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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么一想,他就覺得錐心刺骨、肝腸寸斷。廖宇寧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病房智腦察覺到病人蘇醒,當即通知了醫(yī)生。聽醫(yī)生介紹完自己目前的情況,廖宇寧只問了一句“我的大腦可以恢復如常嗎?”“是的,這兩天你可能還會有一些輕微的暈眩,但是沒關系,那些癥狀很快就會消失的?!贬t(yī)生向廖宇寧保證。“謝謝,我明白了?!绷斡顚幤届o地說。醫(yī)生走后,廖宇寧一瞬不瞬地看著天花板。他的記憶在昨天夜里出現(xiàn)了斷層,現(xiàn)在只記得自己躍出露臺欄桿的那一剎那,接下來便是一片空白。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又是誰送自己來的醫(yī)院?不,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大腦沒有受損,其它任何方面的傷害都是可以忽略的。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你太弱了,同時又太過于自負。廖宇寧在心里痛斥自己,馮洌的企圖你早有察覺,可你依然還是大意了。你憑什么認為一個“戰(zhàn)神子孫”的虛名就可以保護你不受傷害?你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同時也低估了敵人的下限,你使自己落入了一個低劣的圈套,最終的苦果也只能你自己來承擔。雙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廖宇寧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喉間梗塞得幾乎無法呼吸。這原本,就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子。你到今天才醒悟嗎?刷——病房門被打開,門口響起一串腳步,然后是林齊驚喜的聲音,“阿寧,你醒了!”廖宇寧再次睜開眼,看到他的好朋友頭發(fā)亂翹著,外套皺成一團,臉上還有幾道睡覺壓出來的紅印子。眼前的場景突然變得有些不真實。廖宇寧愣了一會兒才開口,“林齊,你怎么在這里?”“我一直在這里呀?!绷铸R抓了抓頭發(fā),“昨晚上送你過來之后,我就沒有離開過。”廖宇寧心中一緊,忐忑地問:“是你送我來的?”“哦,還有慕戎學長和羅倫學長?!绷铸R補充說:“你可能不太記得了,我們三人在那個莊園里找到了你,然后送你來帝都醫(yī)學中心,醫(yī)生說我們來得及時,那些致幻劑不會給你留下什么后遺癥?!?/br>廖宇寧的嘴唇抖了抖,“你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距離你跟我最后一次通話過去二十多分鐘吧?!绷铸R道:“你一直不出來,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正巧遇見慕戎學長他們,就請他們幫忙帶我進莊園去找你了。”昨晚看見慕戎第一眼的時候,林齊以為他也是去參加宴會的,當然后面從慕戎與羅倫的對話中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關于慕戎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出現(xiàn)在那個地點,林齊現(xiàn)在覺得不重要了,跟拯救廖宇寧于危難比起來,那些真的不重要。“阿寧,這次都虧了慕學長呢?!?/br>“所以你們……及時趕到了?”廖宇寧輕聲低喃著,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滾落了下來,掉落在枕邊的床單上。“阿寧,你、你別哭啊?!绷铸R嚇了一跳,隨即又想到了什么,結結巴巴解釋道:“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一個人躲在一間儲藏室里,除了右手掌心的口子,身上并沒有其它傷痕,真的?!?/br>廖宇寧沒有說話,他默默拉起被子蒙在頭上,然后側身蜷縮起來,將那些細碎的嗚咽壓在了被褥之下。林齊走到床邊,小心地摸了摸廖宇寧露在外面的頭發(fā),說道:“阿寧,沒事的?!?/br>相處久了,他總會忘記這個人比自己還要小兩歲的事實,但這一刻他卻感覺到了,不管表現(xiàn)多么優(yōu)秀,不管心智多么堅定,在這人堅強無畏的外殼下,必然也會有脆弱的地方。冬日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暖暖地曬在病房里。廖宇寧靠坐在病床上,就著身前的懸浮桌板吃早餐,林齊坐在床邊,手里也捧著一個營養(yǎng)餐盒。“家里我還沒說,我只給狄安娜嬸嬸發(fā)了個消息,說我們玩得太晚,要在外面住一夜?!绷铸R嘎吱嘎吱吃著東西,一邊吃一邊把這一晚上的事情匯報給廖宇寧聽。“慕學長是昨晚走的,當時你正在進行第一輪代謝,羅倫學長等你出了治療艙才走,對了,他還派了一隊護衛(wèi)過來,都在外面走廊上?!绷铸R糾著眉頭道:“慕學長應該是去給你出氣了,羅倫學長很怕他會做出什么過激行為。”聽到這里,廖宇寧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林齊,你有沒有上網看新聞?”“有上過網,不過并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新聞,怎么了?”“剛剛想起昨晚上我好像割了馮洌的喉管,既然沒上新聞,那應該就是沒死吧?!?/br>吧嗒,林齊的叉子掉在了餐盤上。☆、不是你的錯廖宇寧的解剖學知識還是跟林齊學的。在這個智能醫(yī)學高度發(fā)達的時代,基礎醫(yī)學總是被人們忽略,畢竟治療艙里躺一會兒就能恢復如初,自然沒人愿意承受巨大的痛苦、經歷漫長的時間去等待傷口自行愈合。帝國軍事學院智能醫(yī)學系的課程安排上,基礎醫(yī)學占比很少,學生們更多的是學習各類治療艙的工作原理和使用方法。事實上在太空作戰(zhàn)的情況下,一名傷員如果不能及時在母艦中得到治療,簡單的外部治療手段所能發(fā)揮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不過總有例外,林齊覺得像廖宇寧那樣的戰(zhàn)斗人員多少還是會有跟敵人短兵相接的可能。在沒有治療艙,也缺乏便攜治療設備的場合,原始的傷口處理方法或許可以爭取到一些時間,因此他教了廖宇寧不少急救常識。“我避開了他的頸部動脈?!绷斡顚幍溃骸安贿^那塊玻璃實在不太好用,加上我的頭也很暈,并不確定有沒有割對?!?/br>這是當時的廖宇寧唯一的選擇。在致幻劑起效的最初幾分鐘,廖宇寧相信只憑馮洌是無法鉗制自己的,但是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不一樣。他必須做點什么來拖住那些人的腳步。死亡當然是件大事,但重傷卻可能只是件小事,只要能夠及時送進治療艙。“目前正是馮瀾競爭皇儲之位的緊要關頭,馮家絕對不希望出現(xiàn)丑聞,只要人沒死,事情就不會鬧大?!绷斡顚幏治龅溃骸霸偌由像T家兄弟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馮瀾對他這個大哥早就有所不滿,將來會不會為了這事跟我翻臉也不一定?!?/br>看到林齊一臉愕然的樣子,廖宇寧自嘲道:“沒錯,其實我跟馮家一樣不希望事情鬧大,所以就算落到了昨晚那步田地,還是下意識留了一線?!?/br>想得太多,就會瞻前顧后,勇往直前、快意恩仇那種事不可能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