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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向外看去,后面的車子在拼命按喇叭,他低頭看手表,竟然是昨天他剛給秦釗打完電話的那個時間!難道是做夢?程默言往副駕駛看去,這一看他驚出一身冷汗,嘉嘉不見了!一一五鸞七“嘉嘉!”程默言推開駕駛室門就要下車,忽然后座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在這里?!?/br>程默言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年輕俊逸的男人正微笑地看著他,而嘉嘉正躺在他懷里呼呼大睡,程默言還來不及開口質(zhì)問對方是誰,那男人就先笑著說:“你好,舅舅,我是沈鸞?!?/br>程默言整個人如墮夢中,恍恍惚惚迷迷茫茫地開到俞家,管家站在門口接人,看到一個陌生男子抱著自己家的小少爺出來,先是愣了一愣,繼而伸手想接人,卻被那男子避了過去。沈鸞有一張長眉鳳目俊美非凡的臉,微微一笑的時候風采翩然,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好感。老管家對他印象好得不得了,竟然就那么由他抱著俞嘉程,還把人領(lǐng)進了小少爺?shù)姆块g里!程默言一路跟著過去,等到沈鸞把嘉嘉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他一把扳過沈鸞的肩膀把人用力抵在墻上!“你究竟是誰?”程默言咬著牙,惡狠狠盯著眼前的人。沈鸞微微一笑,一道金綠光芒閃過,原本被鉗制住的人就化成了一根金簪在程默言跟前晃了晃,再一閃,又化為人形,只是離程默言遠了些。“如你所見。”沈鸞笑得如沐春風,“舅舅,你親眼見到我和嘉嘉結(jié)的秦晉之約。”“誰他媽是你舅舅!”程默言氣得跳腳,“你可沒說自己是個男人!”“你們也沒問啊?!鄙螓[無辜地說。“你這是騙婚!我不同意,婚約作廢!”程默言咬牙切齒。“那可由不得你。”沈鸞輕笑著,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我與嘉嘉已結(jié)血契?!?/br>這時管家推門走了進來,看見兩個男子劍拔弩張的樣子,愣了一愣,但還是恭敬道:“程少爺,秦家的少爺們都來了。”程默言像是遇到了救星般火速躥下樓去,見到鹿九他差點沒哭出來:“小鹿,你總算來了!”程默言把鹿九和秦釗帶到書房,詳細說明了事情經(jīng)過,鹿九和秦釗兩張平時都不怎么有豐富表情的臉此刻同時扭曲了,秦釗不可置信地問:“一個簪子變的妖怪困住你們,一定要跟嘉嘉結(jié)婚?你還答應(yīng)了?”程默言哭喪著臉點頭:“是嘉嘉自己答應(yīng)的!”秦釗簡直想把程默言的腦殼敲開來:“嘉嘉才幾歲!孩子懂什么?”“你把他叫來我看看吧?!甭咕乓彩怯悬c懵,怎么也想不到這么多人里,嘉嘉居然是最早結(jié)婚的。這時書房門被推開,沈鸞自己走了進來:“不用叫,我自己來了?!?/br>鹿九倏然瞪大了眼,失聲驚呼:“七哥!”沈鸞張開雙臂,笑容帶著哀傷和寵溺:“小九,好久不見!”秦釗和程默言同時愣住了。鹿九的眼睛瞪得更大,鸞七居然還認識他!這是前世的哥哥們第一個還能記得他的!“七哥!”鹿九撲進沈鸞懷里,“嗚嗚”地就哭開了。秦釗皺了皺眉頭,走上前一把將鹿九拉了開來。沈鸞這才看到秦釗的臉,他的眼眶倏然紅了,男人直接在秦釗身前跪了下來,聲音哽咽地喊:“師尊!”程默言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鹿九哭,沈鸞也哭,秦釗一邊哄著鹿九,一邊尷尬不已地讓沈鸞起來,簡直是一場兵荒馬亂,程默言在一邊冷臉看著,心里一直默默地念: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我在做夢......鹿九終于止住了哭,靠在秦釗懷里抽抽噎噎地問:“七哥,原來你沒有死,你怎么會化成金釵,為什么要跟嘉嘉結(jié)婚?”沈鸞早就起身,在三人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他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說起事情始末。天劫之時,鸞七原本的靈體也已經(jīng)消散,只留了一縷殘魂等待災(zāi)劫過去后好去冥府投胎。殘魂游蕩著,來到一座破廟。他在廟中漂浮多日,終于感覺到外頭明光燦爛,昴日星君正常當差,便知道天劫已過,三界開始恢復生機。他是青鸞鳥,天生就有認路的本領(lǐng),當下便準備自個兒就去冥府投生去。那個小和尚,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廟里,他十二三歲的模樣,看著稚嫩,卻十分能干。僅用半天的時間就休憩了屋頂,收拾了廂房,把供奉著的一尊銅制佛像擦得瓦亮,最后他用泥胚自己做了個香爐,采了一把野草插在香爐中,就算是給佛陀上香了。本來這些都跟鸞七沒關(guān)系,他原本已想離開,誰知小和尚從隨身的破褡褳里掏出一個木魚來,鸞七還來不及反應(yīng),殘魂就被木魚收了進去,任他在里面喊叫,暴跳,卻怎么也出不來。鸞七意識到這是一個錮魂法器,擱平日這東西連鸞七一根羽毛都困不住,然而此刻只剩丁點稀薄魂力的鸞七卻是掙脫不得,他索性也不急了,既然一時半刻走不了,那便留在里面修行吧,運氣好的話重新修煉出靈體,不用入輪回也不錯。小和尚做了這許多事,沾了滿手泥,他拍了拍手,在佛像面前跪了,脆生生道:“阿彌陀佛,小僧以后就以此地落腳,佛祖啊,請你保佑弟子廣收香客,以后弟子吃飽了,有弟子一口粥,就有佛祖一炷香?!?/br>說完小和尚的肚子里發(fā)出一聲清晰的“咕嘰”聲,他摸了摸肚皮,走出廟門,不一會兒,他捧著一團白面饃一樣的東西走了進來,先是把面饃放在佛像前拜了一拜,接著就大口咬起來。小和尚只吃了兩口就停下了,摸著鼓脹的肚子直打飽嗝,沈鸞這才發(fā)現(xiàn)他吃的不是什么白面饃饃,而是觀音土。如今天下饑荒,很多百姓流離失所,便食用這種土來充饑,但鸞七知道,這東西食多了會死人的。他不由搖頭道:“小和尚,這東西可不能多吃,要命的!”“誰?”小和尚驀然嚇了一跳,先是向后看去,又左右張望,最后甚至還撩起佛堂與廂房間的隔簾往里探頭去看。鸞七也吃了一驚,這小和尚居然能聽到自己說話?他仔細一想,便明白了,許是這法器曾經(jīng)被小和尚鮮血浸過,認他為主,自己在法器里,自然能與小和尚溝通了。如此也不錯,修行之路漫漫,有人可以一起說話是一件好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