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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夾掰開,鮮血順著傷口蜿蜒而下,柏清舟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別亂動!”柏清舟冷聲開口。夏星河微微一怔,又見柏清舟在他身前半跪了下來。“拿一下。”柏清舟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夏星河依言照做,不太明亮的光從夏星河手中的手機照射出來,柏清舟的神情竟是難得一見的慌亂。“這里疼嗎?”“這里能動嗎?”“這里呢?”柏清舟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夏星河的傷口旁邊按壓著,一刻不停地提問。“還好。”“可以動?!?/br>“這里有點疼?!?/br>夏星河一一作答,半晌,柏清舟擰著的眉稍稍松開。“應該沒傷到骨頭,”他說,“不過現(xiàn)在異物嵌入較深,貿然拔出會增加出血的風險,還是得叫一輛救護車來?!?/br>柏清舟動作迅速地做出判斷,從夏星河手里接過手機,撥通120,簡明扼要地說明情況。他的反應太快,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步步地cao作,夏星河坐這是一旁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根本沒有任何接話和插嘴的機會。電話打完了,柏清舟又把手機遞給夏星河。“拿著?!彼f。夏星河的傷口還在流血,在救護車到來之前,他還要為他進行止血工作。荒郊野外沒有工具,柏清舟便脫下自己的外衣充當布條,在夏星河的膝蓋下方距離傷口二十公分的地方打結,以此來幫助傷口壓迫止血。緊繃的感覺從小腿傳來,夏星河終于后知后覺回過神來,無意識地動了動腿。“疼嗎?”柏清舟的眉心再次蹙起,單手握住夏星河的小腿。夏星河搖搖頭,想說還好,又聽柏清舟冷冷地開了口。“不疼就怪了,”他說,“你是三歲小孩子嗎?一會沒見,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又說:“三歲小孩子都比會照顧自己吧,那么大捕鼠夾你看不到嗎?”“你自己算算,從我們認識到現(xiàn)在,你受過多少次傷了?感冒鬧到住院,吃飯食物過敏,見義勇為還傷了臉,還有這次……你就不能長點心嗎?”嚴厲的語氣毫不饒人,一下子就激起了夏星河的全部委屈。他明明是為了找他才來的。晚上和盛天逸聊天的時候,夏星河就感覺到柏清舟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但盛天逸一直纏著他讓他抽不開身,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柏清舟已然不見了蹤影。聶興朝說是他要去單獨走走,夏星河仍舊不太放心,他在樓下一直等了他好久都沒見他回來,這才決定沿著路回來找他的。……哪知就一不小心踩到了捕鼠夾。他怎么知道這里會有這種東西?。?/br>“你兇什么兇??!”夏星河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開了口,“難道我想受傷嗎?還不是因為你大半夜非要跑到這個地方來!”“打電話也不接,發(fā)消息也不回,我因為擔心你才過來找你,結果反倒成了我的不對?!?/br>夏星河越說越覺得生氣,第一次覺得柏清舟突如其來的脾氣是這么不可理喻。氣憤和委屈幾乎要沖出胸膛,夏星河猛地甩開了柏清舟的手,他掙扎著地就要站起來,卻被柏清舟的手桎梏住了動作。“別亂動。”他說。“你放手!”夏星河狠狠地瞪著他,他太委屈了,嗓子里都帶著哭腔,“對,我是三歲小孩子,我不懂事,不勞煩您費心,算我好心當成驢肝肺,咱們以后井水不犯——唔!”夏星河驀然噤了聲。柏清舟在吻他。男人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懷里,炙熱的唇舌碾過他的。不,或許說是啃咬更合適一些。心臟雜亂無章地跳動著,柏清舟的呼吸很快。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全憑著本能反應。他不想他走,不想他生氣,不想他與那些人親近,更不想他受傷,太多太多的情緒揉雜在一起,在此刻完全爆發(fā),化為了狂風暴雨般的吻,席卷著,沖出冰封的外殼,把一貫冷靜的面具打碎。在哭就可以得到糖的年紀里,沒有人告訴他喜歡就要大聲爭取,所以后來哪怕再喜歡,他也只會用冷漠掩飾在意,害怕失去。他有許多壞脾氣,忽明忽暗,不講道理,他都知道,他不會表達自己的愛意,嘗到了苦澀,卻還是不愿意就這樣放棄。“別走……”柏清舟呢喃著,語氣有些笨拙。“抱歉?!彼f,“沒想兇你。”“我只是……在擔心你?!?/br>“很危險?!?/br>“我不知道要怎么辦?!?/br>夏星河張了張嘴,問他:“你不是醫(yī)生嗎?也會不知道怎么辦?”“……”片刻,柏清舟是xiele氣的,說,“因為是你啊?!?/br>他可以冷靜自持地主持大手術,卻會因為一點小傷在他面前亂了分寸,會擔心,會懼怕,因為再多的知識都抵不過來自本能千萬分之一。晚風低沉,樹葉被刮得沙沙作響,柏清舟的指尖滑過夏星河的發(fā)梢,淡色的眸子看著他,表情是那么溫柔。“夏星河,”他說,“乖一點,別再讓我心疼了,好不好?”清淡的嗓音透過晚風傳來,又如同颶風一般在夏星河的心底掀起驚濤海浪。淅淅瀝瀝的春雨降落心田,把夏星河皺巴巴的心臟一點點撫平,又讓一顆心漲得幾乎要溢出來。哪怕柏清舟說了要追他,夏星河也一直沒什么真實感,像是踩在了一片棉花里,夢似的,不敢確認。過往的傷痕太深刻,他看不透柏清舟的想法,直到此時,此刻,被柏清舟環(huán)抱住的時候,被這雙眼睛注視的時候,他終于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夏星河深吸口氣,輕輕叫了聲:“柏清舟?!?/br>“嗯?”他問:“你之前說的在追我是認真的嗎?”他抬眸看著他,漂亮的桃花眼里閃著點點星光,那么亮,一如許多年前一樣,只一眼,就足以讓他淪陷。無法克制,亦無法忍耐。于是柏清舟垂眸,再次吻上了夏星河的唇。牙齒與唇舌碰撞,血腥味在舌尖彌漫,粘稠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周圍的蟲鳴,鳥叫,腿上的疼痛全部消失不見。洶涌的情緒順著唇舌傾瀉,眼前是絢爛的白,夏星河最終閉上了眼,隨著柏清舟一起漂泊,沉淪。口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直到夏星河將要窒息的時候,柏清舟才終于松開了他。“現(xiàn)在信了嗎?”柏清舟啞著嗓子問。嘴唇早就破了皮,刺痛停留在唇瓣上經(jīng)久不散,柏清舟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