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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楊山二鳥的事你也敢管嗎?你也不打聽打聽…」話猶未 了,啪的一聲響,面上起了一種熱辣辣的感覺,半邊瞼腫起老高,牙齒和血迸出。 原來謝云岳心恨此賊罵自己小子,不等他話完,迎面就一掌,出手好重,打 得此賊滿面生花,口中喝道:「打聽什么,快說?!孤暽珖?yán)厲之極。 這一來,把傅六官及兩小,看得驚喜交加,傅六官心知今天這條老命又算是 撿回來了,先前只看見此少年豐采不群,氣宇非常,還沒瞧出竟是蘊(yùn)藏不露的奇 士,那青兒不住地拍手笑道:「大叔、你多打他們幾下耳光子好不好,他們欺侮 我爺爺太甚哩?!埂?/br> 那被打的賊人名喚九頭梟譚龍,是楊山二鳥中最手狠心辣,詭計多端的人物。 這時,一手撫臉呵呵不止,想來挨得不輕,半晌痛定神清,望了賀德彪三人一眼, 意似招呼四人同上群毆,賀德彪用眼色制止。賀德彪三人為何暫時按兵不動,只 因近來江湖中被幾個少年搞得天翻地覆,震驚了整個武林,面前少年不知是否那 傳說中的幾個少年之一,意欲先問清了來歷師承再說。 譚龍無端挨了一個嘴巴,焉能就此甘心,他見三人竟不同意他群毆的作法; 一怒橫了心,呼地抽出身后兩只判官筆來,喝道:「打聽什么,打聽我楊山九頭 梟譚龍是好惹的么。」 謝云岳不由失笑道:「不能惹,少爺也惹了你,告訴你,你們今天想整著身 子回去,這是妄想。」 譚龍一聲不響,雙臂猛然一分,身形搶出兩只判官筆竟施出「鐘道降魔三十 六打」招法,一照面即一招六式變化同時攻出,筆頭露出兩道青芒,向謝云岳「 氣?!?、「百會」、「肩井」、「心俞」、「志堂」、「命門」六處重xue,追風(fēng) 似地打倒,這「鐘馗降魔三十六打」判官筆招式,是當(dāng)年武當(dāng)神筆俠鐘奇震蕩武 林成名心法,名門一脈相傳,為何會由譚龍得此,此種招式施展開來,對方若然 被其罩住不死就傷,且不論此,單指筆頭暗藏二十四支「悶心針」,只須捺按柄 頭卡簧,針就如一蓬芒雨打住對方,一經(jīng)打中,即循氣脈攻心,若不速閉xue道, 當(dāng)場必死無疑,端的厲害無比。 但這種利害兵刃,換在別人一定心存顧忌,可是在謝云岳面前,就無能為力 了,譚龍判官筆疾出勇攻,心中正打著如意算盤,只待有利時機(jī),即將「悶心針」 打出,只一打上,嘿嘿,那時就要看我譚龍厲害了。驀見謝云岳兩手一動,欺身 上前,譚龍心笑這小子找死,陡黨心頭猛震,眼前一黑,暴噪聲中人已震出三丈, 撞在地下,有如山崩地裂,口噴黑血而死。 原來謝云岳身形欺前,兩手分光影掠已搶在譚龍脈xue上,輕輕一提,譚龍身 軀懸空,右腿一撩,猛踢之下,譚龍身形倒飛,手中兩支判官筆被謝云岳趁勢奪 下。謝云岳在譚龍身形撞飛之際,便自回身把一對判官筆,送給青兒說道:「這 對兵刃送給你,算是大叔見面之禮?!?/br> 青兒掙出他姊姊懷中,滿臉憨笑,嚷道:「大叔,謝謝你啦?!?/br> 且說賀德彪等三人,見譚龍一招不到,便被踢死,不嚇得魂飛天外,先前心 頭所懼此少年想就是近日所傳之江湖克星,不期然而遇,自己一到,即見此少年 坐在一邊飲酒,自己竟會大意糊涂,怎么不會先想到是他,早知如此,說什么也 不會動手找老狗晦氣,等他走后,再來不遲,想到此處,暗罵自己該死,無奈譚 龍已死,自己不出面找場,抖手一走,日后傳開出去,我賀德彪哪能受得了。于 是強(qiáng)提著膽子,大喝道:「我楊山二鳥往日與你無怨無仇,怎可施此毒手。」 謝云岳微笑道:「剛才譚龍不是說過叫少爺打聽打聽他是何人物,你也不是 說過在楊山二鳥手下,無人可能幸存,少爺為你們大言所恐,不禁用上了全力, 故而失手,還望見諒?!估^又臉色一寒,沉聲道:「難道你們也不打聽打聽少爺 手下,幾曾有惡人活過命?!?/br> 賀德彪聞言,驚得汗透重衣,身軀微顫,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賀某自知不敵,這 場過節(jié)暫時記上,青山不改,后會有期?!拐f罷,打了其余二匪一個招呼,急急 轉(zhuǎn)身,晃肩欲待逃走,哪知他才雙腳一動,但覺一縷風(fēng)聲掠耳。少年身形已立在 面前,微微含笑,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賀德彪心驚謝云岳身法好快,又知今天之事不能善了,這一阻攔,定然是兇 多吉少,語聲有些發(fā)顫道:「閣下,何必欺人太甚,攔阻我還有什么話說?」 謝云岳晃手一掠,賀德彪挨一個重重的嘴巴,厲罵道:「你還知欺人太甚, 傅大俠避世五年,你們尚且不能放過,尚自厚顏找場,少爺面前就是不理這一套, 出道以來,從無一人在少爺手下溜脫過,今爺不能自毀規(guī)條,現(xiàn)在為顧全你們自 己顏面??禳c(diǎn)自裁,免我動手?!孤暘q未落,賈德彪身旁二匪,已沉不住氣,一 掠兵刃,閃電似地挺身搶攻,刃光如雪,婉姑娘不由大急哎呀一聲出口,只聽當(dāng) 當(dāng)兩聲,兩匪兵刃當(dāng)時落地,身形像軟蛇般萎頓墜下,不住地抽縮。 賀德彪在二賊出手之時,向房外急竄出去,兩個起落,人已在五丈開外,豈 知謝云岳左掌疾點(diǎn)二人殘xue時,右掌同時往賀德彪身后斜揮一掌。隨之一收,掌 上「彌勒神功」吸字決,賀德彪身才沾地,猛覺一股巨大無形吸力,把自己硬拉 回原處,如箭矢一般撞來,轟隆之聲大響,地面塵土飛揚(yáng),賀德彪被懂得眼冒金 星,不覺暈死過去,謝云岳向賀德彪腰間點(diǎn)了一下,含笑往傅六宮那邊走來。 傅六官從謝云岳出手起,一直瞧著發(fā)呆,愈看愈搖頭嘆息,自言自語道:「 長江后浪推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人老了,不中用了?!估^見向自己這邊走來, 急搶前兩步,一揖到地道:「承蒙少俠仗義解救,小老兒感激不淺?!?/br> 謝云岳一把扶起,笑道:「些許小事,何言相謝,傅大俠言重了。」忽又望 著六具賊尸皺皺眉說:「這六個東西,要清理倒有點(diǎn)費(fèi)手腳咧。」 婉姑娘忽然格格笑出聲來:「六個大人怎么說是東西?」 傅六官道:「這個無須顧慮?!箯纳砼匀〕鲆粋€小瓶。揭開瓶塞,用指甲挑 出黃色葉末,傾入六賊鼻孔,移時,化作一灘黃水。 青兒沖在謝云岳身前,雙手往謝云兵頸間緊抱著,傅六官面色著沉道:「青 兒,不得無禮?!乖捝硪煌?,不禁咳嗽起來,咳得彎腰垂地,連聲不止,嗆得面 紅耳赤,涕泗橫流,半響,才直起身來,婉姑娘不住得替傅六官捶背,憂形于色。 謝云岳沉吟一下,慨然道:「藥醫(yī)不死病,傅大俠,你這宿疾還不是死癥, 在下也還能治?!?/br> 傅六官一聽,眉梢一展,倏又幽幽長嘆一道:「小老兒初中紅砂掌后,即奔 求昌平醫(yī)隱俠叟賽華陀魏平洛處,經(jīng)賽華陀用藥后,斷言最多茍延六載,少俠縱 有仙藥,也難回天了。」 謝云岳聽傅六官之言,知是還信不過自己,淡淡笑道:「傅大俠,何得出此 喪氣之言,仆短有數(shù)盡其在我而已,即就是死疾,在下也可免除疼苦?!?/br> 傅六官見他意誠,遂道:「只是又要少俠費(fèi)神了?!贡阋练績?nèi),解開衣襟。 謝云岳察看傷勢,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只見后胸宛然一雙紫紅手印,觸指呈 軟,又將傅六官雙脈扶了半刻,只覺氣脈雖弱,但未斷生機(jī),要知軒轅十八解真 訣內(nèi),有一章專論「太素脈」,太素脈不僅治病,可知一人窮通壽夭,富貴吉兇 之?dāng)?shù),當(dāng)下微笑道:「傅大俠,還有轉(zhuǎn)機(jī),你大可放心?!购鲇洲D(zhuǎn)面向婉姑娘笑 道:「今天不要做生意了,你去關(guān)上門吧?!?/br> 婉姑娘纖手掠了一下鬢發(fā),展顏笑說:「好吧?!?fàn)恐鄡喝チ恕?/br> 謝云岳脫掉傅六官通身衫褲,替他推宮活xue,手指如飛,專走肝經(jīng)陰脈,逆 運(yùn)推上,與常用之推xue法人相適度,此種手法,須要捏準(zhǔn)分寸,稍一不慎,必至 身死。傅六官只覺他的手指灼熱、每到一處,即舒通無比,漸漸氣血隨他手指流 竄,聚集于傷處,通壓掌傷,感覺如一股奇熱無比之氣,包著一塊寒冰,使自己 十分難耐,不禁呻吟出聲。 此時婉姑娘與青兒探首進(jìn)來,見爺爺脫光衣服伏在床上,姑娘不禁羞得縮身 轉(zhuǎn)去,謝云岳叫道:「婉姑娘?!?/br> 姑娘在堂前輕應(yīng)了一聲,謝云岳又道:「姑娘,有紙筆沒有?」 片刻,婉姑娘悉索悉步走到門口逡巡不前,謝云岳掀過棉被蓋至傅六官身上, 說道:「姑娘,不妨事了,進(jìn)來吧?!?/br> 姑娘拿著紙筆墨硯,身后隨著青兒,臉上紅霞尚未退盡,青兒伏在傅六官頭 邊,問道:「爺爺,你好些吧?」 傅六官沉吟聲大作,顯然比前更加難耐了,婉姑娘拉過青兒,嗓道:「弟弟, 你不要煩爺爺嘛?!?/br> 青兒嘟著嘴,仰面說道:「姊姊,你太羅噱了,爺爺不是說過,看你以后嫁 了人,怎么得了?!?/br> 謝云岳聽了失笑一聲,婉姑娘白了他一眼,一面噴道:「弟弟,你再敢胡說, 是想挨打?!拐f著擰了青兒一把。 青兒眼圈一紅,叫道:「大叔,你看姊姊擰我,你還不打她?!?/br> 謝云岳只笑笑,拿寫好的處方遞給姑娘道:「照方檢藥,快去快來,還要兩 斤黑炭,三斤陳醋。」姑娘應(yīng)著,飛跑出去,青兒隨著追出,連喚姊姊。 兩小走后,謝云岳又揭開棉被:只見胸后紫紅掌印漸淡,心知積淤將化,又 用右掌按住尾關(guān)xue上,以先天真氣通去,移時,傅六官感覺喉開刺腥作嘔,謝云 岳在床下取出木桶一只,傅六官猛然嘔出半桶淤血塊,腥臭異常,掌印轉(zhuǎn)呈赤紅 色。 門外腳步聲起,婉姑娘買藥已然轉(zhuǎn)來,激云岳并命煎藥備服,黑炭研末燒紅, 用布蘸得陳醋,涂在掌印上,又用紅炭末平鋪在醋漬處,傅大官疼得哎喲大叫, 婉姑娘站在一旁,看得心酸,珠淚潛然,連青兒都哭出聲來。 好不容易手術(shù)施完,胸后掌印僅留下一圈淡影,傅六官疼得暈了過去,謝云 岳慢條斯理地將傅六官翻過身來;身旁取出一盒金針,在「氣?!?、「幽門」、 「章門」、「天府」等xue打了十二針,傅六官蘇醒過來,尚自呻吟出聲。 一盞茶時過去,謝云岳命婉姑娘取藥來,將金針拔出,喂服了一次湯藥,隨 把棉被蓋上,說:「傅大俠,你可睡兩個時辰,再吃二煎,也就痊愈了?!垢盗?/br> 官低聲謝了一句,便沉沉睡去。 謝云岳與婉姑娘青兒三人提出門外,將門掩上,謝云岳笑道:「青兒,你喜 歡大叔教你使用判官筆么?」 青兒一聽,大叔要教他判官筆招,喜得稚笑出聲,匆匆跑進(jìn)自己房內(nèi)取過適 才謝云民奪自譚龍手中一對判官筆,本來青兒與他姊姊對這位大叔敬若天人,就 有意請他偷教幾招,這一自動開口,那還不喜出望外。青兒跳跳蹦蹦跑出,立刻 把判官筆交在謝云岳手中。 謝云岳見這對判官筆寒鐵鑄成,鑄作甚為考究,每一處都部合尺寸,趁手異 常。于是把這對判官筆出處用法說了,又把「鐘馗伏魔三十六打」把式細(xì)細(xì)講解 一遍,一長身形,將這三十六打慢慢演開,可是這招式他已變動,比譚龍所施的, 尤自不同,威力不知增進(jìn)若干倍。青兒接過判官筆依式演開,偶爾也有部位身法 不對時,謝云岳從旁及時指正,大部能中規(guī)矩,練至第三遍頭上,竟然絲毫不差, 謝云岳暗贊此子真?zhèn)€聰穎。 婉姑娘在旁凝視,不由意領(lǐng)神會,謝云岳見狀道:「婉姑娘,你也來練一遍 試試好不?」 婉姑娘著應(yīng)了一聲,拿起判官筆來,身形旋開,但見筆走龍蛇,風(fēng)聲呼呼, 把謝云岳所說筆招奧深處,盡都悟透,謝云岳見了,覺此兩姊弟倒是上乘習(xí)武之 材,不禁動了愛才之念,等婉姑娘筆招一完后接著笑道:「既然你們姊弟都喜習(xí) 武,我再教你們一套「白猿劍」及「九宮陰陽正反步法」吧,一俟習(xí)練純熟后, 雖不能傲視武林,泛泛之輩已不堪一擊,即遇上一二流高才,也可自保有余?!?/br> 兩姊弟不由喜極,婉姑娘取出一柄長劍,謝云岳即把劍招及步法—一講演練 后,隨命兩姊弟學(xué)習(xí),看看兩個時辰過去了,推開房門,傅六官已然醒來好一會 兒了,見面就微笑道:「少俠,小老兒只覺氣順血暢,口內(nèi)生津,比之前時,判 若兩人,此恩此德,即接草銜環(huán)亦不能報于萬一?!估^睜著眼望了謝云岳一眼, 又嘆息道:「少俠年紀(jì)輕輕,一身武藝醫(yī)道,超凡入俗,此事與武林常規(guī)有悖, 若不是小老兒親眼得見,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謝云岳笑笑,俯身把爐火上煎好的藥汁,傾了一碗,傅六宮接過一飲而盡, 披衣下床,推門出外,見兩姊弟勤練謝云岳傳之身法劍招,傅六官一眼瞧出這身 法奇詭怪異,威力莫測,笑道:「劣孫等何來這種福緣,得少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