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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亭亭玉立在鸞鳥之上。雖說殷含秋以冰肌玉骨聞名,聽聞平素也鮮少有笑顏,可那雙美目間,即便只是一個眼神的變化,也流轉(zhuǎn)著波光,似有勾魂奪魄之勢。絕音谷弟子吹響手中橫笛,護送殷含秋落到了山下。即使只是短短一瞬,可殷含秋的身姿也足以令人難忘。同眾人一樣,沈寒也看著絕音谷的人落下,可他薄唇微抿,又望了一眼千山明月閣,最終,還是走下了前山。沈寒身后,跟著藏劍峰一眾弟子,為峰主造勢,顧傾作為他唯一的徒弟,勢必要跟著他。不動聲色地,顧傾走進了和他同輩的弟子中。沒有任何異樣,顧傾神色如常,然而察覺到衣袖中的動靜后,他十分自然地攏了攏衣袖。之前帶著林糯從千山明月閣逃出來后,為了不引起過多的注意,他就這么帶著林糯來了前峰。顧傾不放心把他師父交給別人,他卻一時也走不開,所以等下只能趁著下山,讓師父逃走。怕被沈寒察覺到林糯氣息,顧傾提早施法將自身氣息攏在了林糯周身,加上林糯待在他衣袖里,只要不亂動用術(shù)法或者出聲,就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意外。面上看著沉著冷靜的顧傾,實際上也是有些緊張的,再怎么說,沈寒修為比他高很多。微微垂眼,顧傾心里對他師尊,是十分敬重的,幫著師父逃出來,師尊那邊,他自己也不知道被發(fā)現(xiàn)后,會有什么樣的懲罰。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能看著師父被囚禁在千山明月閣里。自從來到前峰后,躲在顧傾衣袖里的林糯就不怎么老實。顧傾怕他師父看了這般熱鬧的場景傷心,就阻攔了他,所以林糯至今并未看見穿著金紅喜服的沈寒,還有殷含秋。林糯化為灰雀,藏在了顧傾衣袖中,之前還好,不過現(xiàn)在,他卻有些難受。腹中有著些微疼痛,卻不知從何而來,想要凝神內(nèi)視,可他竟然連術(shù)法都無法運轉(zhuǎn)了。這讓林糯慌亂起來,他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師父?”顧傾傳音過來,林糯卻沒辦法回應(yīng)他,也不敢出聲說話,只得自己忍下了。林糯輕輕啄了啄顧傾手臂,示意他沒有事。好在過了一會兒,琢磨著外面應(yīng)該走到半山腰了,林糯身體的異樣消失,同時術(shù)法也可以運轉(zhuǎn)了。可他知道,顧傾和沈寒離得近,如果貿(mào)然動用術(shù)法,要是被沈寒察覺,那顧傾所做的這一切努力都會白費,所以林糯只能安安靜靜待在顧傾衣袖中。他在等最好的時機,就是沈寒從絕音谷那邊,把殷含秋接過來的時候。到那時,哪怕沈寒看見了他,有殷含秋在,林糯想,沈寒一定顧不上他,他就可以離開了。而且,如果沈寒還要抓他回去,不說其他,絕音谷的人面子往哪里放,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那個時候,最適合他逃跑。這么想著,可林糯依舊緊張,心里還是有些不好受,這么多年,他還是比不過沈寒心里的那個人,也是,他哪里比得上絕音仙子。哀哀戚戚的,林糯自己都有些煩了,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眼下還是逃出去重要些,于是林糯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準備一舉逃出。第7章順著青石臺階往下走,前峰并不高,沈寒帶著眾人到了山下。顧傾裝作被身后弟子不小心推擠了一下,走到了隊伍邊上,其實也就一步的距離。山下草叢繁茂,低矮的灌木叢生,顧傾垂了手臂,恰巧一陣清風吹過,樹木草叢被吹動。借著身子遮掩,顧傾衣袖里的小灰雀輕輕掉了下去。在下山的時候,顧傾就已經(jīng)傳音給林糯,所以這時候林糯并不慌亂,輕輕拍打著翅膀,在旁邊弟子看向他時,就已經(jīng)鉆入了灌木叢中,消失不見。“顧傾師兄,那是……”霍巖是為數(shù)不多瞧見灰雀的人,也看見是從顧傾衣袖里掉下去的雀兒,因為峰主大婚,現(xiàn)在絕音谷的人正在前面,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回來路上撿的?!?/br>顧傾不慌不忙,霍巖是三長老的徒孫,和他是一輩,兩人年紀相仿,平日里關(guān)系也算不錯。霍巖聽聞,也不再說什么,畢竟顧傾的師父還有個花雀妖侍,以前顧傾就有撿到受傷鳥雀回來讓他師父幫忙救治的事情,所以并沒有引起懷疑。想到林糯,就連霍巖,心里也忍不住一陣唏噓,林糯師叔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即便是霍巖想問問顧傾,現(xiàn)在也不是時候。而前面的沈寒,在林糯鉆入草叢中后,前進的腳步卻忽然頓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顧傾神色如常,可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知何時緊張的握拳。顧傾余光掃了一眼還在微微晃動的灌木叢,就收回了視線。管事長老見狀,連忙上前,在沈寒背后低語幾句,絕音谷的人正在看著,若是真想迎娶絕音谷的人,現(xiàn)在退縮反悔,可不是明智的做法。管事長老絮絮叨叨的,沈寒垂了眼眸,很快又抬眼看著前方,繼續(xù)往前走。婚事一切順利,顧傾也顧不上林糯了,他倆已經(jīng)說好,明日早晨在破牢山碰面,那里是進入凡人界的入口。而另一邊的林糯,則十分緊張地藏在草叢中,嘴里叼著他的玉佩。灰色的肥雀眼睛黑溜溜的,等聽到那些人上山之后的動靜,才松了一口氣。一直銜著玉佩忘記放下,林糯只覺嘴酸,于是他將玉佩放在了地上,稍微休息一會兒,才叼著玉佩飛到了山下樹林里。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后,林糯在一棵大樹后面變回人形,飛速穿上了衣服。揉了揉臉頰,林糯輕舒一口氣。明日和顧傾碰面之后,他才能決定自己去哪里,雖然顧傾說會護著他,可林糯怕連累他。沈寒再怎么說,才是顧傾正兒八經(jīng)行了跪拜禮的師尊,他和沈寒以后就沒了瓜葛,更怕顧傾因為幫他逃出來這件事被罰。思緒紛亂,擾的林糯苦惱皺眉,不過想法再多,現(xiàn)在他打算先往破牢山趕去。還未動身,樹林里除了蟲鳴鳥叫外十分安靜,卻忽然傳來一聲踏破枯枝的輕響,林糯眼睛倏然睜大,沒有絲毫猶豫,手上掐訣,起了戒備之心。極輕的腳步聲似乎是因為踩了枯枝,來人反而不加掩飾了,甚至是有意放重了些。林糯越發(fā)緊張,因為他聽著那個腳步聲,越聽越熟悉。藏在大樹后面看不見對方,讓林糯反而更沒有安全感,于是他緩步朝外走,微微抿著唇。如果真的是沈寒的話,那他是不是,逃不出去了。這個念頭讓林糯臉色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