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和自己住在不同的公寓，陳原轉(zhuǎn)身推開家門，聲音十分冷淡，“你干脆去當演員算了。”

眼看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縫之后，唐舟立即追上前，一只手用力撐在門框上。陳原見他將手指扣在門框邊緣，也不好使勁，唐舟索性從門縫里擠進去，反手關(guān)上門，神色有些慌張，“你生氣了嗎？”唐舟向前一步，陳原便后退一步，眼神緊盯著對方，仿佛隨時就要掉頭就跑。

“說點什么吧，陳老師，你別不說話。”

陳原臉色陰沉，心煩意亂，“我不喜歡被騙。”

“我不是故意想騙你，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br>
“你還瞞了什么事沒有告訴我？”

“沒有了。”唐舟果決地答。陳原卻接著問他：“我們項目的新生酒會結(jié)束后，你說很多人都是由朋友帶過來的……你是和朋友一起過來的嗎？”

唐舟喉頭一滾，“不是，我是一個人去的?！?/br>
“你真是為了拓展人脈才過來的嗎？”

“……沒有，是我想見你?！?/br>
“昨天呢？你怎么知道我在夜店里？”

“我聽到Max來你家找你，就跟出去了?！?/br>
陳原兀自搖了搖頭，而后茫然地看向他，“……你真的找人做了醫(yī)院的假證明嗎？”

這是陳原第一次拿這樣疏離的眼神打量他，唐舟意識到他在懷疑自己退婚、出國的動機。

“你等一等……我馬上就回來！”

語畢他就轉(zhuǎn)身出了門，陳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半開的房門外，唐舟則家門緊閉，他走上前默不作聲地關(guān)上門，以為唐舟被自己拆穿而落荒而逃，片刻后急促的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他打開一條縫，只見唐舟氣喘呼呼地站在他門口。

“陳老師，你能讓我進去嗎？”

公寓的走廊里時常有人走動，陳原只得打開門讓他進來。唐舟手上還拎著剛才的書包，唯一的不同是現(xiàn)在拉鏈拉到了底，他從敞開的書包里拿出自己的簽證和護照放到茶幾上，接著又拿出一個半透明的文件夾，從中抽出第一張遞過去。

陳原半信半疑地接過文件，紙張上還殘留著剛打印后的墨水味，摸上去還有余溫。

“這是我之前給你看過的錄取通知書?！碧浦鄢槌龅诙埡偷谌龔埣堖f過去，“這是我的工資單，和公寓簽下的合同我也打印出來了?！彼又鴱目诖锩鍪謾C，選中了一封郵件點開，陳原接過來一看，附件里的確有一張像模像樣的體檢單。

他匆匆看了一眼就將手機還給唐舟，“……我不是要看這些?！?/br>
唐舟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陳原垂下目光，因為一時找不到準確的言辭而懊惱著，“我早上起床后又想了想你昨天說的話——你說你無論如何都會來找我?！彼嗔巳嗝夹模坪跸胍嚅_眉心處的疙瘩，“我知道你之前進退兩難，可是……”

唐舟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事情的關(guān)鍵，于是幫他說完了未說完的話：

“可我還是不該瞞著你，不該背著你擅自做決定。如果當時能和你全盤托出，無論我們能不能想出更好的解決方法，至少都不會忽略了你的想法和感受。”

陳原覺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棉花順勢包裹上他的手臂，攀附上他的雙肩，讓他覺得自己好似飄在云端之上，頭重腳輕。

“陳老師，你能給我一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嗎？如果只是一個重新認識你的機會也好，我可以盡快搬走……”

“我沒說讓你搬出去?！?/br>
唐舟一愣，“你不是不想我住在這兒嗎？”

“我不是不想你住在這兒……我是不喜歡你瞞著我說住在別地。”陳原喃喃道：“什么叫重新認識我？是要和我裝作不認識嗎？”

“不是，我是想說從同學、普通朋友做起。去圖書館自習、備考，偶爾一起吃頓飯，只是這樣而已?！碧浦壅Z氣一頓，“可不可以讓我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呆在你身邊？”

陳原見他手上還拎著書包，終于想起自己還未的八十多頁的材料，于是低聲說：“……你等一等，我還沒有收書包?！?/br>
他今早起床后就直接去唐舟家門口蹲守了。他原本以為他們會不歡而散，沒想到唐舟在他面前低眉順眼地承認一番錯誤，他耳根子一軟，現(xiàn)在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甚至還在臥室里收起書包。

陳原將書包和筆記本一股腦地塞進包里，然后回到客廳，對唐舟說：“我收好了。”

唐舟一時難掩欣喜，嘴角幾乎要翹到耳邊。

“陳老師，你早上吃過飯了嗎？”

“還沒有?！?/br>
“不如我們先去吃個早午餐，再去圖書館？”

陳原轉(zhuǎn)身鎖上房門，“好?！?/br>
公寓對面就有一家專門做早午餐的餐廳，每逢周末都是人滿為患，周日上午更是最為熱鬧的時候。陳原之前路過這兒一次，他遠遠地看了一眼隊伍就打起退堂鼓，好在唐舟已經(jīng)預訂了位置，他帶著陳原繞過人群，直接向前臺報上自己的名字。

前臺兼職的女學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問：“你們想坐在室內(nèi)還是室外？坐室內(nèi)大概還要等二十分鐘?！?/br>
陳原說：“戶外吧?！?/br>
前臺抱著菜單，將他們領(lǐng)到一個戶外的小餐桌前，唐舟在他對面坐下，陳原將書包放到腳邊，多多少少感到一點拘謹。這是他和唐舟分手以來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外面吃飯。現(xiàn)在是九月初，盛夏尚未完全離去，他們這一桌剛巧在樹蔭之下，而樹蔭之外的水泥地面則被太陽曬得guntang。陳原發(fā)現(xiàn)周圍用餐的客人大多戴著黑色的墨鏡以遮擋烈日，他看了一眼唐舟又迅速垂下視線，這會兒他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副墨鏡。

他拿起手邊的菜單，滿目琳瑯的菜品讓他眼花繚亂。他從菜單上方的邊緣處露出一雙眼睛，發(fā)現(xiàn)唐舟已經(jīng)將菜單擱到一邊，看來已經(jīng)想好了要點什么。

“你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吧？”陳原放下菜單，試探性地問道。

“周末偶爾會過來吃個早午餐，這里的咖啡是手磨的?！碧浦凵斐鲆恢皇持赴丛谒牟藛紊?，指了指一個菜品：“他們家的煎蛋餅很經(jīng)典，你要不要試一試？”

陳原還沒嘗過美國的煎蛋餅，他盯著下方的成分表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點點頭說：“我還想要一杯你說的手磨咖啡。”

你不是罪人

121.

周日早晨是享用早午餐的最佳時機。早午餐這個詞（Brunch）是早餐和午餐的合成詞，從字面意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