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5
大笑。舅母在上,外甥真的不如狗。夏云澤想想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犯不著再酸別人秀恩愛,于是趕緊吐出這口狗糧,靈光一閃,交給他舅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wù)。等到天氣涼快些,派人收集些蜣螂給他送過去,他要解決草場上牛羊糞便堆積造成的土壤板結(jié)問題。他舅當時就黑了臉,他哥沒心沒肺地又開始爆笑,簡直無差別補刀。所以第二天早晨送行的時候,他哥連馬都騎不得了,窩在馬車里啞著嗓子與他道別,夏云澤心領(lǐng)神會,本來打算給他哥一個熊抱,又怕被他舅一腳踹飛,只好抓緊最后的機會添點堵:“別忘了我交待的事啊,先謝過舅舅了!”他舅雖然是個探花郎,好歹出身將門,不是那種五谷不分的迂書生,況且這活又不用勞動他自己的尊手,讓管家往農(nóng)莊上遞個話就是了。燕成璧應(yīng)了下來,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快滾。陳魚也不敢催,夏云澤一路游山玩水,逍遙得宛如放了暑假的小學生。他不單是為了給自己休假,更重要的是走一路曬一路日光浴,力求把自己曬黑。最好黑到夜里自動隱身,扔到煤堆里不出聲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那種。就算他成了蕭明暄的心肝寶貝,也要堅持走鐵血硬漢之路一百年不動搖。肌rou不夠,膚色湊嘛!盛夏的日頭一天比一天毒,他每天狂灌綠豆湯才沒讓自己中暑,穿過邊境線的時候,一張臉已經(jīng)從白熾燈天使色變成狂野風小麥色。就算見過小太后尊容的人,再看他這張色號截然不同的臉,也沒法把兩個人關(guān)聯(lián)到一起了。何況燕成璧給他弄的這個假身份也是妙得很,七拐八彎地編了個賢妃的遠房表弟,外甥像舅,眉眼有幾分相似也不稀奇。進京之前,他還別出心裁地剪了一截黑色馬鬃,挑出細軟的短毛給自己做了兩撇假胡子黏在嘴上。陳魚一見他這模樣,暗中替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走了個嬌公主,回來個小糙男,不知道主子還能不能坦然下嘴。夏云澤改頭換面之后加快了行程,簡直是歸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蕭明暄的表情。蕭明暄接到訃告,再看看夾在里面的靈魂畫作,咬住后槽牙,腮幫子都鼓起兩個小包。與額角爆起的青筋此起彼伏,臉色分外精彩。林公公把腦袋垂到胸前,慶幸自己早早把錦囊交了上去,不必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上趕著當出氣筒。為紀念紅顏薄命的小太后,蕭明暄宣布休朝三日,不過近期事忙,等他真正休朝的時候,恰逢郴國新任駐使入京。駐使以國士之禮被迎入長旸宮,據(jù)說與皇帝一見如故徹夜長談,一談就是好幾天。蕭明暄這個混帳……他癱在床上,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兩撇小胡子早被扯下來扔到床底下,眼角泛紅,有氣無力地罵一聲禽獸。“天都亮了……”他哭啞了嗓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都努力自降顏值了,蕭明暄反而更猛更來勁?“心肝兒這樣野得很。”蕭明暄按住他的腰,把他這塊自留地徹頭徹尾深耕了一遍。三天假期,有人覺得彈指一揮間,有人卻哀嘆度日如年。好不容易躺過小別勝新婚的副本,夏云澤被迫多休了幾天假,然后才扶著小腰銷假上班。駐使是個清閑差事,平時無事做,戰(zhàn)時倒大霉,如今兩國交好,他可以舒舒服服地在這個位置上混到老。就是俸祿太低錢途無亮,不過他有私房錢,再不濟還可以吃吃皇帝情郎的軟飯,比光吃硬的省力多了。夏云澤沒打算做咸魚,每天上班點個卯,然后騎著馬到處跑。監(jiān)督衛(wèi)戍營訓(xùn)練的事交給陳魚,他專心伺弄他的莊稼,還挑了幾個踏實穩(wěn)重的農(nóng)家子弟當副手。秋風起兮,他套種的第一批豆子豐收了。八月上旬,草場由綠轉(zhuǎn)黃,牧民開始收割牧草以備冬儲,他舅及時派人送來一箱子蜣螂,散落到茫茫草原上安營扎寨。明年除了推廣他的種植業(yè),還可以發(fā)展一下多種養(yǎng)殖,給牧民的牛羊馬添些扁毛小伙伴。夏云澤拿著小本本計算養(yǎng)殖密度,比上輩子給自己計算卡路里還認真。這種下放基層做村官,帶領(lǐng)大家脫貧致富奔小康的感覺,比當個游手好閑的花花公子爽太多了。何況他的皇帝情郎給了他最大程度的自由,不僅對各項提案大開綠燈,更是將端王府送他當私宅,一眾仆役護衛(wèi)任他差遣。秋天的陽光余威仍在,他偶爾攬鏡自照,發(fā)現(xiàn)又曬黑了一個色號。算了,反正蕭明暄不嫌棄。正午時分,附近的牧民給他送來烤羊rou和馬奶酒,還邀他到部落里共度中秋,夏云澤這才意識到月半將至,他也該回家撫慰一下大齡留守兒童了。夏云澤吃飽喝足打著酒嗝,帶上親衛(wèi)打馬回還,沒忘了摘一捧怒放的格?;ó敹Y物。他這次出來確實耽擱得有點久,蕭郎怕是要鬧脾氣,須得好好哄哄才行。自從小夏太后嗝屁之后,宗室中人又動了心思,想給皇帝塞幾個美女充盈后宮,結(jié)果美女還沒挑好,蕭明暄直接下令封禁了東宮和鳳儀宮,對外的理由是不愿睹物傷情,宸妃氣得哭了幾場,拿她這個倔頭倔腦的兒子一點辦法也沒有。眾人一看這陣仗,感嘆皇帝真是用情至深,也不敢送姑娘進來守活寡了。說不定再過幾年,傷懷淡忘,才有他們的可乘之機。男兒本色,就算心里只愛一個人,臍下三寸也要風流快活的嘛!可是看皇帝容色氣度,倒不像憋著火發(fā)不出來的樣子,難道是那驕縱少年一登帝位就變得清心寡欲四大皆空啦?旁人哪知道皇帝自有溫柔鄉(xiāng)呢。夏云澤當年只在幾次宮宴上露過臉,不至于讓人一睹難忘,何況公主的閨名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獲知的,所以他這次連名字都沒改,風平浪靜地混到現(xiàn)在也沒引起懷疑。如今每天深入基層,不怎么與皇親宗室往來,再加上官位低微,根本沒人在意他是哪根蔥。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一黑毀所有,看著他的臉,就連衛(wèi)戍營幫他種菜的兄弟們也沒想到這就是當年那個膚肌賽雪的美貌小太后。分明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糙漢子,不過性情好又能干,遠近牧民都喜歡,一提起夏郎君紛紛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