邊,一下翻了過去。嚴珂也跟著翻了墻。趙雪寒在木匠家門口等了一會,直到太陽升起,街上有人影出現(xiàn),也沒見到木匠或姑娘來將門鎖打開開始營業(yè)。他心中疑惑,怕出了什么岔子,于是走到門前,用手掌拍了拍門。不一會,院里便有人將門打開了,趙雪寒一看,是那木匠。他找院里看了兩眼,問木匠:“您女兒呢?”“昨天下去去鄰村探望她外婆了,今天下午就會回來”木匠答道,有些探究地看著趙雪寒,“您找她有事?”“并不是什么要緊事?!壁w雪寒答道,后退兩步,微微欠身,“她既然不在,就不打擾了?!?/br>注視著木匠將門關(guān)上后,嚴珂轉(zhuǎn)身,看著趙雪寒,緩緩道:“你讓他走了?!?/br>趙雪寒楞了一下,意識到嚴珂猜到自己昨晚到這里來做了什么,便沒有辯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嚴珂抿起嘴,微嘆了一口氣,隨即轉(zhuǎn)身就走。趙雪寒看到他的心里活動,是兩個字。“沒用?!?/br>趙雪寒盯著這兩個字看了一會,放棄猜測嚴珂的想法。望著嚴珂的背影越走越遠,他猶豫著:自己是跟著他走,想方設(shè)法從他身上學會眼首術(shù);還是離他遠遠的,自己去找辦法學習。嚴珂走了幾步,突然轉(zhuǎn)頭?!案??!彼畹?。趙雪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沒得選了。他又跟著嚴珂一前一后走出了鎮(zhèn)子。鎮(zhèn)外樹林旁是一大片農(nóng)田,分散地住著幾戶人家。今天是學習眼首術(shù)期限的最后一天,趙雪寒心中焦急,對著嚴珂的背影搜腸刮肚,想如何才能從他嘴里套出一星半點關(guān)于運氣的方式。他清了清嗓子?!白罱傆X得自己氣脈不通,運功有些受阻?!壁w雪寒說,“你有沒有什么解決辦法?”“沒有?!眹犁骖^也不回。趙雪寒被噎了一下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迅速換了一種說法:“你一直氣脈通暢,似乎從未阻塞的樣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修煉方式?”“沒有。”嚴珂答,“天生的?!?/br>趙雪寒急得想跺腳,還必須要表面上保持淡定?!皼]有?我看你運氣方式與眾不同,不如與我分享一下你是如何運氣的?”“沒什么好分享?!眹犁嬲f。趙雪寒咬緊了牙齒。反正終究都是個死,不行了,別繞圈子了,直接問吧。“嚴珂,你告訴我,你是怎么發(fā)出風刃削人的腦袋……”他話還沒說完,嚴珂停下了腳步,抬起手,轉(zhuǎn)身問趙雪寒:“這頭怎么樣?”趙雪寒抬頭一看,自己和嚴珂來到了一家非常普通的農(nóng)家小院前,院子里幾間茅房,旁邊一座牛棚,里面拴著兩頭黃牛,一大一小。大的在給小的喂奶。嚴珂手指的正是那頭大黃牛。趙雪寒被他問得一頭霧水,他看著那毛皮上沾了些許泥水的牛,含糊答:“還行?!?/br>嚴珂點點頭,便拋下他直接進了院子。趙雪寒見他走進茅屋,跟屋里的人說了些什么,不一會便走出,進了牛棚直接將兩頭牛牽了出來。那牛似乎不樂意被陌生人牽走,搖頭晃腦很是煩躁。嚴珂輕皺眉頭,彎起手指在牛的腦門上彈了一下,那牛便跟被打蒙了似的,老老實實地走出了院子。“走吧。”嚴珂面無表情,牽著兩頭牛,站在趙雪寒面前說。趙雪寒看看嚴珂,又看看牛,完全不知道他這一出是在搞什么。“你……”他張嘴剛想說兩句,嚴珂卻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輕聲說了一句:“這樣的確不方便?!北銖男渲刑统霾即?,從里面撿出一枚扳指出來。那扳指是綠的玉石做成的,上下分了兩段,中間鍍了一層金線。嚴珂將那扳指從中間擰了一下,那扳指便逐漸放大,豎著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小門。趙雪寒探頭看去,這門里是另外一番光景:藍天碧草,綠樹成蔭。一座小亭子隱藏在樹蔭之下,顯得有那么幾分意境。這是……隨身空間吧。趙雪寒看著扳指門,想。這魔尊寶物真是不少,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