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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弦又緊繃起來,高頻地顫動著。他當即聯(lián)系上4S店的熟人,出高價請他們明早第一時間把陳原的車拖走,補漆后原樣送回。掛斷電話后,他直接打車去了醫(yī)院,許久沒有發(fā)作過的頭痛這會兒似乎加倍地返還到他身上。出租車司機見他眉頭緊鎖,以為他身體不舒服,難怪深更半夜地要去醫(yī)院,于是降下車窗,還提了提車速。唐舟到達醫(yī)院后就闊步朝住院部走去,大廳里幾個護士告訴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探視時間,他卻根本不顧對方的阻攔,執(zhí)意來到病房門口,門也不敲就推門而入。唐太太次日就要出院了,她打發(fā)走了陪護和丈夫,此時病房里就她一個人。面對突然到來的兒子,她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兩名護士一人抱著他一只胳膊想趕他出去,唐太太說:“這是我兒子,有陪護證的?!?/br>言下之意是不用趕他走。護士們面面相覷,半信半疑地放開他。唐太太拿過枕頭墊在腰后,“怎么突然過來了?我都要睡覺了?!?/br>等到護士離開后,唐舟開門見山,“他門口的油漆是你潑的吧?”唐太太的眼珠在眼眶里悠悠轉(zhuǎn)了半圈,“誰?。俊?/br>唐舟冷笑一聲,拉過椅子,在病床前坐下。“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下作?!?/br>騙局99.唐舟念中學時,有一任同桌是個戴眼鏡的小女孩,她和唐舟一樣平時不愛說話,體育課也只和一兩個關系好的同學在cao場上漫無目的地散步。自習課上碰到不會做的題,她會小心翼翼地用手肘碰一碰他的胳膊,然后將課本輕輕推過去。她在不會的題目上畫個圈,然后在讀不懂的句子和公式下面劃上彎彎曲曲的波浪線。除了解答作業(yè),唐舟和她之間的交流少得可憐,然而初中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有一天同桌往他書包里塞了一張紙條。唐舟至今也不知道這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么,他只知道唐太太在翻找他的書包時,從里面掏出了這張皺巴巴的小紙條。她高舉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沖到了他的書桌前。“我說你最近成績怎么一直在波動呢,原來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那時唐舟年紀尚小,面對發(fā)怒時公牛一般的母親,他只想自保:“我不知道這是誰塞的?!?/br>他確實和這張單方面投遞過來的紙條沒有關系。他的成績一直在年級里一數(shù)二,同桌并不是唯一一位向他尋求幫助的人。這句話之后,唐太太借著自己和校長之間的關系,讓人家轉(zhuǎn)學了。有一次唐先生在飯桌上說:“至于嗎?只是小孩之間的玩鬧而已,又不是真的?!?/br>唐太太將筷子往碗上“啪”地一摔,“怎么的,你覺得我過分了?耽誤了兒子,這責任你擔當?shù)闷??我看你平時兩手一甩啥也不管,這會兒倒覺得我做的不對了?……”初中三年,沒有人敢再接近唐舟,后來再分配過來的同桌也對他敬而遠之,他們喊他mama“大魔王”,唐舟在他們口中自然而然也成了“小魔王”。唐舟平時不怎么說話,他們就說他在“密謀”,指不定又要把誰趕出學校,后來謠言越傳越夸張,就差說校長是他爹了,走廊間要是有誰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同學們都一哄而散,好像碰到了傳染性極強的病毒,幾個不嫌事大的小孩還要喊上一句:你完蛋啦!你馬上就要轉(zhuǎn)學啦!同桌轉(zhuǎn)學前的那一晚,唐舟坐在書桌前,看著她涕淚連連地收拾好自己的書包,看著她走出教室,被爸爸mama接回了家。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沒來得及和她說一句“對不起”。當時她臉上也流露出陳原眼中的欲言又止——比起欲言又止,不如說是深深的無力,他們都知道這件事與唐舟無關。事后唐太太再提起這件事時,談論時的口吻就像是活該那個小女孩自己踩到了雷,再后來就只剩下回避、否認,從頭到尾,她都拒絕承認自己是加害人,她臉上那份事不關己的冷淡就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大半夜的來我這里發(fā)什么瘋?”唐太太譏諷道:“你不是今晚加班加得厲害么?怎么這會兒又有空了?”唐舟冷聲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來。”“我為什么要知道?”唐太太自然能猜出他半夜造訪的原因,她在逼唐舟承認自己還在和陳原見面,唐舟則在等她招認自己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對話陷入僵局,兩人好似兩條死死咬住對方脖頸、緊纏在一塊的毒蛇。要么各自退讓,這會兒尚能保有生機;要么玉石俱焚、魚死網(wǎng)破。唐舟突然長吁一口氣,像只冷不丁被人放掉氣后,迅速收縮的氣球,他不慌不忙地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調(diào)出了一張照片,然后將屏幕翻轉(zhuǎn),展示給病床上的女人。照片中,一輛小跑車的車門被人用鮮紅的油漆畫上了醒目的“X”。“故意毀壞財物罪的立案金額是五千元,你覺得整輛車補完漆,一共需要多少錢?”這張照片一出,無異于承認自己仍然在和陳原見面,唐太太一聽兒子要把自己送進局子,再也顧不得其他,毫不留情地開始了反擊。“你現(xiàn)在還敢威脅起你媽了?”她厲聲喝道:“怎么?你還嫌他的名聲不夠臭?!”一句話就默認了她的所作所為。唐舟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手頓時緊攥成拳,太陽xue突突直跳。他告誡自己不能因為一時沖動而葬送掉陳原的前途,于是強壓著怒火,沉聲說:“方媛那邊不是早都打點好了么?你還想要怎么樣?”“什么叫我還想怎么樣?”唐太太一把拽過床頭柜上的手提包,從里面抓起一把照片朝他甩過去,“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唐舟望向散落一地的相片,兩只烏黑的瞳孔在看向高清的抓拍時猛然緊縮。拍攝到的照片大多是兩人約會時的場景,有的是從餐廳外拍攝到的,陳原和他坐在落地窗邊面對著面吃飯;有的則是他們在電影院門口見面時的場景。被拍攝到的親密場景非常少,乍一看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但是這么多張一同出行的照片擺在一塊,實在是耐人尋味。她低頭從包里又翻了翻,抽出幾張最新打印的照片攥在手中,“方媛那邊全靠我給你兜著,你到底還想要怎么樣??。磕憬o我說說?”最新一張照片正是唐舟不久前出入陳原門棟時的抓拍。當初打發(fā)過方媛之后,唐太太以為自己住院了,唐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