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叫人見著你我親熱嗎？”

“這……這夫妻親熱無妨，卻何必叫外人見著，有礙禮數(shù)?！甭褰鹩竦吐晞褙?zé)他，“每次一說你，你就故意往大處扯拉?！?/br>
君天賜冷眼看著這二人又渾忘了世事似的，在那卿卿我我地惡心人。

至于王大人，他目睹此情此景，渾身冷汗，瘋狂回想自個兒剛剛在堂上對這洛金玉說過什么做過什么。

本來他聽說這兩人不清不楚的干系，也沒如今親眼瞧見兩人恩愛嚇人——看這樣子，竟不像想象中簡單直接的權(quán)宦強搶民男或民男攀附權(quán)宦……

那這枕頭風(fēng)豈不是一吹一個準(zhǔn)？！

洛金玉會吹枕頭風(fēng)嗎？

會嗎？

他會嗎？！

王大人陷入恐慌之中。

沈無疾與洛金玉拉扯一陣，見這人實在羞澀，而自己則在拉扯之中忍不住便越發(fā)心癢癢，然而又不敢逆鱗親熱，不由得惱羞成怒，遷怒旁人，瞪向多余之人——

“王大人?！鄙驘o疾冷冷叫道。

王大人倒吸一口涼氣，急忙起身道：“沈公公，小的在！”

“你到底是本地縣丞，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王大人忙道：“不敢，不敢……”

沈無疾哼了一聲，道：“無論你敢不敢，如今外頭大局已定，你還是跟出去，看看狀況。若有需要排調(diào)之處，你也最熟本地情況，幫得上忙?！?/br>
王大人這才懂他意思，急忙應(yīng)著往前堂去了。

沈無疾又打發(fā)走了其他人，最終，就在內(nèi)堂剩下四人。君天賜道：“我這隨從乃我心腹，無親朋無好友，除了我，也再沒第二個主子。沈公有話直說，無需管他，當(dāng)他是根木柱就好?！?/br>
沈無疾笑了笑，便開口道：“小君大人是個敞亮人，那咱家與你開門見山。”

君天賜微笑道：“求之不得。”

沈無疾道：“梅鎮(zhèn)一事已到這地步，咱家心想，是管也得管，不管，還得管了?！?/br>
君天賜點點頭：“皇上先前是怕激起民亂，于名聲有損，如今民亂自起，朝廷無奈，只得清肅了?！?/br>
“正是這個道理?！鄙驘o疾嘆氣道，“只是……”

“沈公無需煩惱，”君天賜笑道，“我此行只為護天家顏面，別的與我沒有干系，梅鎮(zhèn)的人，我一個不認(rèn)識。”

“這咱家倒是知道?！鄙驘o疾眼珠一轉(zhuǎn)，道，“咱家也知，小君大人實則也心熱，嫉惡如仇的人。”

“沈公不說，我倒還忘了?！本熨n如在談?wù)擄埐撕貌缓贸运频模Z氣平淡道，“關(guān)乎我那下屬……”

“一定好好送回給您。”沈無疾道，“只是那毒能滅城，實在駭人，東廠不得不扣下，這就不能還了，還望小君大人見諒?！?/br>
君天賜搖了搖頭：“人，沈公盡管殺了，我不養(yǎng)沒用的人。至于毒，還請沈公還給我?！?/br>
沈無疾露出苦惱模樣：“小君大人這是為難咱家了?！?/br>
“我無意為難沈公，否則也不會殺了君路塵與君若廣來向沈公表誠意?！本熨n笑道，“我也不說虛話，那毒乃養(yǎng)怡署研制多年之物，是過了圣上明路的，不是我私下里弄的，因此若叫皇上知道，這東西落到了養(yǎng)怡署外面，我是真不好交差?！?/br>
沈無疾聞言一怔。

養(yǎng)怡署他知道，是個煉丹藥的地方，幾朝之前就有了。畢竟古往今來，為帝王者，少有不想長生不死的。

只是從沒有煉出來過正經(jīng)玩意兒就是了，類似春|藥一類的東西倒是有不少。

“養(yǎng)怡署煉長生不死仙丹的，怎煉出這等厲害的毒藥來了？”沈無疾問。

君天賜笑道：“醫(yī)毒不分家嘛。何況，在這世上，往往都是救人難，殺人容易，不是嗎？”

沈無疾還未說話，洛金玉已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知道這養(yǎng)怡署在煉制毒藥？還是滅城毒這類危險至極的東西？”

君天賜但笑不語。

這，就是默認(rèn)了。

179、第179章

洛金玉當(dāng)下便要質(zhì)問清楚：“這是要做什——”

“沈公,”君天賜打斷了洛金玉的話,看向沈無疾,淡淡道，“不瞞你說,我此行在皇命之外，還有個目的,就是要試藥。試毒藥,也試解藥?！?/br>
沈無疾的神色終于凝重起來。

這在他的臉上,是極少見的神色。

他甚至后悔自己沒將洛金玉也隨著那王家旺一并調(diào)出去了。

洛金玉不該聽這等辛密之事。

不在于此事多辛密，而在于此事過于駭人,洛金玉絕對會有異議,而這異議,很可能會給洛金玉招來殺身之禍。

沈無疾曾聽曹國忠隱秘透露過幾句，說君天賜得先帝寵信，是擔(dān)了極為要緊秘密之重責(zé)的。

那時沈無疾乃曹國忠最倚重之干兒,幾乎可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對于此事,曹國忠卻一反常態(tài)，口風(fēng)很緊，只說這事兒干不了他們司禮監(jiān)東廠的關(guān)系。

如今看來，就是指君天賜在養(yǎng)怡署暗中煉制滅城毒的事。

雖洛金玉并不知朝廷內(nèi)外許多暗道竅門，可他乃聰慧之人，略一想，已將前后聯(lián)系起來,有了揣測，開口問道：“你要拿梅鎮(zhèn)試藥？”

君天賜并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無視洛金玉的存在，只看著沈無疾。

沈無疾知此事深淺，急忙拉住洛金玉，低聲道：“別急，不會?！庇挚聪蚓熨n，想開口，卻又止住了，皺起眉頭，有些猶豫。

就是與洛金玉相好前的沈無疾，雖看似歹毒跋扈，卻也在內(nèi)心深處自有一番偏向正義的心腸，否則也不會在當(dāng)初于曹國忠座下臥薪嘗膽之時總冒險放過曹國忠要殘害之無辜忠良。

遑論如今“受洛金玉教誨”的沈無疾。

他也嫌惡這梅鎮(zhèn)上下人心之臭，可無論如何，拿來試藥還是……

沈無疾想了想，掛上再虛偽不過的親近笑意，溫和問道：“敢問小君大人，您如此看重東廠截獲的那瓶藥，是因養(yǎng)怡署再沒備份了嗎？”

君天賜微笑道：“沈公無需旁敲打聽，我直言告訴你，對，獨此一份。這藥毒性猛烈，尚且又不知解藥是否有效，哪敢多制，流一份出去，我都交不了差?！?/br>
沈無疾心下一轉(zhuǎn)，道：“既如此，咱家不能將它還與養(yǎng)怡署?！?/br>
“沈公，我奉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做?！本熨n仍很平靜，道，“這東西，你若不還，大不了，養(yǎng)怡署再做一份，是不容易，卻也不過照葫蘆畫瓢罷了，頂多耗費些時日?？捎谀悖跂|廠，于何公公那，都不好在皇上面前交差。若哪日因這毒出了事，養(yǎng)怡署就不是獨自擔(dān)責(zé)了，得拉上東廠一起了，你又何必做這虧本買賣。不如你還給我，日后若因此毒出事，也與你沈公東廠司禮監(jiān)毫無干系?！?/br>
洛金玉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