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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帽子越想越心驚,短短幾秒,背上就出了一片冷汗。冷漠又悲憫,這形容詞聽起來像是在形容誰?是高高在上的神。第187章神靈之書(十一)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唐措就被鎮(zhèn)壓得動彈不得。如果不是他靈魂強度夠大、意志夠堅定,就連頭也得低下去。他甚至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自己維持這樣的狀態(tài)維持了多久,直至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埃德溫”沒有張口,但唐措知道這是他說的。那聲音雌雄莫辨,宛如高天之聲,明明近在腦海,卻遠在天邊。“。你也要走那條路嗎?”祂問。唐措沒有立刻回答。周圍人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對方既然說出了這句話,那就只可能有一個身份——永夜城的那位神靈。“回答?!?/br>“我不知道。”唐措試著在腦海中回應,沒想到真的發(fā)出了聲音。他忽然明白為什么林硯東明明知道這本書那么重要,還敢大大方方地把它拿出來了。即便知道神在此處,即便唐措和靳丞可能會將往事揭開,也不阻攔。因為此刻跪在神靈面前接受質(zhì)問的,是唐措。這一手甩鍋,滿分。神靈會聽唐措解釋嗎?如果神是全知全能的,不用唐措說明,祂就知曉一切。如果神不是全知全能的,即便唐措解釋了,他也無法將自己完全撇清。因為他和靳丞永遠不可能是神的信徒,平日里所作所為看著就像是以后要屠神的。更重要的是,神靈的這句話,也不像是要問一個結果。果然,神靈沒有繼續(xù)追問,祂只是嘆了口氣,甚至沒有把從唐措這里拿走。“我見過你?!钡k說。,唐措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副本。從副本出來后他打聽過江河的行蹤,想要問他一個關于副本的問題,但當時江河已經(jīng)跟鄭鶯鶯走了,沒問成。其實唐措那時就隱隱有些懷疑,但并未懷疑到神的頭上,只覺得那個副本有些不同尋常。副本里的那棵桃花,他始終沒法解釋它的出現(xiàn),他也一直沒見到兇手的真面目。雖然永夜城的大多數(shù)副本本就缺乏邏輯,但直覺告訴他,這里頭藏著秘密。思及此,唐措大膽地反問祂:“您一直注視著我們嗎?”神靈回答他:“孩子,你想知道什么呢?”唐措恭敬垂眸,“我想知道,四年前的七月玫瑰,您是否也注視著這里?”有輕如無物的笑聲傳來,但神靈沒有回答。唐措保持靜默,低著頭,脊背卻挺得筆直,只是背后早遍布冷汗。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危險,神靈一個彈指間,恐怕就能讓他灰飛煙滅,但他又覺得祂不會這么做。如果上一次神靈也在,那么祂不可能看不出來林硯東拿走了。林硯東都能全身而退,可見神并不在意他們這些只能咩咩叫的小羊羔。唐措不提林硯東的名字,卻提起四年前,已經(jīng)是出格的試探。良久,久到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神靈的聲音終于又傳來,“我常游走于各個副本世界,用不同的眼睛去看不同的風景,體驗不同的人生。有時我是一朵花,有時是一個人,甚至是一縷風、一顆石頭,哪怕這一切都是我親手創(chuàng)造,但時光總會賦予它們不同的面貌,讓人心生好奇。若碰上埃德溫那樣的好孩子,我也會留一點禮物給他。他死了,我總要看一眼的?!?/br>來自神靈的垂憐么?唐措沒想到神靈真的回答了他的話,那個所謂的“禮物”,應該就是了??商拼?yún)s還是想不通神靈為什么會向他解釋。這時,神靈又說:“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br>唐措抬頭。神靈道:“我見過你不止一次。第一次,你死之時,我是你頭頂夜空里的一顆流星?!?/br>唐措抿著唇,心里仿佛又刮過那夜的寒風。他記得自己死前的最后一眼,路邊有一個醉漢和一條慘兮兮的流浪狗,風刮過耳畔,他幾乎要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最后一眼,他看著已經(jīng)暗掉的手機屏幕,屏幕上倒映著頭頂?shù)男强铡?/br>神靈,也曾注視過他嗎?“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為什么要選擇死亡呢?”神靈曾為他喟嘆,于是天就下起雨來。唐措不知道在他閉上眼后,天上曾下了一場雨。他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視神的眼眸,說:“您要責罰我嗎?”“不,你是個有趣的孩子,我期待你終有一天會走到我的面前來,討要一份禮物?!?/br>話音漸遠,待這句話說完,唐措的身體也從僵硬恢復了自由。埃德溫悶哼一聲,閉上眼再重新睜眼,眼里已沒有一點神靈的影子。靳丞快步走到唐措身旁,扶住他的肩膀,“還好嗎?”唐措這才感覺到手腳一陣無力,想必臉色也是難看得嚇人。他想到什么,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靳丞,“從埃德溫醒來到現(xiàn)在,過去了多久?”靳丞:“一秒?!?/br>唐措了然。他跟神靈說話的功夫,現(xiàn)實中才過去一秒,但現(xiàn)在不是跟靳丞細說的時候,他撐著靳丞的手臂站起來,又看向埃德溫。埃德溫快要死了,剛才的睜眼不過是回光返照。“西……西奧多……”他靠著伊索的臂彎,向唐措伸出了手。“你看好黑帽子?!碧拼氲吐暩┒谝痪?,隨即深吸一口氣,強撐著打起精神,走到了埃德溫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埃德溫臉色蒼白如紙,眉毛、頭發(fā)一片雪白,那往日里仿佛月光一般的瑩潤色澤仿佛連同生機一起被奪走了。只有他唇邊的血跡殷紅一片,微微牽動嘴角笑起來的時候,仿佛落雪中花開。“哥哥要走了,西奧多……等我回到月神大人的身邊,白騎士家族……就……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了,哥哥?!?/br>“西奧多,對不起……”唐措知道他的意思。原本一切談妥,讓西奧多成為監(jiān)察者羅杰里德的學生,成為下一任仲裁者??涩F(xiàn)在埃德溫死了,西奧多必須回去擔起他的責任,而根據(jù),他不可能兼任。對于西奧多來說,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但他只能、也必須選擇白騎士家族。青藤同盟的仲裁者可以有無數(shù)候選人,可白騎士家族只剩他一個了。“伊索?!卑5聹卮竭叺难由?,眼看是要不行了,但還是撐著說出了最后一句話,“無論你今后做什么……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伊索:“我答應你永遠不殺西奧多?!?/br>聽到伊索自動補全的話,埃德溫終