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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疾將書砸在桌上,怒道:“他買東西難道是為了送別人?!”“老爺息怒!怎有這種可能?”來福忙道,“些許是夫人沒看中,沒買呢?”沈無疾這才冷靜些,道:“也是?!?/br>來福:“……”“哼,什么沒看中,說不定是沒錢買……”沈無疾說到這,忽地停下,想了會兒,道,“你去驚鴻閣問問,是怎么個事兒?!?/br>來福忙點(diǎn)頭。一夜相安無事。翌日上午,來福便問清楚了原委,一一告訴沈無疾。嗐!那呆子還真是沒錢買!沈無疾聽來福細(xì)細(xì)描述,只覺得那呆子可愛得很,恨不能立刻揉到懷中好好疼愛一番。再說洛金玉,他倒是當(dāng)真惦記上了那五十兩的金鐲子,臨睡前將自己那二十三兩三錢銀子又?jǐn)?shù)了數(shù),很是自責(zé)地嘆息了幾聲。嘆息完,洛金玉振奮精神,思索起如何快一些攢錢,究竟還是要去買了那禮物,與沈無疾和好。以前也沒覺得如何,可自打成了親后,他已習(xí)慣與沈無疾同床共枕、耳鬢廝磨、相擁而眠,如今被沈無疾冷落幾日,洛金玉睡也睡不怎么好,屋子里就算日夜供著好炭,卻仍覺得被窩里冷冰冰的,手腳冷冰冰的,心中更是冷冰冰的,很不是滋味兒。可要如何攢錢呢?洛金玉著實(shí)不善金銀之道,往日發(fā)放俸祿,他也只往錢袋里一放,不到用時就不看。若不是如今想著給沈無疾買禮物,他都沒算過自己共有二十三兩三錢。想來想去,他也沒別的本事,難道要賣字賣畫嗎?可他的手雖好了許多,寫出的字、畫出的畫,仍是自個兒也不滿意的,哪能拿去賣?就算能夠賣得出去,難說別人是奔著字畫本身買的,還是奔著自己那落款買的。說來說去,倒是一個投機(jī)取巧的好行賄受賄法子。洛金玉自然不愿得這樣的便宜。若不署名,偷偷拿去市井街頭,充當(dāng)尋常百姓家的廉價畫軸賣呢……到底洛金玉也是個有心氣兒的讀書人,一度以自己的才氣為傲,哪愿意如此敷衍賤賣自己的字畫?那這條路就走不通了。唉……翌日,洛金玉心事重重地去官衙當(dāng)值,做事時還好,自然心無旁騖,可下了值,便立刻又想起了這事兒,頓時又心事重重起來,默然地回家,路上經(jīng)過熱鬧街市,見著兩旁小販們在叫賣,便起了心思:除了字畫,我還能賣別的。可是,賣什么呢?瓜果蔬菜?沈府沒種這些,難道要等過了冬日,來年春天種了再賣?那鐲子些許都被人買去了。賣花?院子里倒種了幾株梅花??陕褰鹩裣騺聿徽刍?,只撿落了的花瓣。如今為了錢,要去殘忍折斷本活得很好的鮮花,他又于心不忍。他默默走著,四處打量,忽然,目光落在了一處。只見那是個賣小狗崽兒的地攤兒。沈府養(yǎng)的一只大黃狗,上個月里,是生了幾只,如今也長得毛茸茸、圓滾滾的了,甚是可愛。賣它。洛金玉如此想著,心頭松快起來,回去沈府,直奔后院,蹲在狗窩外頭,與正在喂崽子的大黃狗四目相視。大黃狗見是他來,并不防備,仍懶懶臥在那,有些敷衍地?fù)u了搖尾巴,低頭繼續(xù)舔狗崽子。見此情境,洛金玉頓時心生不忍。他盯著大黃狗看了好一會兒,猶豫著,伸手抱了一只狗崽在懷里,摸了又摸。大黃狗也不生氣,只是不舔崽兒了,一直看著洛金玉。洛金玉被它看得越發(fā)心虛,摸了一陣子狗崽,在它目光中將之放回去,訕笑道:“抱歉,我不賣它。實(shí)在慚愧,我怎好為了私欲,叫你母子分離?”大黃狗:“……”它默默地看著這位主人一臉愧疚地走了,過了會兒,這主人送來一只大筒骨,放在它的窩旁,又盯著它與一窩崽子看了會兒,再度愧疚離去。半個時辰后,聽聞洛金玉這番行為的沈無疾要笑岔了氣。他可快憋不住了,他如今哪還記得什么洛金玉的同榜,什么漠北……他就只想抱著那呆寶貝使勁兒親上一百口!可他今日值守司禮監(jiān),一時回不去府里,想了想,道:“去禮部請張大人來。”這位張大人正是洛金玉在禮部的頂頭上司,聽聞司禮監(jiān)有請,立刻就來了。沈無疾先與他說了一通近日禮部上呈的奏折公章,當(dāng)著面蓋了印,又將需要注意的地兒給一一挑出,細(xì)心指點(diǎn)。這些公事說完,沈無疾才說道:“關(guān)于出使漠北那樁差事,咱家與張大人還有些商量。”張大人忙苦惱道:“公公,洛大人仍執(zhí)著于此,怎么勸,也不聽?!?/br>“那就別勸了,咱家都勸不來他,你們更沒法子?!鄙驘o疾無奈道,“讓他去吧。只是皇上看重他,內(nèi)閣也看重他,咱家也是擔(dān)心若路上出點(diǎn)什么岔子,皇上與內(nèi)閣那兒就不好交代了?!?/br>你這兒最不好交代!張大人急忙識趣道:“這是自然!其實(shí)也不是光為洛大人,朝里出使漠北,自然是要大些場面,方才彰顯中原氣魄,好震懾番邦,也叫其他番邦心向往之。因此,洛大人出使漠北,護(hù)衛(wèi)絕不會少,下官親自去向兵部借人。這等大事,一旦有失,損的可是皇上顏面。除此之外,其他生活事宜,也絕不能叫使臣委屈。”“如此再好不過,都是為了皇上顏面。”沈無疾笑道。張大人也笑道:“自然,自然?!?/br>“不過呢,”沈無疾道,“漠北到底荒蕪,怎么也沒中原舒服。咱家早也看著有些想法了,也不是為了洛大人,只是說,這等差事,向來都你推我讓,無非是嫌這是個沒油水撈的苦差。自然,做官是為皇上做事,是為社稷百姓做事,不是為了撈油水,可苦差總是苦差,半點(diǎn)補(bǔ)貼沒有,豈不也叫盡心做事的官員寒心?就是不寒心,咱們也得體恤人家家里,小官俸祿不高,家中都要喝西北風(fēng)的?!?/br>張大人暗自琢磨著,聽沈公公這話,是要借機(jī)給洛大人撈津貼,可洛大人與沈公公這關(guān)系,哪兒少那點(diǎn)津貼?難道,是要個幾百兩、幾千兩津貼?那這也是有些為難了……“看張大人這神情,以為是咱家貪這點(diǎn)兒錢銀嗎?”沈無疾微微皺眉。“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張大人忙道。沈無疾嘆了聲氣,從案頭抽出一本折子:“這是吏部提的新章,您看看。”張大人小心翼翼地拿過來,打開看。“這可是吏部提的,不是咱家任憑心意胡說的,”沈無疾道,“已在皇上那兒過了眼,內(nèi)閣商議過了,司禮監(jiān)批紅蓋印,年后就發(fā)放下去。照里面規(guī)矩,年后也得給洛大人補(bǔ)上出使漠北的津貼。”張大人問道:“那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