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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較高的平臺,一位修士坐在平臺上,手持一卷書,似乎在講述什么。臺下圍著許多人,除了穿著相同淺黃色袍子的修士外,剩余的大部分是城中的居民,還有一些其他修士。他們大多認(rèn)真聽著,有的也稍稍露出些疲態(tài),在臺下打起了盹。“這是講壇?!眹?yán)珂見趙雪寒好奇,便耐心說明道,“迎冬會時候,每天都會有一派修士在城中開設(shè)講壇,講解經(jīng)書道法,順便招攬弟子,與其他門派交流?!?/br>他抬眼向講臺望去,“若其他門派或同派人士有異議的話,可以直接上前打斷,甚至可以在不傷人的前提下,出手一較高下。這也算是這類講壇的看點。”趙雪寒點點頭?!澳愫孟駥@個很了解的樣子,”他說,“曾經(jīng)參加過迎冬會嗎?”嚴(yán)珂神色略微沉了幾分。“算是吧?!彼鸬?,目光又回到臺上。嚴(yán)珂?zhèn)€子很高,站在臺下,便吸引了一些修士的注意。一位修士看到嚴(yán)珂,似乎打算過來說兩句話,卻被另一個修士攔住,搖了搖頭。那修士低聲說了句什么,兩人同時嘆了口氣。趙雪寒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臺上,聽著臺上的人講經(jīng),聽得稀里糊涂。臺下的人雖圍著,但也逐漸變成了意興闌珊的樣子。“這懷城的人也太沒精神了?!壁w雪寒聽到身邊傳來一聲低語,他轉(zhuǎn)身,看到兩個淺黃袍子的修士站在旁邊,正在低聲交談。“可不是嘛。本想著懷城是個大城,應(yīng)該有不少有天分的凡人,沒想到這么蕭條?!币粋€修士左右張望了一下,說?!俺抢锏娜硕妓罋獬脸恋?。”趙雪寒疑惑地看著四周,孩童嬉笑打鬧,商販叫賣聲不絕于耳,怎么看都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說不定是那元成派不行了,帶著這城也不行了。”另一個修士說。“我看是?!蹦切奘康?,“元成派是真不行了。凈明派也快要完了吧。你看,”他揚起下巴指向講臺,“師兄講經(jīng)講得是個什么玩意,我聽著都生氣,竟然沒有其他門派的人上去打斷他。我還指望有人上去跟他比一場,挫挫他的銳氣呢?!?/br>“你可別指望了。”另一修士笑,“現(xiàn)在其他兩派還剩幾個人?還不都依仗著先前掌門的關(guān)系,紛紛依附我清霄派,怎么敢隨意在我派的講壇上胡鬧,砸我派的場子?”趙雪寒聽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本是興致盎然,想看到有其他修士跳上講壇互相斗法,現(xiàn)在看來是一家獨大,幾派爭鳴的情景大概是看不到了。那臺上的修士又講了幾句后,便走下了臺。臺下的修士開始發(fā)放經(jīng)書,說是一些修煉的基礎(chǔ),可以通過自行修煉,稍稍探尋自己是否有入仙門的資質(zhì)。趙雪寒伸出手,想拿一份過來,卻被嚴(yán)珂攔住了。“你不需要?!彼f。“不,我需要?!壁w雪寒拉著嚴(yán)珂的領(lǐng)子,在他耳邊低聲說,“我現(xiàn)在可是什么都不會,眼首術(shù)你又不教我,我多少得學(xué)點東西護身吧。”“不需要學(xué)。”嚴(yán)珂從趙雪寒手中拿過經(jīng)書,放回到清霄派修士的案幾上,“你學(xué)不會。況且清霄派的修煉方式有問題,你學(xué)了也沒用。”“哎,這位閣下,你這話說得可不好了?!蹦前l(fā)放經(jīng)文的修士聽到了嚴(yán)珂的話,陰陽怪氣地說。嚴(yán)珂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嚴(yán)珂長得高大威嚴(yán),修士看到他長相時,頓時縮了一下,隨即咳嗽兩聲,又挺直了腰板。“清霄派的修煉方式學(xué)了也沒用?”他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那就去學(xué)元成派的啊。元成派的最好,說不定學(xué)完了,還能當(dāng)個大魔頭,氣死師父呢!”他旁邊的一群修士頓時嬉笑了起來?!皫熜?,你這話也不太對?!绷硪幻奘糠_眼皮,撇了嚴(yán)珂一眼,笑道,“他們倒不如去凈明派學(xué)。凈明派最厲害了,他們的功法可是能讓掌門在飛升的時候自爆?!?/br>嚴(yán)珂皺起了眉頭。“哎呀,對對對?!蹦窍乳_口的修士拍手道,“你們誰記得那時候?我聽我?guī)熜终f,那場面真是分外壯觀。一道光從臨殊山上嗖地射出來,然后‘嘩’的一聲散了,就跟放煙花一樣?!?/br>“是啊,”另一修士笑道,瞇眼看著趙雪寒,“我看這小兄弟也沒什么資質(zhì),我們清霄派也看不上,不如就讓給凈明派。說不定到時候還能給我們放個煙花看看。”修士中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趙雪寒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倒并不是因為自己被取笑而生氣,只是覺得這群修士雖是大派出身,怎么一點修士氣質(zhì)都沒有,說話跟山雞野狗似的。趙雪寒上前走了一步,剛想與這群不入流的修士理論幾句時,嚴(yán)珂卻伸手將他擋了下去。“抱歉?!彼⑽⒕狭艘还?,拱手施禮,然后拉著趙雪寒便轉(zhuǎn)身。“哎呀,說兩句就不行啦?這樣也想求仙問道?也太不堅定了吧?!鄙砗髠鱽硇奘筷庩柟謿獾穆曇?。嚴(yán)珂卻頭也不回,直接拉著趙雪寒離開了。趙雪寒雖然知道嚴(yán)珂拉自己是對的,若是自己真上前理論,估計也得被那群修士更過分地羞辱一番。但他還是覺得心里有些郁悶,走路的腳步也放慢了些。嚴(yán)珂回頭,看到趙雪寒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氣。他拉著趙雪寒站在墻邊,從袖中掏出幾個剛剛買的山核桃,用手直接啪啪地捏碎了,將核桃仁塞到趙雪寒的嘴里。“這點小事,不至于生氣?!眹?yán)珂輕聲說。趙雪寒嘴里塞滿了核桃,說不出話。我倒是沒有特別生氣,他想,不過嚴(yán)珂又給我喂東西吃……他是在哄小孩嗎?嚴(yán)珂見趙雪寒不說話,緩緩地將左手放到趙雪寒面前,攤開手掌,趙雪寒看到掌心中堆著幾片碎布。“這是?”他將核桃吞了進去,疑惑道。“那幾名修士的褲帶,”嚴(yán)珂說,“我砍斷了?!?/br>趙雪寒楞住了:“什么時候?”“剛剛道歉的時候。”嚴(yán)珂淡淡說。趙雪寒想著那幾名修士嘲笑完人后發(fā)現(xiàn)自己褲子掉了的情景,不由得笑了起來。“幼稚?!彼f。嚴(yán)珂見到趙雪寒的笑臉,神色便柔和了許多。他揚起手,將褲帶化成碎末,吹散在空中,隨即抬頭,望向了街邊的商鋪。“吃糯米糕嗎?”他問趙雪寒。趙雪寒點點頭:“你買我就吃?!?/br>嚴(yán)珂微微地笑了一下,想伸手摸趙雪寒的頭,卻在半空中將手縮了回去。他拉著趙雪寒的手走到店鋪門前,讓老板幫忙稱糕點。趙雪寒興致盎然地看著店里的新奇點心,這些他先前基本上都是沒見過的。嚴(yán)珂靜靜地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變得略微嚴(yán)肅了起來。他將趙雪寒拉到身邊,低聲問:“你真的什么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