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4
月光潮汐。唐措從沒有假意投誠當臥底的打算,有表演人格的是靳丞,不是他,他一向是個喜歡提刀砍人的猛士。月光潮汐的冷卻時間有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前,唐措護送大公走地道,第一次使用了它。二十四小時后,冷卻時間結(jié)束,他也恰好在地道里。完美。“西奧多?”巴茲聽見這邊沒了動靜,隔著老遠的距離小心翼翼地喊他。“你再等會兒。”唐措不確定通道里面還有沒有敵人,便提著劍先行探路。事實證明里面的敵人可能都來這通道口堵他了,走了幾分鐘都沒碰見一個。通道的盡頭,是一個開闊的圓形密室。由黑色磚石鋪就,一盞又一盞魔法燈把這里照得亮堂堂的,而它的整個地面就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魔法陣中心有一個高臺,高臺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唐措走近了看,根據(jù)她的穿著打扮和外貌,他有理由懷疑這就是靳丞在支線任務(wù)里碰到的那個麗莎。她死前給彼得牧師留了一封信。舉目四望,墻壁四周堆疊著許多的鐵籠子。每一個鐵籠子里都有一具尸體,僵直的、快要腐爛的,還有不知因何活著的,面色青白、像喪尸一樣發(fā)出低吼。這就是那個魔法師說的,不死的王賜予的永生嗎?這位不死的王怕不是個死靈法師。唐措想。作者有話要說:伊索:在反叛的邊緣反復(fù)橫跳。第53章風吟之歌(十二)很快,巴茲也進入了密室,看到了密室中令人驚訝的一切。他不由想起那位魔法師說過的他也已經(jīng)死了的話,臉色發(fā)白,腿腳打顫。“西、西奧多,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唐措在月隱之國時,翻閱過學校圖書室里幾乎所有的魔法書籍,再結(jié)合來到法蘭公國后見識過的東西,說:“巴茲,你聽說過洛克王國的死靈法師嗎?”巴茲下意識搖頭,隨即又想起什么,說:“我知道!我聽其他的吟游詩人和行腳商人說過,他們總跟尸體打交道,還能cao控亡靈,而且常年不見光,很可怕的?!?/br>說著,他意識到什么,猛地后退一步,“這、這就是那些死靈法師的實驗室嗎?”唐措搖頭。這倒不一定,玫瑰教派的魔法很有自己的風格,但并未跳脫出常規(guī)的范疇。而且有時光之井的因素在里面,這不會是單純的死靈魔法。唐措走到一個鐵籠邊上,拔劍在尸體手臂上割開一道口子。這具尸體保存得相對完好,臉上青白不重,也還沒有開始腐爛,更重要的是,他還能流出血來。那血是溫熱的,帶著點熟悉的時光之井的氣息。他隨即又回到高臺旁,仔細端詳著麗莎的尸體。麗莎無疑是這所有的尸體中最像活人的一個,臉上甚至還有一絲紅潤。伸手摸上去,尸體也還保有余溫。唐措如法炮制,再次從她身上感知到了時光之井的氣息。這代表什么?如果巴茲跟他們是一樣的,那他就是唯一一個成功活過來的、行為與常人無異的人,作為成功的例子,玫瑰教派想要抓住他就很好理解了。不死的王賜予永生,這應(yīng)該就是玫瑰教派的信仰所在。反叛者伊索不是最純粹的信徒,他是中途叛變過去的,信仰應(yīng)該并不純正,而就是這樣一位反叛者,成功地復(fù)活了巴茲。那么紅衣祭司那一批人就是所謂的最忠實狂熱的信徒,他們與伊索有分歧,也很好理解。唐措仔細代入對方的角色揣摩他們的心理,覺得或許對于他們來說,巴茲在誰手上,不死的王在人間的權(quán)柄就握在誰手上。永生,那可是神靈的禁區(qū)。死靈魔法歸根結(jié)底只是cao縱亡靈而已,從最低等的骸骨到腐尸再到巫妖,都談不上是真正活著的。相比之下巴茲實在太成功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亡。“哐、哐!”半人不鬼的“喪尸”們還在不停地裝鐵籠,喉嚨里發(fā)出低吼,臉上的腐rou一塊塊往下掉,甚至還混著口水。麗莎仍如活著一般,可也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在支線任務(wù)里,她的畫并未完成,唐措覺得她是醒不過來了。從那封信看,彼得牧師與她有較為親密的接觸,他可能對麗莎寄予厚望。可麗莎卻在信中說——也許玫瑰能實現(xiàn)彼得的愿望,但她卻不必了。她并不想活著。彼得的愿望是什么?是創(chuàng)造一個沒有死亡的國度嗎?唐措兀自沉思,巴茲卻已經(jīng)怕極了,極力忍著才沒有奪路而逃,“西奧多,我也會變成他們那樣嗎?我、我只是生了一場病,我沒有死,對嗎?”他哀求地看著唐措,可唐措無法欺騙他。謊言早晚會戳破的,巴茲已經(jīng)站到了這個命運的岔路口,他必須走下去。在唐措的沉默中,巴茲的心理一點點崩潰。唐措看著他絕望、無助,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幾乎要失聲痛哭,終于忍不住說道:“巴茲,你依然是我和蘭斯洛特的朋友?!?/br>巴茲猛地抬頭,“真的嗎?”唐措剛要回答,余光忽然瞥見密室的墻壁上又出現(xiàn)一個通道,就在他的后側(cè)方。他瞬間警覺,回頭——正與通道里沖出來的幾個人打了個照面。“退后?!碧拼肜渎暥诎推潱挷徽f提劍就打。對方也很錯愕,似乎沒料到密室里會站著一個陌生人。但很快他們就反應(yīng)過來,再掃過蹲在地上的巴茲,還有什么不明白。“這里的才是真正的巴茲!”一人大喊著,其余人都沖上來。也有人疑惑留守在這里的人呢,可唐措的劍可沒給他們留出太多思考的時間,他們只能一邊打一邊咒罵——“那個該死的瀆神者!”唐措不知道他們在罵誰,但想也知道靳丞應(yīng)該給他打了配合,否則他遇到的阻礙不會那么小。雙方打得愈發(fā)兇猛。對方人多勢眾,唐措靠著裁決之劍和圣光護盾,頗有點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架勢,可他必須要保護巴茲,因此多了很多掣肘。恰在這時,密室上方忽然傳來一陣天搖地動。“怎么回事?!”有人驚呼。唐措?yún)s根本沒管,趁著他們被頭頂?shù)漠悹钗抗猓W電般殺入敵陣,劍起銀光,瞬間帶走一人。“轟!”震動卻又加強了,似地震一般,讓所有人都跟著踉蹌。唐措抽身退回,抬頭掃了一眼,再次加深了心里的猜測。他們肯定是在教堂的正下方,教堂里發(fā)生了什么?會是靳丞嗎?“要塌了!”“快躲!??!”驚呼聲中,密室的頂部轟然出現(xiàn)裂縫,灰塵和砂石撲簌簌往下掉,迷了眾人的視線。廝殺被迫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