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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把背起,防止這不聽話的手有它自己的主張。沈無疾只道:“那時候,你也并非是為你自己抗爭,你成績最好,太學院里就算污臟了些,其實也不會太臟到你的路上。君路塵他們禍亂了的,是其他的學生。只是后來他們反倒埋怨起你來,覺得你過于執(zhí)拗,將事鬧大,反而害了太學院在外的名聲,連累他們也不得靜心求學?!?/br>說到此處,沈無疾心頭火氣猛地冒起,冷笑道,“一群不明是非的廢物!”那時候,沈無疾雖被曹國忠狠狠懲戒告示了一番,可他見洛金玉仍不肯放棄,到處奔走上告,可惜官官相護,權權相壓,洛金玉再有才名,也不過只是一介寒衣學子,平日里與人清談倒好,如今見要得罪太尉,眾人也都紛紛回避。當然,洛金玉倒也沒想拉著他人一起奔走,這是他要干的事,且還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前路頗多兇險,別人若要一起走,他歡迎,別人若不想,他也不會去拉著。——總之,沈無疾極為心疼他,便避開曹國忠,暗地里設法將此事巧妙地說給了那時的皇帝聽。沈無疾雖平日里是出了名的性情乖僻,出身也劣,自幼無依無靠,是在腌臜中混長大的,可這也能讓他混成曹國忠最得力寵愛的干兒子,被曹國忠甘心情愿捧成皇上面前的紅人,自然也是有他的生存之道。他并不打算得罪君亓,因為他知道,這事兒若將君亓拉扯得太深,不說別的,皇上必然也不愿意去多管了。沈無疾只是告訴皇上,君亓也不知這事,乃至于君路塵也并非是太學院腌臜黑幕之手,可那些事又當真存在,洛金玉這學生所說的倒也不假,只是人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皇上向來偏愛沈無疾,何況此事又只牽扯些不足輕重的人,卻好叫他伺機露出些愛民如子的形象,也好拉攏天下讀書人,便聽沈無疾這一說,就讓沈無疾為他好好處置這件事。沈無疾一番計劃謀策,逼著何方舟和展清水二人為弟媳之將來做事,四處張羅,先隔山震虎,以皇上之令查處了些涉事的小嘍啰,再請君路塵赴鴻門宴,近乎明晃晃地威脅他,要么這事兒就各退一步,都有個臺階下,要么,就魚死網(wǎng)破,都死在臺階上。這沈無疾為洛金玉癡迷瘋狂至此,是令君路塵等人所想象不到的,一來,他們還當真怕沈無疾來個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可真劃不來,二來,洛金玉雖已如他們計劃,被學生們孤立埋怨,自身難保,可這塊頑石當真是頑石,竟硬生生挺著就是不肯退,還把事終于捅到了院外去,鬧得滿城沸沸揚揚,都在說太學院欺上瞞下,貪了國庫里明文撥給太學生的各項開支補貼,更巧立名目,“有教有類”,對權貴子弟與貧寒書生區(qū)別對待,權貴子弟坐新修暖堂讀書,貧寒學子則坐舊學堂,且明明內(nèi)閣早就下?lián)芰俗銐虻目铐?,令人人皆有暖堂。除此之外,人們更知太學院收了不少原本照成績根本進不去的學生,也因此奪走了原本考得上的學生的名額。至于為何如此,不用多說,都明白。最終,因君太尉也煩了此事,在他的指示下,君路塵還是暫且服輸了,喝了沈無疾敬的酒,回去太學院里將事全推到下屬身上,貼了告示,說院長聽聞此事之后,便一直努力查證,至此,此事終于查明,院長將涉事教員一一懲處開除,從此中止各項有誤校規(guī)條例,補發(fā)學子補貼,速建新學堂,令所有學子皆能入內(nèi)就讀。至于每年新收學生一事,也會從此嚴加規(guī)管,防止再讓人鉆了空子,云云。沈無疾還怕洛金玉不服氣,這人骨頭硬,一根筋,萬一不滿這從中協(xié)調(diào)過后的處置方式,非得把君路塵這些人拔|出來,使事兒一時半會兒還且解決不了,便特意打扮低調(diào),混入太學院去,想拉著洛金玉勸一番,讓洛金玉且忍一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出乎沈無疾的意料,洛金玉并未那樣做。他遠遠的,只看到洛金玉安安靜靜地站在公示榜前,認認真真地仰著臉將公示看完了,也不去在意身邊竊竊議論的同學們,轉(zhuǎn)身獨自離開了人群,回了教室,整整齊齊地擺好課桌上的書本紙筆,低頭溫習功課,仿若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沈無疾仗著一身院服,偷偷地混入其中,坐在課堂最末尾的位置上,盯著洛金玉看。過了會兒,還未開課,先生齊謙便已聽著消息,忙不迭趕來教室。他去到洛金玉身邊,微微一笑,道:“你可算來上課了?!?/br>洛金玉起身朝他行禮,懇切道:“學生失禮,誤了許多課程,且令先生擔憂,學生知錯,請先生責罰,學生甘心領受?!?/br>“罰你?”齊謙笑道,“你沒罰我就算好的了?!彼聊肷危牧伺穆褰鹩竦募绨?,道,“不罰你,你沒錯?!?/br>“學生擅逃課堂,便是有錯,請先生責罰?!甭褰鹩裢?,坦然地如此說道,“先生也不該知錯不罰?!?/br>齊謙一怔,欲言又止,半晌過后,他嘆氣道:“你可真是一塊石頭……好,那我罰你謄抄十遍,再將我這段時日所授課業(yè)筆記與功課補上,三日之內(nèi),交到我的面前,可若被我看出你是趕工倉促而作,今后我的課,你就全站著聽?!?/br>洛金玉忙又行了一禮,道:“學生絕不敢?!?/br>之后數(shù)堂課,洛金玉一一向授業(yè)老師認錯領罰,有些老師與齊老一般,心中疼惜這得意門生,面上故作嚴肅,不痛不癢地懲罰一番。有些老師則不太喜他,憎他這段時日弄得學院里腥風血雨、人人自危,便有意借著他自個兒認錯,好好整治了他一番,限期布置了繁重課業(yè)之外,還話里話外地刁難了他一番。洛金玉一一聽受,并不回嘴,在課堂之上仍然仔細恭敬聽講,認真書寫筆記,積極回答老師提問。課后,沈無疾又悄悄地跟著洛金玉,只見那三日里,洛金玉仿佛無需睡眠,他日以繼夜,在課后匆匆吃些東西,便在寢室中埋頭苦寫課業(yè)。夜里同寢其他學生休息,雖也都沒說什么,可洛金玉仍怕擾了他們,便向守寢人稟告實情,告假出了書院,竟去到一處通宵達旦、夜明如晝的賭坊外,借著賭坊的光與夜里收了攤兒的小販桌椅,便在那繼續(xù)補起了功課。賭坊熱熱鬧鬧,人進人出,都驚訝又好奇地看著洛金玉,有些便站在一旁指點議論,還有人出言詢問和戲弄。洛金玉旁若無人,埋頭詩書紙筆,并不受外界絲毫影響。賭坊老板聽見了也覺得奇怪,倒也沒說要趕人走,只是跟著瞧了個熱鬧,卻忽然說有貴客找,往內(nèi)室一走,倒頭便拜:“沈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今兒來幾把?還是為了那位借光佳人而來?”沈無疾淡淡道:“咱家的年俸都扣到后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