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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地段一套鋪面帶小院后屋嗎?”“……”展清水就想說,除了你,還有誰這么無聊又無賴?可他究竟是沒說出口來,只盯著地面道,“總之就這樣……”“可我并不要這樣,”慕容正色道,“我是為你人而來,又不是為房子?!?/br>“……”展清水的眉頭越皺越深,“你這樣,咱家便要懷疑你是別有居心而來,就要送你去東廠待著了!”慕容嘆道:“你這人,怎么一說起這事,就一副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凜然模樣?”展清水不說話,心中卻道,我若不凜然,那不就成笑話了嗎?慕容話鋒一轉(zhuǎn),笑著道:“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樣子?!?/br>展清水:“……”他本是要兇惡地瞪向慕容,可見著慕容如三月桃花綻放一般的溫煦又爛漫的笑顏,一時之間愣了愣,便兇惡不出來了。這笑容實在是眼熟……展清水愣愣地想起了何方舟,許多年前,何方舟還不知他心思的時候,總是不憚于這么對著他笑,這么撩撥他心魂的。君天賜實在是很煩這個喻長梁,著實是個俗人,卻偏偏自命不凡,還要附庸風(fēng)雅,動輒就來閑庭雅園說事兒。兩家隔得那么近,非得跑這么遠(yuǎn)嗎?他值得嗎?值得個屁!又不是子石……若是子石相邀,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伤缃褚娭?,還是叫人,可眼里冰涼涼的,像個冰窟……君天賜黯然地在心中如此想著。喻長梁看著君天賜病怏怏地靠在輪椅上發(fā)呆,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生無可戀的萎靡氣息,也沒有在意。這人成天這樣,隨時要死似的,剛開始喻長梁還擔(dān)心他死自個兒面前,自個兒會惹來無端麻煩,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人看著要死,可又總死不了,就麻木了,他咳任他咳,咳完再說事兒就是。“小君大人,”喻長梁為他斟了一杯茶,笑道,“那慕迎春已經(jīng)近了展清水的身邊,實在值得我們慶祝一番。你不便飲酒,就以茶代酒,如何?”君天賜長長地嘆了一聲氣,于思念子石的百忙之中打起精神敷衍:“小喻大人,茶不急著飲……咳咳……慕迎春到哪步了,細(xì)說說,正事要緊?!?/br>作者有話要說:對沒錯就是美人離間計(展公公的春天一定是何公公!他的春天也正在到來==)269、第269章沈無疾在氣頭上,走得飛快,何方舟緊趕慢趕的,也究竟是沒能趕上他,只得長嘆一聲,自個兒回東廠去。不料他在東廠門口,又遇上了一位不速之客。明廬。何方舟乍見著他,自然是心中一喜,可隨即又黯然起來,遠(yuǎn)遠(yuǎn)頷首便當(dāng)打了招呼,連神色都矜持得好似兩人連陌路都不如,徑自向東廠里走去。“方舟!”明廬急忙過來攔他,“你先別鬧,借一步說話?!?/br>何方舟知這人行事是不講規(guī)矩的,若要鬧,也是他鬧??珊畏街圩匀徊辉敢庠诖笸V眾之下與明廬拉拉扯扯的叫別人看笑話,更丟東廠的顏面,他便只得轉(zhuǎn)身向不遠(yuǎn)處一個僻靜長巷子拐去。明廬急忙跟了過去。到了無人處,明廬嘆道:“你叫我好想?!?/br>倒是不再如以前那樣上手就抱就要親了。而這回兩人鬧氣,正是為了這事兒。“唉,早知今日,我就不那么盡心盡力地幫你找那位展公公了?!泵鲝]嘆了一聲,瞅著何方舟的臉色,忽地又笑起來,道,“逗你的?!?/br>“我自知如此?!焙畏街鄣?,“清水出事時,多賴你主動幫忙打聽,方那么快得到他的下落線索,否則是有些難的?!?/br>“何必說得這么見外,我也不過舉手之勞?!泵鲝]并不以此邀功,且問,“你去看過他嗎?他沒事吧?”“并無大礙。”何方舟道。“那就好。”明廬從懷中掏出幾個信封,道,“你讓我托人查的事兒,新有些眉目?!?/br>何方舟一面道著謝,一面伸手去拿,明廬卻猛地將手收回去,勾唇一笑,湊過臉去他面前,朝他眨了眨右眼,模樣頑劣得很。“……”何方舟面色不變,繼續(xù)伸手去拿信封,愣是給拿到了手——當(dāng)然,也因為明廬沒當(dāng)真要與他搶。明廬見這招也失了效,靠著身后的墻,頹唐道:“看來,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愿原諒我了?!?/br>何方舟拿著信封,垂眸沉默片刻,低聲道:“說不上原諒與否,你……你本就不好此道,我更身殘體缺……”“方舟?!泵鲝]急忙打斷他的話,一面去捉他的手,一面道,“我絕無此意,那日本就喝多了酒,酒后雄風(fēng)不振是正常事。”何方舟躲避著他,想起那事,一向平靜的心中又翻起波浪來,微微蹙眉道:“總之此事無需多說了,你我且先各自冷靜一段時日?!?/br>正是一邊憂愁,一邊歡喜……當(dāng)然,若要展清水公公承認(rèn)自個兒歡喜,他是絕不肯承認(rèn)的。但無論他承認(rèn)與否,他都過上了自個兒曾想象、曾羨慕過的沈無疾的快活神仙日子。他府里再不是冷冷清清的只有那幾個下人,他府里如今多了一個慕容,卻仿佛是多了許多人似的,因為這一個人就帶來了許多的活氣兒。展清水吃飯時再也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吃了,多一個人,菜都好多做兩道花樣。慕容還很是知文識禮,雖學(xué)的醫(yī)道,卻也在儒學(xué)道學(xué)上皆有些涉獵,談天說地起來,很讓人愉快。尤其……尤其令展清水受寵若驚的,還是慕容那起先驚著了他的癡愛之心。說來也是羞愧,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回被人表白傾慕。他既覺得新奇,也覺得好奇,拐著彎兒地向慕容打聽他喜歡自己哪兒。展清水是極有自知之明的,他知自個兒生得到處寡淡,不往外比了,就在五虎里比,相貌和謀略、武功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沈無疾,也比不過何方舟,身量體魄比不過谷玄黃,膽量比不過向群星……若要論平平無奇,他方排得第一。再往外比,那人杰就更多啦。就是和那明廬的風(fēng)流浪子比,人家著實也生得英俊不凡,靠自個兒做上的武林盟主,而展清水自己則是靠沈無疾給拉扯上首席秉筆的,且又聽說姓明的于閨房秘事上頗有些本錢本事,展清水就……就根本不用提了,什么也沒有。可他在慕容嘴里說出來,就像是另一個人了。什么可靠,什么清俊,什么這個,什么那個……聽多了,展清水恍惚間差點兒就真信了。……數(shù)日之后,展清水不敢懈怠,早早回了宮里當(dāng)差,只是司禮監(jiān)里的諸位都明顯地察覺到了展公公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