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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軟毛的腦袋:“銘銘!”“哥哥!”任世銘扒著谷霜降的小臂,很像回事兒地說:“好久不見!快掂掂我!”他這“掂掂”不是要抱,而是“拔蘿卜”,他用力勾住大人的胳膊,大人抱著他的頭往上提,樣子就像從土地里揪著蘿卜葉子拔蘿卜一樣,是這一年里任延州和他打招呼的招牌動作。他很喜歡,于是家里大人都拔過他。谷霜降和他鬧了兩下才來得及放下包,家里沒人,他問:“你爸爸呢?”任世銘說:“和阿姨吃飯去了?!?/br>“哪個阿姨?”“不知道,是奶奶認識的阿姨?!?/br>任延州相親去了,谷霜降反應過來,但是沒像以往似的提前跟他說。他把背包放去最小的那個臥室里,任世銘就趴在門框上看他:“哥哥,給我?guī)Ш贸缘牧藛???/br>谷霜降把手伸進包里遲遲不拿出來,他說:“你想吃什么?”“一口腸和玉米卷!”谷霜降在他灼熱的目光里掏出來一個隔熱袋,里面是一個方正的特色印花紙盒,任世銘接過去打開,里面是淋滿了芝麻醬料的小吃,有一口腸和玉米卷,還有幾種他不愛吃、因而叫不出名字的。任世銘迫不及待地拿小竹簽扎了一個放到嘴里,谷霜降說:“一個。”“??!”任世銘嘴還不大點,一個腸就塞滿了,他口齒不清地央求:“別數(shù)了吧!他又不在,我們可以偷偷吃。”這小吃店開在谷霜降讀大學的城市,這邊沒有,任世銘十分珍惜每一個能吃到的機會,每次恨不得吃到撐,但是由于是油炸食品,任延州規(guī)定他每次只能吃五個。其實谷霜降在這時候回來他是很開心的,好像世界已經屬于了他們,能夠為所欲為,在他心里他和哥哥是一個陣營的,具體劃分標準是哥哥會幫自己說話,而且他們好像都需要聽從任延州的命令。“中午飯都沒做,他就出去了?”“剛才吃過面,我睡醒已經十點了?!比问楞懞孟褚呀浟晳T對他們交代另一個人的情況,“后來奶奶給他打電話,讓他去附近的商場吃飯?!?/br>“爸爸知道嗎?”“奶奶跟他說了他就知道了呀?!?/br>因為任世銘遲遲不能決定第五口吃什么,于是谷霜降讓他吃到六個,好平均分配。之后他倆隔著圍棋盤對坐,谷霜降比著一本棋譜和任世銘下圍棋,撈著空給任延州發(fā)短信:我到家了。任延州沒有立馬回復,他過了會兒又發(fā):室友的時間調開了,我就辦了改簽回來了。這次對面回:想吃什么,我?guī)Щ厝ァ?/br>谷霜降說等你回來再說吧。任延州大概一個多小時后進了門,比他預計要早,比他期待的要遲。上上周他沒回來,上周又補課,他倆三個星期沒見面了,在任延州拔完任世銘的蘿卜之后,谷霜降沒忍住摸了摸他的背。幾年的時間好像都沒在任延州身上留下痕跡,看起來沒胖也沒老,但是谷霜降知道任延州開始鍛煉身體了。他吃完晚飯不再坐在沙發(fā)上,會趁任世銘的休閑時間去健身房,他的運動量不小,但是也只能維持住不讓他變胖。任延州一直是一套規(guī)律作息,他不敢想象他們宿舍那位吃海碗熬大夜的同學到了三十五歲會是怎么一副光景。任世銘跑去客廳拿來小吃跟他獻寶,任延州彎下腰讓任世銘把東西喂到他嘴里,夸獎一句,笑著問:“吃了幾個?”任世銘先是看一眼谷霜降,然后特別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往一邊挪一步:“哥哥讓我吃的?!?/br>“吃了六個,反正之前吃的早中飯,多吃一個沒事?!惫人蛋涯莻€紙盒和尖竹簽從小孩兒手里接過來,扎了一個放到嘴里發(fā)現(xiàn)已經涼透了。他要去廚房轉一下,任延州阻著他說算了,就著他的手,一口氣把剩下的四五個都吃了:“行了,盒子扔了吧。”任世銘皺著小眉毛說:“爸爸,你不懂得品味?!?/br>“你們老師都教到這么厲害的詞了啊?”“爺爺教我的,”他把手圈成一個圈放到嘴邊,咂咂兩口,“好酒要品味,好吃的也是?!?/br>任延州笑起來,他瞥一眼谷霜降進去的廚房,蹲下來問他:“今天晚上去奶奶家吃飯好不好?”“好?。】梢猿源壕韱??”“可以啊,你提前給奶奶打電話說,”任延州跟他打商量,“那晚上也住在奶奶家好不好?”“為什么?我想跟哥哥睡。”因為谷霜降會打開手機隨他點,他有一段時間的電子產品的“自由享受權”。“因為……”任延州停了下,問他,“你為什么想跟哥哥睡?”任世銘說:“這是秘密?!?/br>“那我和哥哥也有一個秘密,”任延州說,“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也不知道我的,很公平?!?/br>任世銘認真思考了兩秒,覺得爸爸的秘密對他沒什么吸引力,于是說:“好吧,那你今天和哥哥說完了秘密,明天就該我了?!?/br>“可以?!?/br>住在爺爺奶奶家實在不虧待任世銘,奶奶會讓他多看二十分鐘的電視,而且今天任延州走時也沒專門跟他強調。他很開心,攬著谷霜降的頭在他耳邊說:“要保守秘密哦。”谷霜降不明所以,從樓下倒出來車之后問任延州跟任世銘說了什么。任延州喝了半茶碗白酒,坐在副駕駛上習慣性地看倒車鏡:“我勸他住在這兒,騰出空間給我們交流‘秘密’?!?/br>谷霜降呆頭呆腦地問:“你要跟我說什么?”任延州把手掌覆在他換擋的手上,說:“之前每次都怕半夜里把他亂醒,干脆讓他來這兒住?!?/br>谷霜降懂了,耳廓迅速紅了起來,覺得手背上的溫度也是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暗示。之前他們做起來的時候都壓著聲音,在床上、被里沉默而熱烈地糾纏,任延州會在激烈的時候捂住他的口鼻,或者把他的臉摁在枕頭里,以免他失控大叫。這回知道任延州故意把任世銘支走只為做那事兒,他發(fā)覺自己已經勃起了。任延州沒發(fā)現(xiàn),只是平常地挪開了手說:“今天中午被我媽安排出去吃飯了?!?/br>“嗯,銘銘跟我說了?!?/br>任延州第一次相親的那天谷霜降在學校坐立難安,恨不得買當晚的硬座趕回家,只因為他不想讓任延州覺得他不懂事,硬生生忍住了。當月任延州見了兩個女人,后面一直被他媽押著,大約維持著每半年相一個的頻率,谷霜降習慣了點兒,便讓自己不要太放在心上。他一開始會忍不住問任延州那是些什么樣的人,但是任延州嘴里就那幾個詞,忘了、就那樣、沒什么深刻印象,但要是他細致地問:長得好看嗎?任延州會不客氣地說不好看。那時谷霜降便會真正地松一口氣。任延州說:“我媽跟人說好了時間才臨時通知我,就沒來得及跟你說?!?/br>他們搬了個新小區(qū),有地下車庫和電梯,他們住15樓,到了門口的時候谷霜降把任延州讓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