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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還毫不自知,”洛金玉平靜地評價道,“既蠢且毒,沐猴而冠。”君若廣勃然大怒,正要發(fā)作,想要動手,卻又想起沈無疾定派了人暗中保護洛金玉,便忍著氣,仍笑瞇瞇的,改口道:“既遇到了,不妨進來喝杯茶,這酒樓是我姻親岳丈開的,前幾天才開張,請了翰林學士題的匾額。哎,你可知這酒樓名兒是哪來的?”他自顧自說得起勁,言語之間洋洋得意,“過年時,我又添了一個兒子?!?/br>洛金玉看著他這模樣,其實也不知他究竟在得意什么,得意岳丈開了酒樓?翰林學士題了匾額?還是又添了一個兒子?這些事值得如此得意夸耀嗎?洛金玉覺得他這人實在……既蠢,且毒,偏偏還俗,庸俗不堪,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陳年棺材的腐朽惡臭,相由心生,一張臉也看著就覺丑陋。洛金玉甚至不知道世間怎能有這樣的人,實在令人震驚。君若廣見洛金玉不說話,眉目之間隱約竟露出些許疑惑與疏遠清高,心中冷哼一聲,嘴上繼續(xù)道:“其實還是更喜歡你的字,”他看向洛金玉的手,笑道,“不如你替我小兒子題個字?這可真是一份大禮。”只要你這手能寫出字來!君若廣再如何裝樣,也掩蓋不住他眼中猙獰陰毒之色。他自然知道洛金玉寫不了字了,所以才這么說……這不識好歹的洛金玉的手就是他重金托了關系,叫人在牢里給弄斷的!你洛金玉不就仗著自己一身才名嗎,叫你書也沒得讀,字也寫不得,家破人亡,一身污名,我看你還傲什么狂什么!君若廣在心中猖狂大笑,眼中也染上了笑意,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翹。他見洛金玉仍然不說話,便回頭朝候在酒樓門口的小二吩咐道:“去拿桌子與筆墨紙硯來!”又仰頭對著二樓窗口那群朋友高聲道,“都來!子石要送我小兒子字畫!可是千金難求!”那群紈绔只知洛金玉入獄過,卻不知他手受過折磨不能寫字了,聞言,雖也不知君若廣嚷著要給洛金玉難堪,卻是讓人寫字兒這有什么好難堪的……但略微放下些心來,縮回腦袋,在包廂里竊竊議論,覺得或許君若廣只是硬撐面子,其實心里也怕沈無疾,所以說是去給洛金玉下馬威,其實是去緩和關系的。一群草包議論來議論去,最終道:“去吧,我們不說話,站遠點看著,也不得罪君若廣,也不得罪沈無疾,都是記仇的?!?/br>他們這才出去包廂,下樓去門口,見著洛金玉,猶豫了一下。畢竟其中也有一兩個是曾經太學院的學生,和洛金玉有過幾面緣分,不好裝不認識,便匆匆拱了拱手,算是打過招呼。洛金玉莫名其妙地看著君若廣招呼來一大幫子人,還有小二手腳靈活地搬來桌子,拿來筆墨紙硯往上擺好,覺得這人腦子有病。君若廣笑道:“請吧?!?/br>洛金玉道:“我的手果然是你讓人故意弄的。”君若廣訝異道:“你說什么?你的手怎么了?”他恍然大悟,“你的手不能寫字了嗎?怎么回事?”洛金玉看耍把戲的猴子一般看著他,又覺得猴子都比他好看多了,心中厭惡,收回目光,扭頭又要走。君若廣急忙又拽住他不讓,高聲道:“怎么了?子石,你手怎么了,你倒是說?。∧阕猿霆z就直奔沈公公府上去了,從此深居簡出,尋常人都求見不著你,這你出了事,我們都不知道,只知司禮監(jiān)掌印沈無疾沈公公待你千恩百寵,待你如心頭寶玉,本也放心了,哪知你原來受了苦嗎?”洛金玉:“……”君若廣自然是故意的,他在這人群熙熙攘攘的熱鬧街頭先鬧著擺桌子叫朋友,早引來周圍人的注意,如今又高聲喊出這些話,就是要讓人盡皆知洛金玉與沈無疾那見不得人的荒yin勾當,叫洛金玉那點子底細全暴露在太陽底下!92、第92章果然,來往的人們聽著了這等事關情|欲|孽|海的辛密傳聞,紛紛駐足,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尋常人不就愛議論這檔子事嗎。又有些人早就聽得邊邊角角,說得頗為起勁,眾人邊聽邊瞅這洛金玉,見他雖面色蒼白,可相貌標致、身姿優(yōu)雅,自有一番氣度躍然出眾,心中更信了幾分。畢竟,說句好笑的,若說人沈公公是和旁邊那位黑黝矮壯、皮膚粗糙、相貌平庸得過了頭的君若廣有龍陽之好,不光眾人不信,更也沒興趣多看兩眼啊。洛金玉聽見了周圍民眾的竊竊私語。雖然聽不清究竟在說些什么,可猜也猜得到。他心中卻并不如君若廣所料多惱羞憤怒,恨不得尋條地縫鉆進去,他頗平靜,只說:“無聊至極。松手,別碰我,我嫌惡你手臟?!?/br>君若廣見他如此情境之下仍一副令人惱怒的高人一等模樣,不由得目露兇光,顧不上別的,咬牙道:“你還清高什么,這兒所有人都曉得你和沈無疾那太監(jiān)的勾當,你還有臉擺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書讀狗肚子里去了,你在沈無疾身下叫——”忽然一顆雞蛋越過人群,奔著君若廣臉上而來,砰地砸在他臉上,啪嗒碎了,蛋白與蛋黃混雜在一起,糊了他一臉狼狽。君若廣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胡亂抬起衣袖擦了擦臉,正要破口大罵,卻被人猛地提住了衣領,一巴掌甩在臉上,聽到記憶深處令他最為畏懼的尖利聲道:“看來你這腦子記不住東西,索性別要了!”話音未落,君若廣甚至還沒看清眼前人,就聽得一陣銳利掌風聲,倉促間抬眼一看,竟看到一片手掌狠力朝自己頭顱砸了下來——“沈無疾!住手!”洛金玉猛地喝道。那手掌堪堪停在君若廣太陽xue旁,雖沒碰到,可君若廣仍被那股勁風所侵,渾身一震,腦中轟隆一聲響,眼前發(fā)黑,活生生嘔出一口血來,半晌都是耳鳴的。待他好容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從鬼門關前轉了一圈,背脊臉上皆是冷汗,甚至……他聽見周圍人議論紛紛,聲兒越來越大,似乎都在掩著鼻,道:“他尿褲子了……”君若廣哪里受過這樣屈辱,一時氣惱,竟硬生生昏厥過去。洛金玉也沒料到沈無疾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無論如何,是肯定要先喝住這人胡亂殺人的。沈無疾雖聽他的話住了手,眉間戾色卻半點沒散,冷冷道:“咱家乃皇上親封司禮監(jiān)掌印,讓他當眾羞辱,折的是天家顏面,咱家就是在這一掌斃了他,誰又敢替他收尸?”洛金玉卻知道他說是這么說,其實根本就是為了自己。且再怎么說,沈無疾因私下爭執(zhí)就打死人,都是一件做不得的大錯事。他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