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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一員。也是沈無疾有手段,這曹耀宗格外喜歡沈無疾,叔叔的話都不聽,唯獨(dú)被沈無疾哄得服服帖帖,倒也因此得了曹國忠的青眼,令沈無疾在曹國忠面前越發(fā)受寵了。沈無疾不急不忙地放下茶盞,起身去到曹耀宗面前,示意宦官松開曹耀宗,退到一邊去。剛松開,曹耀宗就撲上來抱住沈無疾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地告狀,無非是給他吃的飯菜難吃,還不準(zhǔn)他洗臉沐浴,甚至還把便桶與他放在同一個狹小的屋子里,屋子里還有老鼠,云云。沈無疾聽著他哭訴一番,柔聲道:“住嘴,耀宗。”曹耀宗聽話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坐在地上,淚眼汪汪地仰著頭看他。沈無疾蹲在他的面前,伸手給他整了整衣襟,笑了笑:“飯菜難吃,你吃了嗎?”曹耀宗委屈巴巴地?fù)u頭。“那一定餓了吧?”沈無疾問。曹耀宗急忙點(diǎn)頭,肚子也配合地叫了起來。沈無疾起身,端來桌上的糕點(diǎn),拈了一塊遞給曹耀宗:“吃吧。”曹耀宗忙接過糕點(diǎn),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別急,噎著了?!鄙驘o疾又拿了一塊給他。曹耀宗鼓著腮幫子一邊咀嚼,一邊點(diǎn)頭,像一只小倉鼠。事實(shí)上,曹耀宗雖口口聲聲叫著沈無疾哥哥,卻比沈無疾大,身量也與沈無疾差不多高,模樣打理整潔了,不說話不動,也像個俊秀的少爺公子。只是他傻,行為舉止與孩童無異。何方舟忍不住偷偷地看他倆。沈無疾耐心地喂著曹耀宗,忽然見這傻子停住嘴,將手里的半塊糕點(diǎn)遞到自己面前,滿嘴都是糕點(diǎn)渣滓,笑著說:“好吃,給你也吃。”何方舟只盼沈無疾能看在曹耀宗對他一片真心的份上,別將曹國忠的賬算到一個傻子頭上。不料沈無疾微微一笑,接過糕點(diǎn),卻是道:“和曹公公倒是一脈相承,當(dāng)年曹公公得了先圣御賜的糕點(diǎn),也是和咱家說好吃,賞給咱家也吃吃?!?/br>何方舟忍不住道:“耀宗與曹國忠又哪里是一路人。曹國忠不拿咱們當(dāng)回事兒,賞些東西也是施恩,可耀宗卻是眼巴巴將他也珍惜喜愛的……”他話未說完,曹耀宗聽得他的聲音,這才看到他似的,又將手中另一塊糕點(diǎn)往前遞,脆生生道:“方舟哥哥也吃,好吃?!?/br>何方舟一怔,眼中有些酸澀,卻又怕惹沈無疾不高興,只好硬著心腸不去看曹耀宗,更不敢起身去接曹耀宗手中的糕點(diǎn)。曹耀宗見方舟哥哥不理自己,有些疑惑地歪著頭,看看何方舟,又看看沈無疾,委屈地問:“方舟哥哥不理我……”“他問你怎么不理他呢?!鄙驘o疾道。何方舟為難道:“我——”“理他呀。”沈無疾道。何方舟拿不準(zhǔn)沈無疾是何意思,但既然沈無疾這樣說了,他趕忙起身過去,蹲在曹耀宗身邊,接過曹耀宗手上的糕點(diǎn),低著頭往嘴里放。沈無疾將自己手上那半塊糕點(diǎn)還給曹耀宗:“我不餓,你吃?!?/br>曹耀宗點(diǎn)點(diǎn)頭,抱著糕點(diǎn)繼續(xù)吃,模樣甚是乖巧。“吃完了,去洗洗,打扮干凈了,咱家?guī)闳ヒ娛迨??!鄙驘o疾笑著道。何方舟一驚:“公公——”“何方舟,”沈無疾打斷他的話,“一念之仁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譬如你當(dāng)年護(hù)我?guī)臀?,我一朝得勢,也有你的許多好處。可有些時候,你得知道,婦人之仁會成為一件壞事。仁這一字,是好是壞,你得自個兒把握住分寸,明白嗎?”何方舟欲言又止。“你且放心吧。”沈無疾看不來他這喪氣的樣子,皺眉道,“折騰不死你傻兒子!”何方舟:“……”16、第16章沈無疾給曹耀宗吃飽了飯,讓何方舟親手給他洗了個干凈,換了身好衣裳,便領(lǐng)著人去看望天牢深處的曹國忠了。曹國忠大年初一就被沈無疾尋了一趟晦氣,自覺臉面全無,這幾天懨懨的,幾乎在獄卒面前都抬不起頭來,總看著像獄卒都在嘲笑自己那日的丑態(tài)。如今他正垂著頭半昏半睡,忽然聽到沈無疾的聲音:“喲,曹公公過得挺悠閑自在,這大白日的,睡得這樣香,倒比咱家舒服許多了?!?/br>曹國忠抬頭便罵:“沈無疾咱家cao|你個龜——”他的聲音在目光接觸到沈無疾身邊那俊秀少年時,猛地停住了,怔了半晌,回過神來,本被沈無疾折騰得沒了力氣的身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手腳牽扯著粗粗的鐵鏈子,張牙舞爪的,在深深的牢室里發(fā)出巨大的聲響與回音:“沈無疾你想做什么?!”他話尚未說完,就眼睜睜看著曹耀宗往沈無疾身后躲。沈無疾笑了笑,道:“曹公公,嚇著你寶貝侄子了。你這侄兒本就是傻的,再嚇著了,可怎么是好?!?/br>曹國忠正要大罵出聲,沈無疾嘆氣道:“曹公公,不是咱家說你,你還真不是個人。氣死父母,逼死兄長,戕害嫂子,毒傻侄兒,可真令咱家大開眼界。”曹國忠一怔,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不打緊,要緊的是……”沈無疾忽然將藏在自己身后的曹耀宗拽出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曹耀宗的腳尖都離了地面,迷茫且驚恐地望著沈無疾,喉嚨里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只能脹紅了臉,徒勞地掙扎。“沈無疾——”曹國忠大驚失色,尖聲叫道,“放開他!你放開他!”沈無疾面不改色地提著曹耀宗的脖子,微笑著不急不緩道:“曹公公,龍脈在何處,也該說了吧。咱家是樂意多來探望你,但其他人催得可緊了?!?/br>“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說?!”曹國忠紅著眼罵道,“你也說了,老子六親不認(rèn),他是老子毒傻的,你便是殺了他——”“曹公公,”沈無疾打斷了他的話,“您可千萬想好了,人死不能復(fù)生,這您可是比誰都清楚明白。您這話說得輕易,若我當(dāng)真了,一不小心,真把他捏死了,后悔的可是您,不是我?!?/br>曹國忠死死地瞪著他,若目光能殺人,早已將沈無疾撕裂成千百份!許多人都說,人死不能復(fù)生,但曹國忠不愿相信!他在如日中天時,便暗中cao縱研究令人死復(fù)生的邪術(shù),先是刨人尸骨試驗(yàn),后來便拿死囚,甚至于無辜小民試驗(yàn)。沈無疾見曹國忠死咬著牙不說話,掐住曹耀宗的手更緊了。曹耀宗的臉已由紅轉(zhuǎn)紫,連掙扎的力氣都快沒了。眼看著曹耀宗要斷氣,曹國忠含恨道:“放開他,咱家讓你交差!”幾乎就在曹國忠說出口的那一剎那,沈無疾便松開了手,抓住驚魂失魄的曹耀宗,輕柔地?fù)嶂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