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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也不知說什么,好歹問候兩句也好。然而他又非是有急事,分明只是借故去攀談,如此夜深時(shí)候,孤男寡男,便難逃sao擾之嫌,失禮之極。洛金玉猶豫之下,仍站在那,微微蹙眉,認(rèn)真又憂愁地望著沈無疾的房間,心中很是慚愧,居然又冒出想法:沈無疾為何不來找我?這想法實(shí)在不該!洛金玉暗暗譴責(zé)著自我,仍止不住內(nèi)心那莫名渴望,望著偏房的燈亮了又熄了——沈無疾大約是睡了。洛金玉的心中有些失落,同時(shí)也為這失落而羞恥。97、第97章沈無疾睡了一覺醒來,外頭旭日剛升,他也不賴床,洗漱穿戴好,剛推開門,看見站在自己門口兩步外的洛金玉:“你……這是怎么?這么早?”洛金玉神色有些不自在,道:“府里打掃勤快,若不早起,夜里落下的花瓣就要被掃干凈了?!闭f著,他將手中小竹籃子遞向沈無疾,直愣愣道,“送給你。”沈無疾:“……”他看向洛金玉手上那裝滿了大半籃子的花瓣,想了又想,問,“這院子里的花是有毛病嗎?全落了?”“不是。”洛金玉忙道,“不止中院,我還去府里其他院子撿了,因此才有這么些?!?/br>沈無疾怔了怔,忽地想到什么,上前兩步,伸手拽住洛金玉的衣角衣袖,揉了揉,登時(shí)倒吸一口涼氣,怒道:“大清早的,露水這么重,衣裳都濕了,你撿了多久花瓣!咱家看不是花有毛病,是你有毛?。】旎厝Q衣裳!”他一面推著洛金玉回去,一面叫道,“來人,打熱水來!”“我沒事,”洛金玉被他推著走,一面還惦記著籃子,“這花送給你。”“花什么花!大清早的你不睡覺,送什么花!你——你真是不氣死咱家,你不罷休!洛金玉你是故意的吧?!誰派你來的!”沈無疾將他推回屋子里,見他還愣愣的樣子,不由得原地捶胸頓足,呼天搶地,“你——噯!要死!咱家要死了你才高興!你快去換了衣裳,再拿熱水擦擦手,看這涼得!若病了,心疼的不還是咱家?你這要人命的討債鬼!”洛金玉本來還好,被他這一通叫喊,嚇也嚇懵了,一面想著自己也沒事啊,一面倔強(qiáng)解釋:“我無意令你驚慌困擾,只是想送你花,抱歉,你——”“拿來!別說了!”沈無疾一把搶過籃子,喝道,“去換衣裳!你再不去,咱家親手給你扒了換!”洛金玉無奈,只好去拿了干凈衣裳,繞到屏風(fēng)后換起來。沈無疾著急他身子,接過下人端來的熱水,放到外屋的水盆架子上,拿棉巾放進(jìn)去浸濕,待洛金玉換好干衣裳出來,忙擰干了,拎著熱毛巾上去,不由分說地包裹住洛金玉的雙手,輕輕揉搓著,一個(gè)勁兒問:“冷嗎?等下喝口熱茶。讓人熬姜湯去了,左右喝了不礙事,以防萬一。還冷嗎?”洛金玉與他站得近,手被他捧在心口仔細(xì)呵護(hù),又看著他這急切關(guān)懷的模樣,在刑部涼回去的一顆心、在半空中懸了整夜的心又暖和起來,也踏實(shí)起來,輕聲道:“抱歉,我沒想給你添這麻煩,我只是……”沈無疾正要呵斥他兩句,抬眼就一怔,對(duì)上洛金玉定定望著自己的目光,心頭猛地漏跳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來,氣勢(shì)也沒了,訕訕道:“只是什么?”他卻又在心中悻悻然暗道,且不論你什么,你就算說出個(gè)天花亂墜來,咱家也不能慣你這毛病,非得再罵你兩句,嚇唬嚇唬你,省得你胡亂折騰自己身子!哼!洛金玉自幼守禮拘謹(jǐn),不似沈無疾,隨時(shí)隨地,什么渾話都張口就來,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他思來想去,臉騰的紅了,十分靦腆,不好意思說,卻終于還是堅(jiān)持說了出來,哪怕聲兒很小。他說道:“我只是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別的理由,能讓我在大清早就來見你一面,與你說上幾句話?!?/br>沈無疾:“……”他一時(shí)竟不知洛金玉在說什么,或者是自己聽錯(cuò)了什么。“我想見你?!甭褰鹩褚娝躲犊粗约海詾樗麤]聽見,帶著羞澀,也帶著不通人事的耿直天真,略微大了點(diǎn)聲音,愈發(fā)清晰清楚地重復(fù)道,“我想你,想和你見面,伺機(jī)攀談幾句,從昨夜里便一直想??赡阄胰缃駴]有婚約傍身,既非夫妻,又有私情,關(guān)系曖昧復(fù)雜,不便夜里相會(huì),我只好等到早晨。但我直愣愣等在你房外,又覺得失禮,像是個(gè)真來討債的,不像樣子,因此我想來想去,趁著你沒起,便去撿些花瓣,也好做個(gè)理由?!?/br>洛金玉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神態(tài)再懇切不過,畫一般清雋秀美的眉眼間滿是情真意切,干干凈凈,澄澈之極,如自雪山頂上融化流淌下來的至清至好的水,不摻半分俗世煙火氣。沈無疾覺得自己像在夢(mèng)中,半晌,干澀著嗓子,面色微妙道:“你,你知不知,自己在說什么?”“我知道?!甭褰鹩褚慌商谷?,“我說,我十分想念你。”“別說了!”沈無疾慌得想要捂他的嘴,“臊不臊?輕點(diǎn)聲兒!”洛金玉疑惑非常,想來想去,也沒覺得自己哪兒該臊了。平素沈無疾說的那些話可值得臊多了,也沒見沈無疾臊。“你——你突然說這些做什么?”沈無疾忍不住暗中使力捏了自己一把。嘖!痛!他又小聲嘀咕,“有什么好想的,說的好像多久沒見了似的,就住隔壁……”“你問我,我才答的?!甭褰鹩裾J(rèn)認(rèn)真真回應(yīng),“且也不知為何,我也覺奇怪,你我就在隔壁,卻令我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與我?guī)煾缈烊锊灰姡瑓s也鮮見如此?!彼∧樜⒓t,想了想,猜測(cè)著道,“也許,夫妻之間,多少還是與兄弟之間有很多差別的?!?/br>沈無疾:“……”怎么的……怎么的就又“夫妻”了!他幾乎想要扭頭叫人綁曹阡陌來!曹阡陌這庸醫(yī)!那幾副藥怕不是寧神的,是迷魂的!沈無疾深深呼吸,拿開毛巾,回頭又去浸入熱水,擰干了,尚且還在震撼當(dāng)中,神不守舍,拿著熱毛巾往自己的臉上糊了一把,擦了半天,一時(shí)罵曹阡陌這庸醫(yī)害人,一時(shí)愣愣回頭偷看洛金玉含笑凝視自己的模樣,一時(shí)想到洞房花燭,一時(shí)想到柔軟唇瓣,一時(shí)想到溫香軟玉,一時(shí)想到兒孫滿堂……噯!哪來的兒孫滿堂!沈無疾猛然回過神來,頓時(shí)面紅耳赤,毛巾燙手似的往盆里一扔,水濺濕了自己衣裳也顧不上管,心跳如雷,口干舌燥,看也不敢再看這吃錯(cuò)了藥的呆子,盯著白墻,緊張地問:“所以,你大清早找咱家,究竟是想說什么?你直說,趕緊說,別弄些花里胡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