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說別的?!?/br>洛金玉只好耐著性子聽他說別的,然而卻聽到他說:“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翩翩公子,咱家好——”“沈公公!”沈無疾見他這句也不喜,便又換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我悅——”洛金玉忍無可忍道:“公公便是想說這些話?”沈無疾無辜地反問:“咱家望著你,還能想哪些別的話?”洛金玉:“……”沈無疾又道:“咱家近來多看的是詩經(jīng),若你不喜歡,咱家還背了些唐詩宋詞,正所謂——”“公公!”洛金玉不敢聽他再背唐詩宋詞,忙道,“公公,你可想聽一聽在下喜歡詩經(jīng)中哪些詞句?”沈無疾一怔,隨即大喜過望:“你若愿意和咱家說,咱家必然洗耳恭聽!”喜福這小子委實有兩把刷子!不愧以他那羸弱雞崽子似的模樣竟還能哄來個女人!沈無疾暗自歡喜道,洛金玉以往可沒心思和咱家聊天,說他自個兒的喜好,改日得再重賞喜福。至于洛金玉,他暗自斟酌一番,心道,說到底,沈無疾的本性并不壞,或許只是身體的殘缺與長年累月的苦難,以及世人對宦官的輕蔑,使他心性頑劣罷了,若我能將他徐徐引向正途,使得他改了那陰晴不定的心情,為國盡忠,為社稷黎民盡心,以他如今地位與本事,不難成為青史留名的忠良賢臣,為后世所景仰,留千古之美名,如此,也算我略報了一些他于我的大恩。而他如今仍是性情急躁,若我與他針鋒相對,難免只會起口舌之爭,沒有別的作用。以近日相處來看,還是得順著他的話說,他方才能好好說話。這樣想著,洛金玉的心境便大為不同,他神色溫和起來,朝沈無疾問:“花盆不重嗎?”沈無疾忙道:“有點重,你平日里若要移動它,便叫別人來做這事,可別自個兒弄。”“……”洛金玉哭笑不得,道,“那公公抱它許久,不累嗎?”“咱家是習(xí)武之人,千斤鼎都不在話下!”沈無疾忙這樣說道。洛金玉好奇地問:“公公當(dāng)真能舉千斤鼎?”沈無疾哪兒真舉過那個,也從沒見人舉起過,他不過是隨口一說,自夸自擂,彰顯自個兒的偉岸氣概罷了,可牛皮既已經(jīng)吹出去了,斷沒有就此收回的可能,沈無疾便笑著道:“咱家既敢說,自然便是真的,你若不信咱家的話,咱家改日叫東廠督公何方舟與你說,他的話,你總信了。”洛金玉:“……”東廠督公的話……什么人才會信?!沈無疾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信,又是心虛,又是臉上掛不住,忙道:“你若不信,咱家現(xiàn)在便讓人叫何方舟來,讓他將東廠院里那口鼎一并送來,咱家舉給你看!”說著便扭頭道,“來——”“公公!”洛金玉忙制止他,“在下信了,無需如此大費周章?!?/br>沈無疾便不叫人了,心中暗暗叫險。東廠院里那口鼎雖沒有千斤,卻也極重,當(dāng)初兄弟幾人斗氣打賭,都去舉過,誰也沒舉起來,東廠里出了名的大力士也僅抬起了鼎的一足。舉鼎的事兒,沈無疾不敢再提,怕再說下去,自個兒下不了臺階,便換了個話頭自夸:“你別聽外頭說得東廠似龍?zhí)痘ue的,好似何方舟能吃人似的,他啊,在咱家面前,便是一頭再溫順聽話不過的綿羊。咱家是為了避嫌,事兒也太多,司禮監(jiān)的秉筆也忙別的差事,咱家方才讓何方舟管了東廠?!庇值?,“司禮監(jiān)秉筆首席,也是聽咱家的話。”洛金玉沉吟片刻,思索著,艱難地贊道:“公公好威風(fēng)?!?/br>沈無疾偷眼看他,有些得意,又要勉強矜持,虛偽地自謙:“旁人看著威風(fēng),實則是個苦差事,什么事兒都要咱家管著,好似咱家有三頭六臂似的。”洛金玉:“……”沈公公當(dāng)真是……一言難盡。沈無疾又怕自個兒自謙過了頭,萬一洛金玉當(dāng)真,那可又不好。他便忙又道:“可咱家不管也不行,那些人都沒有咱家能管事兒?!?/br>洛金玉:“……公公能干?!?/br>“都這么說呢?!鄙驘o疾笑著道。洛金玉:“………………”沈無疾又道:“但你也不必?fù)?dān)憂,咱家在外頭的事兒再多,也仍顧得上家里的事,在外頭應(yīng)酬再多,若成了家,也自會早早回……”洛金玉急忙打斷他的話:“公公,我們不是在論詩經(jīng)嗎?”詩什么屁經(jīng)!一堆認(rèn)也認(rèn)不清的字兒!背得咱家腦仁疼,打曹國忠都沒這么難!沈無疾笑著道:“是,是,說詩經(jīng),怎么就說到這兒來了。”洛金玉道:“公公還是先將花盆放下,別一直抱著了?!?/br>沈無疾這才想起自己懷中抱著的花盆,忙聽話地放到桌上,又問:“喜歡嗎?”洛金玉沉默片刻,委婉地道:“公公一片心意,在下心領(lǐng),可這既是皇宮之物,于情于理,都不好就此昧下?;ǎ谙乱呀?jīng)看過,知曉世間竟有冬日能盛放的牡丹奇觀,便足夠了,無需非得占有。公公,您說是嗎?”是什么是,你這書呆子想法。咱家只知道,既喜歡,既好看,就得占有!“是,是,你說什么都是?!鄙驘o疾口不對心地虛偽道,“那你今日且再多看看,明兒咱家正好也要進(jìn)宮,屆時再一并送回去,省得大費周章,引人注意?!?/br>洛金玉眼見自己好言相勸,果然沈無疾還是聽得進(jìn)去,心中不由喜悅,向來冷清的面上也帶了幾分笑意,點了點頭,看著沈無疾坐下,便循循善誘道:“先前說起在下所喜,如今想起一句,‘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在下的啟蒙恩師極為喜愛這篇,總讓我讀誦抄寫,叫我時刻牢記。不知公公可曾讀到這篇?”沈無疾看詩經(jīng)時,眼睛全盯著“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諸如此類的深情癡情多情辭句了,哪有興趣看別的。他抱著書,心中全是與古人一樣的癡癡深情、求而不得、哀怨纏綿,能自怨自艾、顧影自憐上許久。可他自然不能這樣說,便輕輕地咳嗽兩聲,道:“自然。竟還這么巧了!原來你也喜歡這篇,咱家也極為喜歡,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身無彩鳳……”“公公可知此篇涵義?”洛金玉忙打斷他的雙飛翼。一時間,沈無疾的雙眼有些許迷茫,可是極快閃過,他又輕輕地咳嗽兩聲:“自然知道。讀書豈能只讀,卻不解其中涵義呢?咱家記得你還曾撰文抨擊過這類只知道搖頭晃腦的應(yīng)聲蟲?!?/br>可他卻就是不說這篇是什么涵義。畢竟他并不知道。洛金玉倒也沒有多想,聽他這么說,便以為他當(dāng)真知道,只是是否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