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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什么不可?!?/br>陳原挑起一邊眉毛,開玩笑道:“我要是出國了,可就沒法經(jīng)常和你見面了,我也沒錢在市中心買房子了,你更沒法住過來了?!?/br>唐舟移開視線,不再言語,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陳原自覺說多了話,心里有點打鼓,他不想讓唐舟認為自己是因為他才不愿意出國,于是故作無謂地聳了聳肩,“以后總會有機會出國旅游,又不是非要在外面住個一年半載才能分出好壞?!?/br>久久過后,唐舟才說出一個“沒關(guān)系”。“MBA的項目一共只有兩年,我申請一個旅游簽證就能經(jīng)常去看你。你每年還會有寒暑假,除去實習,總會找到機會回國。至于房子,這是最容易解決的——你回國的時候可以住在我這兒,我過去的時候就住你那兒?!彼聪蜿愒?,像在尋求他的意見,試探性地問他:“你覺得怎么樣?”原來他是在想解決方法!驚異之余,陳原反問他:“你不覺得我瘋了?”唐舟皺起眉心,“為什么會覺得你瘋了?”“我這個年齡比較尷尬,無論是跳槽、還是轉(zhuǎn)行,做什么選擇都很危險,身邊的同齡人都忙著奮斗、生存,就只有我還在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你不會覺得我不正常嗎?”唐舟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他:“覺得你瘋了的人,才是不正常的人?!?/br>夜色之中,陳原不由得睜大雙眼,像要在唐舟的鼻尖上看出個窟窿,可他看來看去都找不到一絲破綻,唐舟好似當真相信他能夠做到。借著酒勁,他終于問出了那個在嘴邊徘徊過許多遍的疑問:“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唐舟微微一怔,他同樣也問過自己,陳原會喜歡他什么,直到現(xiàn)在也想不出答案。他們像互相試探的兩只蝸牛,擁有不同模樣的殼,一根莖葉上乍然相逢,卻又忍不住互相打量,琢磨著對方到底是什么樣的物種。打探間逐漸靠近,原本只是想要看清對方不尋常的外殼上到底印有什么樣的花紋,結(jié)果卻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陳原是一只特別的蝸牛,以至于唐舟總想多看他兩眼,想要呆在他身邊,甚至忍不住去觸碰他柔軟的觸角。陳原輕輕苦笑一聲,語氣卻難得平靜,像在敘述客觀事實,“對你來說,我不會太普通了嗎?”唐舟沒想到他會將普通的標簽貼在自己身上。“普通人可不會工作這么多年了,卻還想要重返學校?!?/br>陳原松開手,不再去轉(zhuǎn)那串魚豆腐,“你為什么這么支持我?”唐舟回想起自己二十七歲生日那天,當他請求陳原隨便說點什么,騙一騙自己時,陳原曾經(jīng)肯定地告訴他:因為你值得。所以此時他將這句話還給了陳原。“因為你值得?!?/br>“我值得嗎?”陳原醉醺醺地笑道,像在問他,也像在問自己。唐舟沉聲道,“你當然值得,你該有更好的機會?!?/br>陳原自小就拿到一份說明書,里面寫滿了指導方針,字里行間都在告誡他應(yīng)該規(guī)避風險,如何將利益最大化,唐舟卻是第一個考慮他值不值得跳出框架的人。他望著唐舟,喉頭滾了三下,好像在一瞬之間,終于得以咽下以往的許多不甘心,和來不及。“我有三所最想去的學校,要能申請上,那就是我的機遇;要是不行,也沒有什么損失?!?/br>唐舟拿過手邊的啤酒瓶,要和他碰杯,暗示他還有更穩(wěn)妥的選擇,“一般大家都會申請十幾所學校,二三十所的也有?!?/br>“學費都那么貴了,可不能委曲求全?!标愒瓌傄f出酒瓶卻又緊張地收了回去,再次向他確認道:“……你真不覺得我在做夢?”?“做夢沒什么不好?!碧浦塾米约旱木破枯p輕碰上他的瓶頸,像在邀請他瘋狂一次:“我陪你一起做夢。”原原89.隔天早晨,陳原就開車去書店買了教材和單詞書,剛走出書城,他又折返回去,買了幾張牛皮紙,請書店的店員幫自己包上書皮。無論是機會還是時間,他所能抓住和利用的都十分有限。通常考場都要提前幾個月預(yù)訂考位,他還要同時準備托福和GRE兩門考試,比起其他早早就開始學習和準備材料的申請者來說,他的起點已經(jīng)落后于別人。有時候他從早上八點工作到深夜十一二點,回到家煮點宵夜,洗漱完畢后坐在書桌前,頂多只能再擠出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時間,陳原幾乎拿出了自己備戰(zhàn)高考時的精神。以往他都和幾個同事在公司后面的步行街吃午飯,現(xiàn)在則變成了一個人躲在隔間里,一手抓著樓下買的三明治,一手抱著誰也不知道封面寫著什么的教材背來背去。這導致他和唐舟之間的娛樂活動更加少了。難得空閑的周末里,兩人的約會地點從電影院變成了咖啡店和公用圖書館。有時候唐舟會背著電腦和他一起去圖書館加班,陳原就坐在他身邊背單詞。公共圖書館不像大學城里的圖書館,坐在書桌前的不僅有學生,還有同他們一樣前來工作或?qū)W習的白領(lǐng)。學習的間隙,陳原抬起頭,發(fā)現(xiàn)周圍有不少年紀比他大上許多,卻仍舊像個孩子一樣坐在書架底下看書的男女,這讓他覺得一切都還不晚。兩人忙完一天,晚上去附近的餐館吃個飯,吃飽了就在附近的人造湖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如果此時時間還早,他們會再回圖書館里坐上幾個小時;不早的話,兩人就在回家的路上買上一杯奶茶。原先是一人買一杯,作為繁忙一天的自我獎勵,后來陳原覺得含糖量太高,讓他偶爾晚上睡不著覺,唐舟就改成只買一杯,兩人共用一根吸管。唐舟周末會在陳原家過夜,為了不讓周周起疑,他會在次日早晨回一趟家,做出自己前一晚在家的假象。有一次周周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回家,唐舟面不改色地說:昨晚加班了,我回來時你都睡著了。現(xiàn)在陳原家里不僅多擺了一雙拖鞋,衛(wèi)生間里還多放了一個玻璃杯,玻璃杯里裝著一只顏色不一樣的牙刷,以做區(qū)分。墻上的時針已經(jīng)指向一點,陳原還沒有產(chǎn)生困意,可能是剛才那杯奧利奧奶茶太過甜膩,他回了幾封郵件,之后便退出工作賬號,拿過自己的筆記本看起考題。唐舟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他戴著耳機趴在床上,兩只腳搭在一塊,不安分的腳趾正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擺動著。他在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陳原還有點濕潤的頭發(fā),“沒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