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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這才有今日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榜眼和地方官都齊齊一愣。“你們是不知道啊……”吏部侍郎許是挺多年沒有跟人說起這往事,一時收不住話,竹筒倒豆子般,把鳳相大人的老底兒掀了個敞亮。當(dāng)年才華橫溢風(fēng)流俊美的探花郎,被連哄帶騙地做了靖國公家的女婿,娶了尊活的母老虎擱在家里頭,他心里苦,淚流干,但是嘴上卻不能言,只得一腦門子扎進了公事里。除了歇覺時分,鳳淮仁一般不往家里跑,成日里待在衙門里頭,皇帝每回吩咐個事兒下來,鳳大人衣不解帶廢寢忘食,不辦完差事不回家,當(dāng)然他辦完差事也不回家,哪個同僚忙著他就幫哪個,久而久之,鳳大人勤政親和,助人為樂的名聲就傳揚開了。皇帝喜歡能干事的人,同僚們喜歡能來事的人,鳳淮仁官場上越發(fā)得意風(fēng)順,二十幾歲就做到了從二品戶部侍郎。榜眼郎和地方官聽得是目瞪口呆,卻又覺得受教無比,小榜眼愣愣道:“如此說來,娶妻當(dāng)娶河?xùn)|獅,才能不斷自我鞭策,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圣人誠不欺我!”“話是如此,”吏部侍郎慨嘆,“又有哪個能禁得住如斯折苦,鳳大人躲得初一躲不過十五,但凡他偶爾回了一次府上,第二天必是慘不忍睹,那形容……嘖嘖嘖!”榜眼郎和地方官齊齊欽佩:“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鳳大人果然是干大事的!”小榜眼忽然想起一事,他訥訥問道:“那鳳大人既然如此畏懼自家夫人,怎的還能連娶幾房小妾,兒子都生了許多個呢?”“這個我知道!”橫劈里陡然插/入一道洪亮的聲音,卻是遠征軍的前鋒大將軍宇文朔不知何時走到幾人身邊。小榜眼往周圍掃了一圈,禁不住脖子一縮,原來就在吏部侍郎講故事的須臾之間里,他們周圍竟已攢了十來個官員,文武皆有,個個聽得津津有味。“宇文將軍你今年不過三十有余,哪里曉得這些陳年舊事,還是讓我來說吧!”這道細微的聲音來得更加突兀,宇文朔四處看了一圈,脖頸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誰?誰在跟本將軍說話?皇宮之內(nèi)也敢裝神弄鬼,可是活得膩煩了!”“宇文將軍,”小榜眼弱弱地往自己下方指了指,“是大理寺魏大人在說話?!?/br>那魏大人身長不過三尺,跳起來都打不到宇文朔的下巴,宇文朔低著腦袋找了找:“哦,原來是魏大人,你莫往我前邊走,這不小心踩扁了你我家王爺怕是要擰了我的頭!”魏如勛個子雖小,卻是斷案的好手,只要給他一絲線索,他就能將陳年案件的來蹤去跡捋個清晰分明,因此他說的話可信度極高。眾人見魏大人要說話,也不走了,齊齊蹲了下來,魏如勛被眾星拱月般地圍在中間,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眾所周知,鳳夫人脾氣雖不大好,但將門虎女,當(dāng)?shù)脗€言而有信,她說出來的話,就絕對會辦到。那還是太宗年間,天啟二十六年……”那個新調(diào)來的地方官皺眉粗聲問:“你怎的連年月都弄得這般清楚?”魏如勛不悅道:“鳳相家的五郎出生于天啟二十七年,這件事自然發(fā)生在二十六年!你還要不要聽?本官分析案情時不喜歡別人插話!”眾官員齊齊對著地方官比了個“噓——”魏大人繼續(xù)道:“話說那年,鳳大人官拜戶部侍郎,二十七歲的從二品大員,不敢說后無來者,在本朝的確屬于前無古人。那時鳳大人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百官們紛紛賀喜,鳳大人在一品流仙閣酬宴諸位同僚,席間被慣得酩酊大醉,鳳大人抱著當(dāng)時的戶部侍郎嚎啕大哭……”小榜眼小聲提問:“魏大人當(dāng)時可是在現(xiàn)場?”“本官那時不過是大理寺小小主薄,哪有資格……”小榜眼勇敢質(zhì)疑:“那您怎的知道鳳大人與人抱頭痛哭?”魏如勛惱火:“本官那年參與一起案件調(diào)查,那一品流仙閣內(nèi)死了位花魁,時間與鳳大人設(shè)宴極為相近,詢問口供的時候就記錄了下來……你這榜眼郎,可知你為何不能高中狀元?”小榜眼訥訥:“下官才疏學(xué)淺……”“才疏學(xué)淺還在其次,你不懂得舉一反三,本官是大理寺卿,大晟第一神探,你是曉得不曉得?”“略有耳聞?!?/br>“本官所言,句句皆有人證物證,你再隨意打斷,我就將你踢出去!”小榜眼脖子一縮,小鵪鶉似地委屈巴巴地往旁邊蹲了蹲,眾人蹲出來的一個圓被他嚯開了一道口子,那有強迫癥的地方官把他又拉了回來,再把圓給續(xù)上。眾官員忙勸道:“魏大人息怒息怒,榜眼郎初來乍到,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話說……那鳳大人抱著人哭了之后呢?”魏如勛消了下氣,習(xí)慣性地想拍驚堂木,順手“啪”地一下就拍在了宇文朔的腦袋上,宇文朔瞪大了眼,反手就想掄回去,眾人忙:“噓——”這瓜又大又圓,宇文朔自己也吃得正興頭上,他便忍耐了下去,只摸了下腦袋繼續(xù)蹲好。魏大人接著道:“鳳大人當(dāng)時哭得那叫一個委屈,陪座的花魁小倌兒們男默女淚,皆是不忍。那個戶部侍郎和你們一樣,”魏如勛指了指小榜眼和地方官,“都才來京城不久,不太熟悉情況,好不容易弄清楚了同情得不得了?!?/br>“之后呢?”有人催問。“后來戶部侍郎將酒醉的鳳大人送回府,敲了半天門竟是不得開,原來因鳳大人設(shè)宴晚歸,鳳夫人便令門房將鳳大人鎖在外頭,鳳大人怒火叢生,新仇舊恨,百般心酸一起涌來,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隔著自家大門對鳳夫人破口大罵——”魏如勛指尖捏了捏喉嚨,模擬鳳大人酒后被熏得沙啞的嗓子,惟妙惟肖道,“關(guān)若風(fēng)!你今兒若是不放我進去,我就,我就——”“哈哈哈哈!”魏大人加粗了嗓門大吼道,“你就怎樣?”小榜眼又想舉手發(fā)問,有個官員十分機靈,忙解釋道:“魏大人學(xué)得像足了二人,那鳳夫人的嗓音卻是如擂鼓一般!”“別再插話!”地方官急吼吼道,“就怎樣?魏大人你快說!”魏如勛道:“鳳大人就了半天,終于跳腳吼,‘我就翻墻進去’!”“哈哈哈哈哈!”一眾官員全都笑得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