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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爺真是福大命大啊,一隊十人出去,只有秦二爺毫發(fā)無傷地回來,也不知道這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氣,我等實在羨慕得很吶!”薛哲晟一落座就嘆息著說。秦穹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他自回生以后一直不敢去想這件事,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朝全軍覆沒,如果他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偏偏他活了過來......秦穹的手指深深掐進手掌。這樣誅心的話秦家的人根本無法接口,所有人都知道秦穹明明是死而復生,可只要他好端端站在那,他就是戰(zhàn)場上的敗將,全軍覆沒下只有他茍活偷生。“秦穹得天授命,自然能大難不死,非但不死,還大有后福,你這句話確實沒說錯,秦家的確積了幾輩子的德,才有如今這樣的福氣蔭蔽子孫?!甭咕诺?。“哦?”薛哲晟一抬眼皮,“這位是?”“這是我秦家上賓,鹿九天師?!鼻卮ㄠ嵵氐?。“原來是天師啊,失敬失敬?!毖φ荜善ばou不笑,“按天師所言,秦穹是天命護佑,那白洛,那死去的其他戰(zhàn)士就是祖上沒積德,死有余辜了?”鹿九奇怪地看著他:“你這人說話實在陰陽怪氣,人各有命,活人有活人的緣法,死人有死人的歸處,天命既定,一場大災動輒能死數(shù)十萬人,也不能說個個都不積德,秦穹有福氣是他的幸運,其他人沒福氣也可以修來世。我看你也是個祖上有德的,你家中最近還得高人相幫醫(yī)好了不治之癥,但是更多的人是醫(yī)不好的,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既得了好處,又去質疑天命,是要折福折壽的?!闭f到最后,鹿九竟然是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此言一出,可謂滿座皆驚。這話信息量可太大了,既說了秦穹后福無窮,點出秦家乃“積福之家”,還應證了不久前薛家家主重病的傳聞,更告訴大家薛家也請了人治好了薛家主的絕癥,薛氏最大的秘密就這么直接暴露在滿座賓客之前。而鹿九最后一句警告更是讓眾人面面相覷。這小天師實在是耿直,要知道民間有一個說法,天師之類的人,有一張“鐵口”,說好的不一定靈,但是說壞的一定靈,他說薛哲晟“折福折壽”,再聯(lián)想到這個小天師能開出空前絕后的功德陽牌,眾人看向薛哲晟的目光都帶著nongnong的同情。薛哲晟明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幾乎要嘔出血來。原本想來惡心惡心秦家,卻被這小天師一攪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這小子,一張嘴胡說八道顛倒是非,明明是秦穹貪生怕死棄自己的士兵于不顧,被你說的倒是他秦家的大造化一樣!”薛哲晟的兒子薛玉不等他老子說話,就先迫不及待發(fā)作了起來,薛家也是京城橫著走慣了的,哪里受得了半分羞辱!“我從不胡說八道?!甭咕耪J真地看著薛玉,抿了抿嘴。“哼!”薛玉冷笑道,“京城誰不知道你是秦三養(yǎng)的小姘/頭,什么天師?不過給你抬個身價罷了,還真當自己是個什么東西......”“薛玉!”秦釗臉色鐵青,“你這個......”“小釗!”秦川輕斥一聲,搖了搖頭,鹿九可以出頭,秦釗作為主家又是長輩,卻不能跟薛玉計較,平白失了自己身份。鹿九疑惑地回頭問秦釗:“什么是小姘/頭?”滿座眾人俱都沉默,表情赤橙黃綠青藍紫什么都有,那叫一個精彩紛呈。五十神農鼎“不是什么人話,不要理。”秦釗按了按鹿九肩膀,氣得手都在抖。鹿九看秦釗生氣,難得的也炸毛了,指尖微微一動結了個指印,原本斗志昂揚得像只公雞一樣的薛玉突然手舞足蹈抓耳撓腮了起來,一邊抓撓一邊大叫:“什么東西!有蛇,蟲子......好癢!”眼看薛玉撩起外套要當眾脫起衣服,薛哲晟身后幾人趕緊上前手忙腳亂按住他。薛哲晟還拼命扭動哭喊,眼淚鼻涕都流下來:“好癢......你用了什么手段......”“豈有此理!”薛哲晟怒而拍岸,“秦川,這就是你秦家的待客之道!”“薛二叔難道不知道嗎?”秦越理直氣壯地道,“我上小學就會唱,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有獵槍,待客不待客的,得看上門的是人還是狗了!”有人忍不住“噗呲呲”笑了起來。秦川忍住面皮的抽搐,向鹿九使了個眼色,可惜鹿九接收不到,于是他只好向秦釗求助,秦釗竟然當做沒看見,轉過了頭。秦川無奈地搖頭,故作誠懇地對薛哲晟拱了拱手:“犬子無禮。不過鹿九確實是我秦家上賓,令公子不分青紅皂白地誣蔑,也實在不合適吧?”到了這個地步,薛哲晟里子面子全丟光,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鶴田宇。鶴田宇在一旁觀察了很久,心里很是詫異,按理說鹿九給秦穹改命,理當受到冥府酷刑責罰,現(xiàn)在應該法力全失很是虛弱才對,怎么鹿九看起來竟像是絲毫無損?這怎么可能?薛玉還在一旁鬼叫,鶴田宇以為他是中了幻術,認為自己身上布滿蛇蟲,他試著解了解,卻發(fā)現(xiàn)毫無用處,于是他只能對薛哲晟搖了搖頭。薛哲晟終于意識到踢了鐵板,一個耳光重重甩向哭喊著的薛玉:“逆子!還不向鹿天師賠禮道歉!”說完率先向鹿九微微躬了個身,“鹿天師,小兒無狀,都是我平時慣壞了,他年紀小口不擇言,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解了他身上術法吧?”薛玉也乖乖哭著說:“對不起,鹿天師......是我胡說八道......”鹿九回頭看秦釗,直到秦釗點頭,才給薛玉解了幻術。先前不可一世的薛家小公子像只斗敗了的公雞,站到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踢館不成反被教做人,薛哲晟未免有些灰頭土臉,不過這種人別的本事可以沒有,厚臉皮的技能必須點滿。“鹿天師果然名不虛傳,不知你師承何處?想必令師也是大德大能之人,才能教出鹿天師這樣的少年英杰?!把φ荜赊D眼就換了一張溫和笑臉。鹿九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他對這姓薛的兩父子觀感差到了極點,仗著祖上的功德金光庇蔭,這輩子橫行無忌,一個笑里藏刀,一個口無遮攔,更重要的是兩人手上都有人命,滿身血煞,可惜投了個好胎,暫時動他們不得。等到祖上積的德被他們敗光了,這家子的氣數(shù)也就盡了。薛哲晟的臉僵了僵,也不再多逗留了,大廳里少了幾根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