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清楚，”他說，“是我喝醉了對他發(fā)浪，他拒絕了我。”

“哦?！彼较⑴穑刈簧??！昂冒?，這才像他的為人?！?/br>
“是啊。”利維松開她的手，重新端起馬克杯?！翱蛇@樣一來，斯坦頓就以為我是因為多米尼克才離開他的?！?/br>
“你有那個意思嗎？”

“當(dāng)然沒有。我當(dāng)時是喝醉了外加心里難受才吻的。整個事兒就很荒唐……反正多米尼克也看不上我?！?/br>
瑪汀嗤笑一聲。

利維挑了挑一邊眉毛?！澳阆胝f啥？”

“他絕對看得上你?！?/br>
“不，他沒有——”

“他也許不會把主意打到已經(jīng)有男友的醉漢身上，”她說，“這也不能算是他的責(zé)任吧。但是你這個人？他看上你這個人了。你感覺不出來，是因為你一遇上他就心慌意亂，特別是在過去這個禮拜里?！?/br>
利維氣得繃緊身體。他才沒有在多米尼克面前心慌。他只是對……身強體壯的大個子比較警惕而已，有腦子的人都會的呀。是多米尼克那個頭太讓人心神不寧了——不，不能說心神不寧，更像是——

噢，老天爺啊。

瑪汀這下笑得越發(fā)得意了。幸好這時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替利維解了圍。

是緊急召喚，要求他倆前往溫徹斯特市[1]的一處罪案現(xiàn)場?！霸蹅z今晚不是待命值勤，”她看著短信說，“這意味著——”

第二條短信緊接而至，是溫警長發(fā)來的，上面只有三個字母：SOS。

利維懵了一下，然后意識到“SOS”是“黑桃七”的縮寫[2]。

“不可能，”他說，“‘黑桃七’保證了這五天里不會下手。現(xiàn)在才第四天?！?/br>
哪怕是他親口說出來的，利維也知道這話有多么荒謬，但他還是覺得整件事情……不對勁。

瑪汀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說：“呃，我們對一個連環(huán)殺手的話不能太當(dāng)真，最好還是去確認(rèn)一下?！?/br>
***

罪案現(xiàn)場位于一棟與瑪汀家風(fēng)格相似的郊外住宅里。利維甫一走進客廳，便知這不是“黑桃七”的手筆。

受害女性手腳攤開躺在客廳中央，腹部多處被刀刺中。鮮血浸透了地毯，噴濺在了家具上。她進行過殊死的反抗——桌子和椅子被踢翻一地，她的衣服被撕開，雙手和胳膊都有反抗造成的傷痕?？上Х纯刮茨艹晒?。

刺傷，受害人的反抗……這不是“黑桃七”的作案手法。唯一能跟“黑桃七”扯上關(guān)系的，只有落在受害女子尸體上的那張紙牌。

她的婚戒在反抗過程中松開，滑到了指尖處。指根部并沒有日曬造成的深淺色差，但她身上穿的吊帶裙肩帶下卻有明顯的膚色對比。墻上掛的照片多年沒有換過了，她的發(fā)型已經(jīng)改變，眼角也有了魚尾紋。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只手機，碎裂的屏幕像是被人踩出來的。

“兇手是丈夫?！崩S說。

“沒跑了，是丈夫殺的，”瑪汀說，“這算啥，當(dāng)我第一次進罪案現(xiàn)場嗎？”

[1]Wier，拉斯維加斯周邊的衛(wèi)星城

[2]“黑桃七”的原文寫作：SevenofSpades。

第十五章

“我的出庭日期在下月啦，”艾麗卡·普萊斯說，這位頂著一頭漂染金發(fā)的女郎留著彩繪的長指甲，長得能挖眼珠那種。她站在自家公寓門口，一臉嫌棄地打量著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傻眼了，這種情況他還是頭一回遇到。“普萊斯女士，你的出庭日期早兩天前就過了。”

“呃，不會吧！”她邊說邊吹了個口香糖泡泡。“五月十四號呀。”

“是四月十四號。”多米尼克說道，幾乎不敢相信這種事竟然真的發(fā)生了。他從外套衣袋里掏出文件遞給對方看。

她瞇眼看著保釋協(xié)議和擔(dān)保書，嫌惡地塞回給多米尼克?！班?。那啥，就不能再緩一天嘛？我這會兒有事正忙?！?/br>
“你知不知道，咱倆說話這工夫，你正犯著法呢？”

“行?！彼龥_他大大翻了個白眼?！暗任野验T鎖上。我看你是不是還要給我戴手銬呀，是嘛，大色狼？”

“我看沒必要了?！倍嗝啄峥苏f。

他等她拿上包包并鎖好公寓門，然后領(lǐng)著她坐進自己的皮卡。在去郡拘留所的一路上，她都在狂按手機。

自打一周前發(fā)現(xiàn)古德溫的尸體以來，多米尼克都沒有出動做過保釋金任務(wù)，他開始懷疑自己潛意識里不光因為這一個原因而駐足不前。于是他決定悠著點來，找簡單的任務(wù)適應(yīng)適應(yīng)，便挑了一個沒有暴力犯罪記錄、低賞金的涉毒人員為目標(biāo)。掙的錢不多，但考慮到他不到一個鐘頭就找到了對方，這時間投入的性價比倒也不差。

他把艾麗卡轉(zhuǎn)交給郡拘留所的工作人員，目送他們把她送去監(jiān)管，她那蕩氣回腸的牢sao聲漸漸遠去了。在等拘留所通知保釋公司期間，他用手機查看了郵箱。垃圾、垃圾、meimei吉娜轉(zhuǎn)發(fā)的Youtube鏈接，然后又是垃圾，一封提醒他交電費的通知——還有谷歌發(fā)來的關(guān)于“黑桃七”的消息提醒。

好吧，是，他確實沒有把這案子完全拋一邊。但也沒有法律禁止他從遠程渠道密切關(guān)注不是？除了他，會做這種事的普通市民多了去了。

他點開鏈接看新聞，上面報道了昨晚發(fā)生的一起謀殺案，據(jù)稱是這位在拉斯維加斯炙手可熱的新晉連環(huán)殺手的杰作。他讀著讀著，眉頭皺了起來。

暴力刺傷？若非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大岔子，否則怎么可能是真“黑桃七”干的。維加斯警局發(fā)言人拒絕發(fā)表意見。

不過這也不歸他管了。多米尼克把手機揣回兜里，下定決心直接回家找些有挑戰(zhàn)性的賞金任務(wù)來做。

三十分鐘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走在前往利維所在分局的路上。

***

“巴敦先生，您能告訴我‘黑桃七’鎖定您的妻子為目標(biāo)的潛在因素嗎？”利維問道。

盡管沒給巴敦戴手銬，但他們所在的是審訊室——他們已經(jīng)可以確定是他殺害了自己的妻子，但在缺乏物證的前提下，還不能逮捕他。暫時不能。

“‘黑桃七’不是義警嗎？”巴敦聳肩道。他個頭不高但長得挺敦實，脖子粗壯，一雙小眼睛挺瞧不起人的?！八麣⒌亩际菈娜?。帕蒂就一婊子。”

“請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